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城陰鷙的目光一直鎖在陸嶼身上。

那對淡黃色的瞳孔，看上去就像是某種冰冷的爬行類。

其中佔有和侵略的意味很強，像是毒蛇鎖定了獵物。

齊寧狀似不經意的轉了一下身體，擋住了聶遠城的目光。

M.KING跟Ax的恩怨由來已久。

傳言說聶遠城以前是M.KING的王牌經紀人，持有M.KING百分之十的股份。後來與公司高層決裂，聶遠城帶著M.KING一半的優質資源離開，另起爐灶建立Ax，這對M.KING當然是一次重創，所以兩家不合簡直是不用想的事情。

但事情一定不像娛樂報紙的小道消息說的那麼簡單。

聶遠城目光和陸嶼手心裡的冷汗都說明了這個問題。

「真是不懂事啊，」聶遠城捏著酒杯，好像在跟明褚說話，但是音量大的所有人都能聽見，「人家小齊已經喝了幾輪了，看人家把導演陪的多開心。」

「你也不知道表示一下，真是白教你這麼久。」

聶遠城的語速很慢，語氣里說不出是譏諷還是冷漠，總之讓人心裡有種莫名的不舒服的感覺。

「是。」

明褚倒是很淡然且耿直，執杯倒酒，一點也不推脫。

「要多敬陸總幾杯請他提攜啊。」聶遠城淡淡的補充。

齊寧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起身給導演倒酒，把一瞬間表情僵硬的陸嶼牢牢擋在背後。

明褚端著酒杯走了一圈，一個人敬掉將近一瓶酒。

快走到陸嶼那裡的時候，齊寧微笑一下，端著酒杯把人攔住。

「我還沒有敬過明褚前輩。不知道前輩賞不賞這個面子。」

明褚面無表情的把酒杯倒滿，「客氣了。」

齊寧費盡心思找借口拉著明褚勸酒，兩個人一杯接一杯。

擺明了是要替陸嶼擋酒。

後來滿屋子的人都停下來看著這兩個人拼酒。

大概一定要兩個人喝倒一個，他們才會停下來。

從陸嶼的角度往兩個人的方向看有幾分逆光，陸嶼只能看到一個舉杯的剪影，橙黃色的燈光映到陸嶼的眼底。

齊寧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這麼做。

可能是見不得自己人被欺負。

齊寧一開始還能看清楚對方沒帶什麼感情的黑色眸子，後來就只能看清楚酒杯折射出來的彩色光線，再後來眼前漂浮的就是斑斕的色塊，抽象的沒有任何意義。

「別喝了。」陸嶼站起來拉住齊寧的胳膊。

齊寧這時候還分的清是誰在說話，湊到陸嶼的耳朵邊小聲說了一句，「沒事，沒事，我酒量很好。」

然後沖著陸嶼傻笑了一下，那種有點討好和炫耀的笑容。

混著酒味的熱氣吹過陸嶼的耳邊，陸嶼覺得有點癢。

「嘖。這就心疼了？」聶遠城輕輕的笑，目光里卻是一股冷意。

「可惜了這幾瓶好酒，被這麼豪飲，當真是牛嚼牡丹。」陸嶼遞了個梯子。

「我到是不知道，陸總什麼時候連幾瓶酒都不捨得了。」

可惜偏偏有人不願意順著梯子下。

場面一時有些凝滯。

一名打著領帶的服務生打破了這個僵局。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馬上就要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