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衾噎了一下，還沒想好怎麼答話，顧由之已經對嚴雯說：「老師，羅衾的基礎不好，學習也是循序漸進的，才一個月很難有明顯進步。」

「嗯，下個月期中考，我回來可是要驗收成果的，再不及格，我會好好跟你父親談一談。」嚴雯勉強點頭。

「我知道了。」

嚴雯看了眼時鐘，對他們兩個說：「行了行了，你們走吧，快上課了。」

過道里顧由之問羅衾：「下午放學有空嗎？」

「有，啊，我有點事。」羅衾的第一反應是說實話，但想到古漢語課就覺得頭大，於是他說謊了。

「是嗎？什麼事？」顧由之的微笑變淡。

「紀宣昨天打壞了別人的綠植，他約我放學一起去買一盆新的。」羅衾迫不得已抬出紀宣當借口。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固定個時間，我幫你輔導。」顧由之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地看著前面路，話里聽不出什麼情緒，但羅衾莫名覺得心虛，就好像顧由之看穿了他的想法。

「這個，我想想吧，明天跟你說。」

顧由之聽完點點頭，沒說什麼，羅衾也想不到可以說什麼，沉默得空氣都尷尬起來，好在教室不遠，羅衾如獲大赦，幾乎是逃進了班級。

本來羅衾是準備和紀宣串供的，結果紀宣這廝居然不在，上課鈴打響以後才氣喘吁吁地從教室外面竄進來，險險地在化學老禿進班級前一秒在座位上坐好。

羅衾有心要問他去哪了，可化學課又不好說話，老禿嚴格地很，上課講一句話就能把人攆出去，羅衾只好專心聽課。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羅衾正要說話，就看見紀宣從桌子里拿出了一盆有點小的虎尾蘭，笑嘻嘻地對羅衾說：「看，可愛吧，我新買的。放學有點事，不跟你一起回家了，一個人沒問題吧？」

羅衾餘光瞄見顧由之往這裡走過來，趕緊跟紀宣說：「去哪裡，我跟你一起。」

紀宣看著羅衾一臉驚訝，伸手探了探羅衾的額頭，自言自語：「病了？沒吧。奇了，媳婦兒今天知道粘人了？不錯不錯。」

「粘你個鬼！」羅衾啪地一下把紀宣的手打下來。

「哈，我就知道，那我自己去了。」紀宣不以為意地甩甩手，拿起桌上的小綠植，綠油油地，看著怪可愛的，紀宣忍不住又咧開了嘴。

顧由之掃了眼紀宣手上的虎尾蘭，似笑非笑地看著羅衾問：「那現在是沒事了？」

「……嗯，沒事。」羅衾已經在心中默默砍了紀宣幾百刀，關鍵時刻掉鏈子，說好地為朋友兩肋插刀呢？

「那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去圖書館。」顧由之手上已經提好包。

「嗯。」

「哦，對啊，學委要給羅衾輔導了，我都忘了，」紀宣後知後覺地摸摸鼻子，跟二人告別，「那我先走啦。」

羅衾低著頭磨磨蹭蹭地把東西往包里裝，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可收拾的，顧由之看著羅衾頭頂的兩個旋，忽然想起一句話，低低地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