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一上午了，沒人有想法？」

花笙聳聳肩，「我不了解宮中情況。」

明卿也悠閑地喝著茶，「我也不了解。」

花笙朱英玄紅齊刷刷的看向明卿。

藍玉放下糕點，適時的插話，「太好了，王爺以為我們請他來是聊天來的。」

「……」

花笙笑著拿起糕點，「好消息，自從我醒來以後發現藍玉說話越來越像玄紅了。」

玄紅淡眸一瞥，「我說話這麼客氣？」

「……」

朱英在吃完第三個糕點時喝口茶順了順，「真的不打算談論一下谷主嗎？」

明卿當下茶杯，「我今天會去宮裡看看，但不一定能碰到谷主。」

「我知道宮裡一向戒備森嚴，柯弈肯定是他們的首要監視者。」

玄紅道：「但這裡面唯一一個能進還能出的恐怕只有王爺了。」

明卿點頭，「但現在已經有人在盯著我了。」

花笙道：「嗯，文殊這次跟著進去看看吧。」

藍玉眨巴眨巴眼睛，「咳咳。」

眾人看向藍玉，藍玉笑笑，「少堂主不覺得……帶會武功的人去宮裡更方便嗎？」

花笙搖搖頭，「即使進宮也不能離開王爺左右，宮裡太危險。」

「就是太危險所以才需要我去啊！」

文殊點頭，「藍玉你在少堂主身邊比較妥當。」

藍玉詫異，「為什麼？說不定我可以看到谷主！」

「這就是問題所在。」花笙笑道：「因為你會武功，所以你才閑不住，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可是我……」

「會武功的都離開了，你正好可以保護我。」

玄紅淡淡喝茶，「這裡除了你以外都會武功。」

「……」

花笙扭頭沖明卿道：「所以皇上人選還是沒定下來嗎？」

明卿點點頭，「亂成一片，太子失蹤，皇位暫時無人繼承，重臣們一人一句。」

「怎麼這麼不小心？之前就不知道多弄幾個皇位備選人？比如說太子、中太子、次太子之類的？」

「……」

明卿勾勾嘴角，「真這麼設置的話估計皇宮早就不復存在了。十個皇子裡面九個半都想要繼承這個位置。」

花笙倒吸一口氣，「十個這麼多？」

朱英翻了個白眼，「十個？這是最基本的數目吧？」

「……」

文殊若有所思道：「改天我去找點書給你看。」

「……」

明卿站起身，「我們走吧，我會儘力，但不能保證。」

「好，只要看看情況就行，不用特意尋找什麼，反而生疑。」

「知道，我們走吧。」

花笙站起身拍拍文殊，「一切小心為上。」

「嗯。」

等人走後花笙才沖藍玉道：「宮裡情況混亂，即使是王爺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更何況他們一直在監視我們，肯定知道文殊是我的人。」

藍玉一驚，「那文殊豈不是很危險？」

「我相信王爺知道並且會力保文殊的，而且文殊較為穩重，博學多識。在宮裡那樣的地方會認為他就是個書獃子，沒有什麼威脅性，這樣會大大降低他的危險度。」

「好，我知道了。」藍玉鬆了口氣，「謝謝少堂主解釋這一句。」

朱英插話進來，「今天堂主就要下葬，你要去嗎？」

「當然要去，我回房換件衣裳就去。」

「那好，我和樓主在靈堂等你。藍玉你隨少堂主更衣吧。」

「是。」

花笙已經很久沒有慢步走在花溪堂的小路上，接下來要去送葬，竟小孩子似的突然想走的慢一點，好像這樣就能讓下葬那樣的時刻永不到來一樣。

「少堂主今日就會成為花溪堂的堂主了，堂主的心願和希望都在少堂主身上，少堂主不要太過傷懷。」

花笙嘆息道：「我知道。」

藍玉默默跟在花笙身後，突然一片如紙屑一樣的東西在藍玉面前飄然而落。

藍玉停下腳步，「少堂主……」

花笙低頭走在前，「嗯？」

藍玉抬頭仰望天空，「好像……下雪了！」

花笙頓住腳步抬頭看天，「雪？」

他第一次在人間看到雪並且感受雪！

以前他在秋季的時候就會躲進山洞裡面，一到花期才會跑出來，偶爾也會跑到人間去被人買走，他記得他活過最長的時間就是在一個有錢人家，他們給他溫暖的環境，讓他在冬天也能夠生存下去。

可他從未接觸過真正的雪，可是現在，他就置身於這雪中……

「雪……」

花笙注視著雪花飄落而下，落在身上頭上鞋面上還有地上，這感覺太奇妙了。

也許這也是他願意來到這裡的原因之一？

這個世界總有他想像不到的驚喜和神奇的吸引力。

藍玉忍不住面帶微笑，「雖然在這樣的日子笑很不合時宜，但是……」

花笙搖頭，繼續望著天，「沒有不合時宜，笑在哪裡都不會變的不合時宜，重要的是我們如何看待它。」

「少堂主，雖然矯情但我還是想說……」

藍玉看向花笙單薄卻不薄弱的背影，「能在少堂主左右是藍玉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選擇，也是最開心的日子。」

花笙笑著低下頭繼續邁步前走，「我也是。」

……

柯弈靜靜地看著眼前雪白隨風飛舞飄揚，輕盈飄逸，難得覺得心情舒暢不少。這一刻也不再去想那些明爭暗鬥，陰謀詭計，只想看著這片白茫茫雪地發獃。

「昔去雪如花，今來花似雪。」

「谷主說什麼？」

柯弈搖搖頭，「沒事。」

武名站在柯弈身後，「只要有人登基，我們很快就能離開了。」

「過幾日陛下將要下葬，到時候派人試試看能不能出去。」

「是。」

武名擔憂的看向窗外，「也不知少堂主身體如何了，這樣的天氣，花溪堂恐怕冷得很，少堂主身子又弱。」

「今日堂主下葬，他會成為一堂之主。」

「一堂之主……」

「沒有親眼見到，不知他會如何接任。」

「應該會一切從簡吧？」

柯弈眼神彷彿望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會的。花溪堂對他意義非凡，我們恐怕要想辦法儘快回去。」

「可是下一個皇帝是誰都不知道！會是哪個王爺？還是陛下的兒子？」

柯弈皺起眉頭，回過身來，「當今太子正值束髮之年，其他皇子皆比太子要小，恐不適合即位，這也是登基之事拖到現在的原因。」

「那就是各路王爺了？」

柯弈點頭，「王爺們在朝中各有勢力，這就像拉鋸戰，只需要一直在暗暗蓄力的那個人發一點力，就成了。」

「谷主的意思是……」

「去煮杯熱茶來吧，天氣越來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