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已然是息事寧人的態度，但他埋怨的表情在羅衾眼裡和撒嬌基本上沒什麼區別，再加上顧由之扯陶然衣服的動作，羅衾非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怒意愈盛。

紀宣和羅衾認識這麼多年，哪裡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嘆了口氣，無奈地對羅衾說：「你自己出去冷靜一下吧。」

羅衾也知道自己今天確實太失態了，對三人說了聲抱歉，開門出去了。

「啊，羅律師，他沒事吧？」紀宣一說，陶然也發現羅衾從進門起臉色就不太好，不是針對他。

「他啊，為情所困，是沒治嘍。」

紀宣對陶然開玩笑，眼睛卻是看著顧由之，見他略帶擔憂的臉上有一瞬間變得不自然。於是紀宣覺得滿意了，笑道：「我開玩笑的，他出差剛回來，有點累。他一累，心情就不好，顧教授最清楚的，是吧？」

即便紀宣戳到顧由之的痛處，他臉上也還是一貫的溫和，只是說了一句：「嗯，我哥也快從基地回來了，需要我替你向他問好嗎？」

「這個，就不必了吧，我們還是繼續談你的案子吧。」紀宣強行轉換話題。

開玩笑，他一個頂天立地的Alpha怎麼能屈服在另一個Alpha身下，他的目標是找一個軟萌的Omega結婚生子，就像羅衾那樣的Omega，沒錯，像羅衾一樣。

在門口逼自己冷靜的羅衾眼皮一跳，有人在念他嗎？

其實羅衾真的也挺煩自己的，這麼多年為什麼就非要在顧由之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弔死。回想起來，雖然顧由之從來沒拒絕過羅衾的靠近，但他也從來沒說過開始。

這就是顧由之最後可以毫不猶豫把他推開的原因嗎？

始從未亂，終何言棄之。

這麼想來，這一切根本怪不到顧由之身上，都是他羅衾自己犯賤。所以，他有什麼資格生氣？最後鬧到連朋友都沒得做的人，也是他羅衾，不是嗎？

羅衾覺得，他不能這麼沒有風度，讓顧由之有理由再次把他看扁。

手剛握上門把，門就被一股大力拉開，羅衾沒站穩，猛然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鼻間充滿了陌生又熟悉的松香氣息和他永遠不會忘記的，屬於顧由之獨一無二的Beta信息素的味道。

紀宣不著痕跡地擋住身後陶然的視線，但他們摟著半天不分開，紀宣只好輕咳一聲提醒前面忘情擁抱的狗男男。

顧由之像是忽然驚醒般，用力推開羅衾。

羅衾被推得退後了兩三步，難堪地白了臉色，看也不看顧由之，轉身就走。顧由之伸出手，似乎是想捉住羅衾的手腕，但最終還是放回了身側。

紀宣目露深意地看了一眼顧由之的手，也走到門外，倚著牆笑問：「老同學這麼久沒見面，晚上一起吃飯？」

走廊盡頭已經看不見羅衾了，顧由之笑得勉強：「不了，改天吧，改天我請你們。」

「要走了嗎？不跟羅律師告個別嗎？」

紀宣瞬間囧了一下，沒多嘴。這孩子，心眼真實。

顧由之：「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