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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笛怨

    他是被幽禁後宮的災星,逃不開四面紅牆,一方藍天的命運。 然而豆蔻年華,至真至純,他生出與他執手,偕老一生的念頭。他鼓足勇氣,衝破倫常的阻礙,他如一劑毒藥,注入了後宮,席捲了朝堂,奈何卻終究不敵瞬息萬變的紛爭。 錯位相戀,他落魄而行孤身至西域,又是一場鋪天蓋地的沙暴令他重回細水江南,將兒時的戲言變為真實。 誰家玉笛暗飛聲,半緣修道半緣君......或許那夜,早已欽定了結局。

    第九章 吾家太妃初長成

    小說: 玉笛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3038 更新時間:2019-04-26 07:54:12

    蕭貴妃在合歡殿枯等一夜,卻連鄭允浩半個人影也沒等到。

    來通傳的宮婢只留下寥寥幾字,讓蕭貴妃不必再等,昨日還好端端的,說要來合歡殿用膳,如今卻失信於她,問了什麼原因,宮婢也不肯回答。

    蕭貴妃又從婢子口中得知鄭允浩今日去過漪瀾殿探望容妃,又是容妃......這樣一個處處與她過不去的女子,卻偏偏是他人眼中溫婉大度的賢妃。

    蕭貴妃獨守空帷,心中對容妃也更加妒恨,這漫漫的一夜,她輾轉難眠。無論她如何費盡心思,也只留了鄭允浩半個月,半月之後,他仍然念著容妃。

    失意的蕭貴妃熬了一夜之後,整個人兒憔悴了不少,晨起梳洗之後去長樂宮陪伴太後,豈料又在半路上碰見鄭允浩同容妃在太液池邊賞花。不遠處,容妃倚在鄭允浩懷中,發間帶著猶帶露水的鳶尾花,正是鄭允浩親手所折。

    昨夜的擔憂與氣氛如今都化為一片傷心,蕭貴妃只當自己什麼也沒瞧見,含著滿肚子的委屈轉身避開。身後又傳來容妃纖纖的笑聲,好似根針,不斷在蕭貴妃心頭扎刺,令她忽然改了主意,又掉轉頭走了回去。

    「難得陛下還記得臣妾抱病。」

    「容兒才剛剛退燒,又何必這麼急著來給母後請安?尤其清晨天涼,更容易著風。」

    「若能得陛下日夜牽記,臣妾倒不介意多病幾回。」

    「又在胡言亂語了!」鄭允浩小心扶著容妃,當她是個初學走路的孩子般,一路護著她,「大不了朕答應你,以後不管多忙,每天都來漪瀾殿看你。」

    「一言為定?」

    「好一個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女子!」熟悉的女聲在背後響起,突兀地插進來,將二人賞花的興緻掃得一幹二凈。

    「朕同容妃去給太後請安,你來做什麼?」

    「請安?臣妾還以為陛下眼中只有容妃,早已把太後拋在腦後了呢。」

    「放肆!」鄭允浩大怒,「朕怎麼能如此天真,以為你能改掉傲慢跋扈的毛病,看來是朕對你的期望太高了!」

    「期望?」蕭貴妃苦笑望向躲在鄭允浩身後一語不發的容妃,道,「在陛下心中,容妃最是賢良淑德,不論臣妾做什麼,與容妃相比都是無理!都是胡鬧!」

    「你還不知自己錯在哪?」

    「臣妾有什麼錯?!」

    「你在朕面前做戲做得還不夠麼?你以為你的伎倆有多高明,那竹笛根本不是你的,而你!你為了讓朕回心轉意,竟冒名頂替,串通了下人來期滿朕,朕為了顧全你的顏面才沒有將你治罪,想不到你執迷不悟,朕對你實在失望!」

    「臣妾......」蕭貴妃的眼神在容妃和鄭允浩之間來來回回,容妃欲言又止,皺著眉不知該如何解釋,或許再怎麼解釋也無法令蕭貴妃釋懷,只因她心中一早認定是容妃在背後搗鬼。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就算是欺騙了陛下,也是臣妾迫不得已而為之, 臣妾只不過想讓陛下消氣......既然陛下還是要為一個外人同臣妾置氣,那臣妾也無話可說。」蕭貴妃哽咽起來,「只是臣妾仍然想提醒陛下,太後娘娘不喜任何人擅闖北苑,請陛下好自為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要去北苑,誰敢攔著?!趁著朕還未改變心意,回你的合歡殿去!」

    堂堂的貴妃,被鄭允浩當著宮婢和容妃的面如此奚落,她眼中布滿了血絲,面色更加蒼白可憐,淚珠兒斷了線般滾落,蕭貴妃不堪這奇恥大辱,只得羞憤離去。

    容妃挽住鄭允浩的手臂,手也撫上他的肩背。

    「怎麼好好的,陛下又和蕭貴妃吵起來了,說不是夫妻怕是都沒人相信。」

    「哼,誰家的夫妻會這樣天天爭吵?」

    「臣妾不是說過,蕭貴妃是個急性子麼?陛下不是不明白蕭貴妃的心思,又何必總讓她傷心呢?蕭貴妃是那火,陛下就是這油,你們倆吵起來呀,整個長樂宮都要不得安寧了。」

    「那容兒就是水,能讓油也乖乖浮在上頭的水。」鄭允浩不想壞了賞花的心情,幸好還有容妃在身邊,不然他定連上朝的心思也沒了。

    容妃雙頰飛紅,兩人繼續漫步在太液池邊,滿池的蓮花盛放,清風也慢慢將他胸口的悶氣吹散。

    「這麼說來,陛下已經尋到笛子真正的主人了?」

    「只可惜,昨夜裡天色已晚,朕看不清他的面貌。」

    「這打什麼緊?他人在北苑,總不會背上插了翅膀,飛出宮外去。容兒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一位奇女子,能讓陛下三天兩頭就往北苑跑。」

    「哪裡有什麼奇女子,只不過是朕對他好奇罷了。至少他不是容兒說的白頭宮女。」

    北苑這頭,金在中又抄了一整夜的佛經,卻依然沒有絲毫睡意,日子只是重複這樣的無聊與苦悶,自從蕭貴妃不準他吹笛之後,金在中唯有抄佛經才能面前排遣寂寞。

    他將抄好的佛經晾曬在院子里,掛滿了那株枯死的石榴樹,整個大院如同停滿了蝴蝶,在風裡搖動雙翅。

    兩個時辰後,日上三竿,鄭允浩下了早朝來,頭等大事便是去北苑會佳人。老奴勸不動他,只好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原來母後在三年前將父皇的寵妃打入冷宮,禁足多年,又命人不得談論有關成太妃的任何事。難怪他從未聽說過後宮有個成太妃,正巧住在北苑。

    他心裡不免有些失望,成太妃是父皇的妃嬪,更是他的長輩,昨夜他抓著人不放,已不是輕薄,而是險些亂了倫常。

    成太妃年紀輕輕便守了寡,還被太後牢牢掌控在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是不曾聽聞他的往事倒也罷了,但鄭允浩此刻已是無法坐視不理。就算不能為他求得母後寬恕,至少也該讓他搬到適合頤養天年的宮殿中去。

    御道上的碎石子還未掃去,鄭允浩皺了眉,再次吩咐老奴將這御道重新修葺一遍。一陣涼風平地而起,忽然捲起了幾片微黃的佛經,翠濃推門出來撿拾,卻在門外撞見了鄭允浩。

    「大人?」翠濃吃了一驚,「不知樂師大人來此有何貴幹。」

    「我來見你家主子。」鄭允浩不想翠濃誤會,於是又忙補了一句,「你忘了?我昨夜弄爛了你家主子的佛經,今日正要來賠罪呢。」

    「原來如此,大人請進,主子就在院子里。」

    「有勞姐姐。」

    鄭允浩跨進北苑,還未見到人就已被北苑的破落震撼,聽老奴說,父皇生前極為寵愛成太妃,更將合歡殿也賞賜給他,怎的如今成太妃住得連下人也不如?

    「翠濃?」金在中聽到響動,以為是翠濃撿了佛經回來,他伸手撥開晾曬在竹竿上的經書,卻迎面撞上個陌生男人。

    日光使得他無處躲藏,宮中人人避談的成太妃,原來生著一張稚氣未脫卻秀麗艷絕的臉蛋,白皙的肌膚一直延伸到灰藍色的粗布袍子里去,惹人生出無數遐想,像包裹在蓮蓬里的潔白蓮子,讓人想剝開他,咀嚼他。

    「陛下......」

    「你是?......」金在中疑心自己聽錯了,老奴這一聲不慎漏出來的稱呼,也令沉迷在成太妃嬌艷美色中的鄭允浩回了神。

    「我姓畢,叫畢夏,你猜得不錯,我就在梨園當差,只是個區區的吹笛樂師。」

    金在中背過身子,似乎不想理會他。

    「你來這裡做什麼?還想捏斷我的手?」

    「太妃誤會了,我是來賠罪的。」

    「不用了。」金在中取下還插在窗上的宮燈,又重新塞回鄭允浩手裡,他藉機滑過金在中的手背,嘗了一把細嫩的豆腐,似乎早把老奴的告誡拋諸腦後。

    「你的燈,還你。」

    「這燈借了你一晚,是要還利息的,」鄭允浩故意逗他,笑道,「也不貴,只要你還五十兩,我立馬就走。」

    「你好蠻橫!」

    「怎麼,沒錢?還不起?」鄭允浩低下身子,故意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氣,笑得愈發惹人討厭,「那就別怪我要從你這裡取走一件東西了。」

    金在中的心砰砰亂跳,他驚慌失措到了極致,耳根更是不知為何,只是被人吹了口氣就燙得要命。

    「我看你這舊燈倒值一百兩,這樣,我找你五十兩,你把舊燈給我,我再還你個新的。」鄭允浩不等他回答便將破舊的宮燈抱在了懷裡,卻把新燈給了金在中。老奴立刻將裝著銀兩的錦囊遞到翠濃手中,又輕聲在她耳邊吩咐,要她用這些銀子去為成太妃置換新桌新椅。

    翠濃不明所以,捧著錦囊不知如何是好,梨園的樂師一年的俸祿不過百兩,這位畢夏樂師怎的出手如此闊綽?

    直到回了未央宮,鄭允浩仍然感慨不斷,他只知道成太妃年輕,卻不知他年僅十五,比自己還小了整整十二歲。難怪方才一見面,鄭允浩就將老奴的話忘得一幹二凈,也實在無法將他當成自己的長輩來敬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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