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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奪心術

    樹無心可活,那麼人無心呢,是否可活? 千昭不知,被辭淵剜去半心,自己竟還能如行屍走肉一般苟延殘喘。 可笑嗎?千般萬般求不得,到底全都賠了進去。痛到錐心泣血,才能大徹大悟。 「千昭,我需要你。」 是要我的心吧。 「千昭,你可以走了。」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對麼。 「千昭,你離不得我的。」 呵… 「辭淵!我這裡撕開來就只有個血淋淋的洞,沒有心!你若再糾纏不休,我必做出比死更慘烈的事!你大可一試!」 心術最奪命,無情是傷人。

    第六章 歡心

    小說: 奪心術 作者:世味煮茶 字數:1863 更新時間:2019-04-25 15:08:50

    當所有人或虛情假意或真心實意地來向千昭祝賀的時候,千昭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每一步都好似踏在棉花上。

    藥姑姑替他擦生肌膏的時候,額頭傷口上細密的疼才讓他感到踏實。

    都是真的。

    老人總說苦盡甘來,果然不差,今晚所受的劫,最後竟成全了他。

    上三殿,是冥祭司最金貴的地方,分別坐落著鳶鳴殿,硯心殿,以及辭淵所居的栢梵殿。

    不過,辭淵所說的搬至上三殿,絕不是叫他入主三殿之一,而是提了他做上等奴僕。

    原本像千昭這樣身份的下人,通常都只在下三殿活動。若非招待賓客需得填充人數,連平三殿的區域都邁不進步的,如今連跳數級,叫人好不驚訝。

    莫說別人,就連千昭自己也不明白,來去思索也只能得出大約是辭淵心生了些慈悲之意罷了。

    頗有些宵小之徒,碎嘴說是千昭故意以色誘惑才得了殊榮,就等著看他出醜。

    可誰知自千昭搬進上三殿之後,依舊做的是麴生的活計,每日制曲、煮料、釀酒,並無半分不同。

    除了月錢和吃住比從前好些,過的還是一樣的日子。

    千昭自己也奇怪,但他樂在安於現狀,能離得辭淵近一點,看到他的次數多一些,他便滿意。

    若說後來和辭淵是怎麼熟絡起來的,千昭也有些糊塗了,大抵是辭淵喚他呈酒的次數愈來愈多,故而才開始的。

    原先他放下酒,就會乖順地退出大殿,不知何時起,辭淵突然會叫住他,問些「這是何酒」、「窖藏多久」之類的話,進而也會留他下來賜幾杯共飲。

    到最後,每日未時端酒具至栢梵殿,在辭淵面前洗皿、煮酒、奉杯,與他共飲,成了千昭最重要的活計。

    辭淵話不多,有時候從頭至尾連個鼻音的應和都沒有,可即便如此,能與他共一屋之內,近距離地看他的容顏,看他一點點品嚐自己釀的酒,千昭都覺得是無上恩賜。

    彼時,鳶磯尚未入司,放眼整個上三殿,能同辭淵說上幾句的,竟然只有千昭。

    收拾著器皿,千昭剛想開口告退,卻發現辭淵一手支著腦袋,靠在案牘上睡著了。

    鬼使神差的,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在辭淵身旁,很小心地蹲下身,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睡著的人。

    他的呼吸很是平穩,微微起伏的胸膛,閉上眼能看得根根分明的睫毛,叫千昭心跳一滯。

    他的目光可以說很是貪婪地在辭淵臉上逡巡,好像永遠也看不夠。也因為這麼看著,他發現粘在辭淵耳側,一點小到如痣的墨跡。

    這麼清雅的人,哪怕是半分污漬也是格格不入的。

    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千昭顫顫地伸出手指,想拭去那抹墨點。

    只是他的手還未碰到辭淵,就見那原本緊閉的眼睛瞬間睜開,眼神清明,半點沒有睡著的跡象。

    千昭被這突變嚇了一跳,觸火般收回手,人也猛的往後一彈,兩腳打結,砰得摔坐在地上。

    疼!

    僅僅是摔倒也就罷了,桌台上沒放穩的硯台還砸了下來,雖然沒有打在他身上,可飛濺的墨汁直接污了他的臉,伸手一摸,像花貓一樣好笑。

    千昭低著頭,貝齒咬著唇,甚至都不敢呼痛,就那麼齜牙咧嘴地坐在地上,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正尷尬之時,頭頂傳來一聲忍俊不禁的輕笑。

    千昭只覺得上方一暗,隨後一隻修長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比玉雕的還清絕。

    它攤開在自己面前,像是邀請。

    千昭不可思議地抬頭,就看到辭淵素來冷靜的面上展出一絲笑意來,稱得他的豐神俊朗分外出塵。

    他調侃道:「除了釀酒,給自己找麻煩你也是無與倫比。」

    千昭臉紅了。

    不是為自己的丟臉,而是為辭淵的歡顏。

    這是他頭一次見著辭淵笑,那種吃驚彷彿是看見天君神帝也會食人間煙火一般,親切地不行。

    「還不起來?」辭淵收了笑,挑挑眉,千昭才發現自己楞太久了,趕忙搭住那隻手站了起來。

    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臉多麼滑稽,只能手足無措地抓著自己的衣袖,糯糯地說:「我…我是無心…請司主…責罰。」

    在自己憧憬的人面前露出狼狽模樣,真是恨不得將頭埋進牆裡。

    辭淵沒有斥責他的失禮,只拿起桌上的帕子,遞給他,語氣平緩:「擦一擦。」

    誠惶誠恐地接過,千昭的表情足像個受驚的野貓,在辭淵的注視下,紅著耳朵根本不敢用那手絹。

    辭淵見狀,蹙了蹙眉,奪過帕子就親自為他擦拭起來,動作當然不算溫柔,但讓千昭如掉進蜜罐里一樣。

    「跌了一跤,竟摔傻了不成?」

    「不,不是…我只是…只是…」太過訝異讓千昭連話都說不全,他也的確說不明白,難道要告訴辭淵,他是太開心,太興奮,又太過緊張?難道要告訴辭淵,他是因為…欣慕他?

    最終他怯生生說:「我只是覺得…司主,很好。」

    這回答簡直是糟透了。

    千昭幾乎想打自己個耳刮子,可是辭淵的表情看起來卻沒有不悅,反而有些新奇。

    「好了,下去休息吧。」

    辭淵終於放過了千昭,讓他不至於羞愧至死。

    千昭第一次想逃離辭淵身邊,得了命就快步向門口跑去,卻在踏出門口堪堪被辭淵叫住。

    「千昭。」

    這是他頭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然後他說了一句話,讓千昭此後幾年都得以時時回味,暖至肺腑。

    「既覺得我好,便留我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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