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鋒坐在駕駛位，這次卻是一架大型運輸機，機身龐大，內置頗為豪華。季揚靠在副駕駛位上，直接按了自動駕駛，對卓鋒說：「今天不是叫你來訓練的。」

卓鋒轉頭與季揚的目光對在一起「你在這架飛機上，我不放心自動駕駛。」卓鋒的視線讓季揚有些不自在，移開與卓鋒的對視看向窗外說：「放心，這架沒改裝過。」

卓鋒按下自動駕駛，好整以暇的看著季揚。季揚後頸一涼，眼角掃到印象中那張冷硬不化的俊臉此時正笑的如冬日暖陽，冰雪消融。

季揚眉頭一皺「你這是對長官該有的表情麼？」卓鋒不以為然，說：「那季首長教教我，對長官應該是什麼表情唄。」季揚起身走到機艙空地上，朝卓鋒勾了勾手指，說了那麼多還不是要找打。

卓鋒看著季揚眼裡閃爍著熟悉的光，也站了起來，兩人都沒有反應時間迅速纏打在一起。季揚不是兩年前的季揚，招招狠厲，身形靈巧。卓鋒步步化解季揚的攻勢，以靜制動，伺機而發。

卓鋒被摔在地上，季揚撲了上去壓制住卓鋒手腳，呲著一排小白牙「服不服？你服不服？」卓鋒看著季揚近在咫尺的臉，語氣裡帶著一絲笑意「服。」

季揚卸了力氣趴伏在卓鋒身上喘著粗氣笑了好一會，卓鋒身子僵了一下慢慢抬起手想攬住季揚的脊背，季揚卻一翻身仰躺在一邊，兩人並肩躺在寬敞的機艙里。

「卓鋒，我才發現我一直等的就是這一天。把你撂倒比打贏一個師的路西法都有成就感。」季揚軍帽早不知道甩到哪裡去了，柔軟的黑髮散在地上，卓鋒轉頭看著季揚神采飛揚的側臉，伸手把季揚凌亂的額發撥到腦後。

季揚被卓鋒這一舉動弄得有些尷尬，說：「頭髮有點長了。」卓鋒收回手手臂枕在腦後說：「我也一直在等這一天。」季揚無聲的笑了，撐起上身坐了起來「等著被我打，卓鋒你有病啊。」

「隨你怎麼想。」卓鋒也站起身朝季揚伸手，季揚被卓鋒一把拽了起來。

運輸機在天之都頂端機坪平穩降落，天之都的接應人員將物資一箱一箱的推上飛機，季揚與卓鋒分開核對物資數目，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讓軍部後勤部長小心翼翼的在兩人面前指揮運輸，大氣都不敢出。

季揚偶爾抬起頭恰好對上卓鋒的視線，兩人嘴角都勾起細不可察的弧度。

杜珏的訓練計劃二次調整，米迦勒新兵的訓練進入實戰階段。季揚身著深灰飛行戰服，手腕上戴著輻射抑制器，米迦勒部隊出戰裝備較一軍普通部隊顯然過於簡單，僅在身上佩戴適用於個人龍詆的增幅設備。

季揚踏上堪薩斯幽靈的最新機型，搭載著兩架武裝機甲率先越過防護網沖入寒冷夜空。二十四架戰機沿預定航線到達聯合軍前線。

路西法轟炸機組與地面機械武裝部隊將防線炸出了個缺口，一軍最先到達戰場的米迦勒殲擊機組看到下面一片濃煙火光，單憑目測對敵機識別度迅速降低。

季揚打開通訊「一至五號左側，六至十一號右側負責擊落敵方戰機，我去吸引火力，其餘伺機降落釋放攜帶的地面增援部隊。釋放高度五百米，完畢。」

季揚說完便拉高機身沖向敵機中心。卓鋒繞至左側，堪薩斯幽靈從黑暗中現出隱約機身輪廓，下一秒便連發三枚追蹤飛彈。

季揚機翼垂直地面躲過攻擊，路西法空中部隊已經被擾亂陣型，五十架銀灰色鷹式轟炸機瞬間被擊落十餘架，左側墜毀數目迅速增長，季揚衝過敵陣調轉機頭直奔轟炸機中心核心總機。

路西法的行動大多是無人機組，因為遙控距離限制每次只有一兩個指揮官在總機中操縱戰場。對方總機似乎也發現自己暴露了，指揮大規模機陣將自己團團包圍，剩餘戰機集火季揚。

季揚看著撲面而來的雷射電磁炮，打開通訊「杜科長，開啟龍詆。其餘部隊迅速撤退至防線內降落釋放地面裝甲。」

杜珏雙手展開，環形傳送場開啟，紫色光圈在季揚身後展開，季揚躍進光圈之中，瞬間消失。

米迦勒機組已經盡數降落，紫色光圈在路西法殲擊機陣中再次開啟，一道刺眼的金光閃過，如白晝般照亮永夜，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光芒一瞬便消散，米迦勒新兵坐在戰機中看著路西法機組陸續發生爆炸墜毀，季揚的身軀懸浮於半空，背對著防線。新兵心中的那點不甘，全都臣服在這壓倒性的強大龍詆面前。

杜珏再次開啟傳送，季揚從傳送場中走了出來，雙瞳已經恢復正常沒有任何異樣，外界恐怖的低溫因為特製飛行服並未對季揚產生任何影響，卻帶進機艙一股子刺骨寒氣。

米迦勒機組除季揚的飛機墜毀前按計劃落到敵陣爆炸的機甲形核彈之外其餘分毫未損。季揚看著無人偵察機傳回的影像，拿起通訊器發布命令「所有人原地駐紮，等待一軍增援。期間路西法可能再次發動進攻，時刻保持警惕。」

此時米迦勒新兵對季揚除了敬佩再無他想，立即執行命令，絕對服從。季揚鑽進武裝機器人駕駛位，沒再跟杜珏多說一句便加入了新兵的機甲戰隊中。

二十四架機甲站在防線制高點，架起投射炮對著剛已成一片殘骸的戰場，時刻警惕著敵軍反撲。

卓鋒拿起通訊器，直接呼叫指揮頻道「季揚。」季揚聽到聲音又氣又笑「卓少校，現在不是模擬戰場，給我注意你的態度。」卓鋒聽到季揚的聲音鬆了一口氣，就算提前知道了季揚與杜珏的計劃在季揚飛機墜毀的一瞬間還是莫名心悸。

季揚跟卓鋒說完話眉頭便皺了起來，胸腔頓痛，左手腕上的抑制器頻繁閃著紅光。

一軍的增援還算迅速，期間路西法也沒再發起攻勢，這一仗比季揚想像中順利，在新兵之中樹立威嚴的目的也達到了。季揚回程時還是在杜珏的戰機里，靠在副駕駛位閉眼假寐。

杜珏開啟自動駕駛回航，看著季揚忍不住說：「首長您最近太勞累了，工作先放著我們來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季揚睜開眼，看著逐漸靠近的米迦勒部隊防護網「謝謝杜科長，但我還應付的來。」

季揚走下飛機身子搖晃了一下，卓鋒跟在後面降落，立刻打開艙門追了過去。季揚推開杜珏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我沒事，做自己的事去吧。」

季揚還沒走幾步，卓鋒就跟了上來，季揚剛要趕走卓鋒，只見卓鋒臉色凝重語氣陰沉「首長！我有重要的事情彙報。」

卓鋒就這麼跟在季揚身邊一路跟到了季揚宿舍門口，季揚身子支撐不住一般又猛的搖晃了一下，卓鋒遞上自己的手臂，季揚伸手扶了一下穩住了身形。

季揚有些不悅，鬆開手「你到底有什麼事？」卓鋒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蹲下身從門口花盆下面翻出鑰匙，在門鎖上掃了一下，一手扶著季揚的腰。季揚扭頭瞪著卓鋒說：「放手。」

卓鋒直視季揚帶著慍怒的雙眼，冷聲道：「別硬撐。」季揚愣了一會才慢慢嘆了一口氣，把手搭在卓鋒肩膀，聲音帶著無奈的笑意「我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