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火辣」的夏警官穿著他的警服站在尹斻面前，尹斻沖他輕佻的吹了聲口哨，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十分下流的手勢。

「我覺得現在有點空虛，你願意把我填滿嗎警官？」尹斻坐在夏軍的床上笑得很歡，他太喜歡夏軍這身警服了，讓他一看就硬了，他的視線舔過了夏軍的兩條修長有力的腿，在襠部來回逡巡，吞了下口水，好像馬上就要上去扒夏軍的褲子似的。夏軍的臉色有些潮紅，他不習慣被這樣看著，尹斻就像是個長期空床的老流氓似的盯著他看，甚至尤其是在他穿著這身警服的時候，這是一種褻瀆，甚至有禁斷的危險感。

「你不要後悔。」夏軍的嗓音啞了，他發現尹斻把他物化了，這很可悲。

「我等著呢，快來！」尹斻笑著拍了拍床，夏軍現在的這樣兒真的是很好看，果然不一樣的衣服就是會塑出不一樣的人。他看著夏軍一點一點的逼近，爬到床上，他躺下，看著上方的臉，伸手摸了摸那短短的頭髮。

「夏警官，以後你應該多穿這身衣服。」

「為什麼？」

「因為你現在非常的——火辣。」

惱人的笑聲響了起來，直到夏軍貫穿了尹斻的身體也沒有停止，他看著尹斻的臉，覺得他好像一個魔鬼，放蕩，堅不可摧，荒誕。他抱住他，他們胸膛靠近胸膛，尹斻咬住他的耳朵，問了一句：「你想不想聽我叫床？」

這個問題問的莫名其妙。事實上他從未聽到過。夏軍看了尹斻一眼，對方狡猾的笑了笑。

「我是個好演員啊夏警官。」尹斻再次摟住他，對他說道：「可是你不是。」

你不是一個好演員，這種虛偽的本領你沒有，因為你是一個可愛的誠實的人啊警官！

夏軍在眩暈中達到了高潮，他離開尹斻溫暖的身體，躺在他身邊，他撫摸上了對方的肩膀，摸到了一處舊傷疤。

「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他還是無法釋懷，今天他們都是怪異的。

「夏警官。」尹斻叫他，回過頭看著他，「別為了那些不必要的事情困擾你自己。」

他笑著，湊上去親吻了一下夏軍的嘴角，道：「你最近有心事。」

夜寂靜如死去，夏軍什麼也說不出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尹斻這麼說時會是何種心情，但是他還是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悲哀，一種無法改變只能任其腐爛的悲哀。他忽然間覺得自己也是悲哀的，因為他的確有些瘋了。

「我不會對你不好的，我保證。」夏軍抱住尹斻時對方並沒有掙扎，他沒看見尹斻諷刺的笑容，所以並不知曉自己的真情流露在那個自我虐待的男人看來就是笑話一樣的存在。他太狡猾了，知道該在什麼時機示弱裝作可憐，可別忘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更何況是一個「好演員」的演技？

尹斻想起很多往事來，他對不少人說過「我會好好對你的」這句話，最後沒有一個成真，他想起自己的尖叫聲足以刺破自己的耳膜，他想起血、肉，想起傷害和鞭打，他覺得等有一天他徹底穩定下來，說不定真的會實現自己的承諾，但肯定不是對夏軍。

他一早就預言他們是浮萍。他們會隨波逐流，失去。

「夏警官，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尹斻道：「你記得，未來的某一天……」

「留我一命。」

機場，阿豪站在尹斻身後十分機警，雖然他不信錢文林那幫烏合之眾敢在機場做什麼，但鑒於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們不得不防，周圍都安排了他們的人隱藏在人群中，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能當即制服錢文林的人。

洛揚拖著一個行李箱依然是面無表情，他和尹斻用手語交流了一會兒，這個扳倒了錢文林的大毒梟特地為了他學習了手語，他覺得挺意外的。

——保重。

尹斻「說道」。

——這是我留下的最後的籌碼。

洛揚從衣袋裡拿出一支隨身碟交到了尹斻手上，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S市的又一個新贏家，早在幾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他就已經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天，無論是錢文林還是其他人，他們都必須將這個男人想要的東西拱手奉上。

——作為朋友，希望你不會失信。

——你放心，離開S市沒有人會找你的麻煩。

——你會怎麼對阿文？

——我會讓他先去我將來要去的地方……探探路。

大毒梟，或者說只是一個為了賺錢和賺取權利的男人，他的笑容是和善的，這世界上你很難找到有幾個笑得這樣無邪卻又內里浸滿了毒的人，他們是一群偽君子，並且熱愛裝的體面。洛揚拉起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了，尹斻看著他消失在安檢口，回頭突然對阿豪說了這麼一句話：「你也覺得我沒有義氣？」

「你是我老闆。」阿豪面無表情的看著尹斻，所問非所答。

「是呀。」尹斻兀自點點頭，道：「我是你老闆，你很聰明。」聰明到了不想著與我稱兄道弟，我沒有兄弟，我的兄弟都是我腳下鮮血淋漓的踏腳石。

就和他之前講的一樣，混這條道的，沒有一個真講兄弟義氣，他也不會講義氣，只有利益，只有利用。

「我們該走了。」阿豪說。

尹斻整理著領帶，他的領帶總是系得很緊，他想要控制，包括他自己，車上，阿豪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的和耳機那邊講話，在他車後還跟著另外兩輛車，前方也有一輛開路，今天洛揚把錢文林的隨身碟交了出來，他們擔心會有意外發生。

「別那麼緊張。」最該緊張的人卻表現得很輕鬆，隨身碟在他的手指間來迴轉動著，就這麼個小東西，足以讓他們之中的一些人死無葬身之地。那個許悅，真是個好樣的，他該贊她一句巾幗不讓鬚眉才是。

「方澤池那裡沒什麼動靜吧？」尹斻問道。

「有幾個人不太老實，已經被處理了，暗中可能還有動了心思的，不過沒有行動。」阿豪說著按了一下耳邊的耳機，讓司機改變了路線，道：「現在回公司嗎？」

「不。」尹斻搖了搖頭，看了眼車窗外邊，道：「去片場，我們去見一見大明星。」

聞言，阿豪沉默了一下，對著耳機那邊說道：「準備好東西，老闆要去追星了。」

尹斻瞥了眼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阿豪，氣得直發笑：「我可是你老闆，你哪只耳朵聽說我要去追星的？」

阿豪眼皮一跳，但是一本正經的說：「我理解，您是想要做什麼。」不就是挖肖爺的牆角嗎，這有什麼不好說出來的，等錢文林這事一過，整個S市你想怎麼幹都沒人說不。

「阿豪啊，你當我是兄弟還是老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你當成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在我面前你可以多多稱呼我為「你」，還可以多開些無關痛癢的玩笑。

「我知道。」阿豪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尹斻的意思。他何曾沒想過，他這個老闆給了他多於自己以往行事風格的信任，這些信任不是沒有代價的，他也必須還以忠誠。

可是這世上哪來的絕對忠誠，就像是沒有真的兄弟義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