第十八章
小說: 愚蠢骯髒的羅曼史 作者:枭瞿 字數:2528 更新時間:2019-04-26 05:34:40
夏軍一早爬起來去上班,錢文林那裡也是通宵問訊,他們可以多撐一段時間,畢竟有重要人證,再厲害的律師也不能把他保出來,更何況S市最大的律所還是尹斻的朋友的,他只需要打一個電話過去就能請朋友幫個忙。
就在夏軍這邊加快速度搜集錢文林犯罪證據時,阿豪已經綁著姓孫的夜總會老闆到了,尹斻剛睡醒,披上睡袍到了客廳,姓孫的倒是完整,他本來以為阿豪會先揍一頓再說,看來是他想多了。
「尹先生,你這是做什麼呀,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哦,那你說吧。」尹斻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昨天晚上夏軍發瘋,總跟他耳邊絮叨著什麼牌子不牌子的,到最後又突然異想天開的慫恿他去紋身,看來的確病的不輕,結果弄得他一夜都沒睡好,現在再看見自己想弄死一百回的這貨,心情非常不爽。
心情不好殺個人玩玩吧。他這麼想著,突然有些明白肖文進為什麼不把自己放在身邊了,看來那老東西心臟不好,怕了他這刺激的口兒,還是夏軍膽子大,玩得起來。
他這麼一邊自欺欺人的想著,一邊好死不死的就瞥見了姓孫的一雙賊眼在他這兒滴溜溜轉,不怒反笑,心道真是同道中人呀,這個時候還惦記著那檔子事兒。他現下里反倒是有幾分喜歡這姓孫的了。
「沒事兒,你現在多看兩眼吧。」見一旁的阿豪要發火,尹斻擺擺手道:「再不看沒得看了。」
「沒,沒那個意思,真沒有。」方才還在打其他主意的人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再聽這不陰不陽的話茬兒,有些慌了,「大家好歹都在一條道上混,別這樣,我道歉,我擺酒道歉!」
「我沒那麼記仇,不過就是誤會,我曉得的。」尹斻陰森森的露出一排白牙笑的滲人,他說話的語氣有時候聽得人起雞皮疙瘩。
「這……」
「倒杯酒給孫先生喝,壓壓驚。」沒等人再辯解什麼,尹斻早就沒了耐心,該吃早餐了,他不虧待自己,幹脆讓姓孫的早點消失,他也早點爽快。他這般一說完,阿豪就已經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喝了酒也好上路,老闆要拿這位姓孫的先生沉江餵魚,本就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反倒是兩人說了幾句話以後才讓他去辦事才要驚訝。
阿豪應是,在姓孫的中年胖子就要掙扎時把人敲暈了過去,其他人都在外面等著,他只能自己把人拖出門去。他想了,讓那麼多人看到老闆變態的一面不好,這番陰陽怪氣的造作模樣還是越少有人見過越好,尤其是那些話,讓人聽了就渾身難受。
門從外面關上了,尹斻正在烤麵包,他的眼神很是幽深,閃爍了一下又自嘲笑笑,真是是什麼破招都讓他給想到了,也算這姓孫的倒霉,其實自己真沒必要整他的。
做了事情在這黑暗的世界瞞不住三天,要是明目張膽的告訴大家就是我幹的,我就這麼無法無天,那麼消息的傳遞只需要三個小時,甚至比這還要短。
尹斻吃過早飯就坐在窗邊看江,渡輪沒有幾艘,感覺挺寂寞的,結果剛一這麼想,肖宅那裡就打了電話來,要他現在馬上過去。
他聽到電話里肖文進暗藏著怒意的聲音很滿意,掛斷後笑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是大笑,他覺得自己成功了。
去把睡袍換了,他穿好西裝打好領帶,肖文進喜歡那條藍色暗格紋的領帶,還曾說過布洛克的皮鞋自己穿上好看,手錶……他送過一塊,生日的時候,就那還是兩三年前的事了。
尹斻站在鏡子前忽然有點想發火,這火來的太突然了,他把自己都嚇了一跳,明明剛剛他還是高興的。只是無論怎麼樣,看著鏡子里的倒影,他都覺得倒盡了胃口。
他自認為什麼都不缺,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能當打手更能打江山,可是偏偏就還是在臉上寫著人渣倆字,也難怪肖文進膈應,這老東西嫌棄他,找了個十全十美的人,他覺得自己噁心極了,這他媽的都什麼事兒!
趕著去了肖宅,一路上尹斻心理變化簡直不要太豐富,卻是就和夏軍暗自猜測的一樣,就是個精神病,還是間歇性的那種。肖文進是他小時候和少年時期的惡夢,自己和老東西鬥了很長時間,好幾次差點死在各種麻煩里,他看過很長時間的心理醫生,甚至有過住院療養,結果兜兜轉轉還是成了有人質情結的神經病。
車停下時是肖文進的保鏢阿倫開的車門,他的臉上很少有除了「面無表情」以外的表情,但是這一次卻臉上帶了些憐憫的意思,在尹斻就要進門時悄聲對他道:「先生這次很生氣。」
「我知道。」他要是不生氣姓孫的不就白死了嗎!
整理一下領帶和西裝,調整好自己的神態,尹斻走進了肖宅。
「世伯,我來了。」
一進門,拐進大廳,就看見肖文進身邊還坐著一個人,頭髮花白,穿著一件灰色的老大爺夾克,兩個老傢伙見著他若無其事的走進來都板著一張臉。
「過來。」肖文進的語氣非常不好,臉色更加難看。那個坐在他旁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姓孫的口中的後台,當年也是道上叱吒風雲的人物。
算起來也是尹斻叔叔伯伯輩的,這姓孫的和老傢伙是遠房親戚,雖然老傢伙退出江湖多年但江湖地位還是擺在那裡的,這次他沒什麼理由的就把人弄沒了,老傢伙就算一時間還想不太起來姓孫的是哪個,但為了面子還是找了肖文進,是個人都知道,尹小子基本上是肖家長大的。
「世伯您怎麼了?吳伯伯也來了。」尹斻走過去,向著吳老伯微微頷首,肖文進沒叫坐下他只能站在那裡。
「你說我來是做什麼?」吳老伯開口了,但是並不對尹斻說話,在他看來尹小子還不夠格,他這次是來找肖文進討說法的。
「我……還真不知道。」尹斻插了一句嘴,肖文進瞪他一眼。
「不成器的東西!」
肖文進這一巴掌扇了過來,尹斻和吳老伯都是一懵,沒想到肖文進這股火氣這麼快就發了出來。
「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麼好事,孫先生人呢!」
「……」捂著臉,垂下了腦袋,尹斻擺出一副認慫的模樣來,不說話了。
「這孩子讓我慣壞了。」這是肖文進在和吳老伯說話,後面的尹斻不需要多聽也猜得出來,無非是兩個老傢伙在批評現在的年輕人太張狂不上夠道,他們那會兒怎麼著怎麼著的,最後又聽到了肖文進說什麼拿他當兒子養,一定好好教訓他之類的話,他暗自勾了勾嘴角,感覺肖文進說這話時別有韻味。
直到送走了吳老伯,尹斻都始終立在一邊低著頭沉默,阿亞站在另一邊像個死物似的,但暗中給了他一個眼神。
「你也出去。」肖文進回來後把阿亞也打發了出去,他在大廳來回踱步,尹斻站在一邊上還是低著頭裝慫蛋,臉頰上印著幾個指頭印兒有點腫了。
「抬起頭。」肖文進說。
尹斻抬起了頭,扭了扭脖子,剛才那個姿勢待久了有些僵,他換了一副面孔,樂呵呵的跑到了肖文進面前,肖文進站在那兒打量著他,說不出來在想什麼。
讓他驚訝的是尹斻似乎把他眼裡的笑意曲解了,竟然什麼都不說就咚一聲跪下了,就跪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