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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乍破

    他們說我是紈絝子弟,他們說我貪戀風月無邊。 而對於你的喜歡,卻無關風月。 我無法背負你的痛苦與絕望,但我可以背你。 我還想要伸手觸碰你,想將你融進我的每一寸肌膚之下。 我的安安,我有多喜歡你,就有多害怕失去你。 天光乍破時遇你,情起至深,不知所止。 ——艾倫 不敢朝你看,怕自己每個眼神都在表白。 愛情之於我, 是朝九晚五的依偎,自得其所的拘束。 我臣服於苟且,臣服於你。 當所有骯髒的秘密浮出水面,你是否待我如初? 共卧一塌便是朽木共枕,相視一笑便已暮雪白頭。 ——楚安

    Chapter 24 不期而遇

    小說: 天光乍破 作者:诵般若 字數:2244 更新時間:2019-04-25 16:35:23

    楚安冷靜地抬起手臂,看著幾滴血珠擦過皮膚,傷口處慢慢會聚成血流。

    抬頭看見子胥學長朝著黎沛然的臉就是一巴掌,恍惚聽見他不斷呢喃著「你是我的妹妹。」

    有那麼一瞬間,楚安驚喜地認為或許他也是知道真相的。

    「好歹…好歹來一個人扶我起來啊。」楚安眼神遊離在高大的人群和兩兄妹之間。

    沈煜塵的臉貼近了,他笑著說了個「變」,手裡騰空出現一卷紗布。

    「這是哪兒來的…」楚安覺得這酒精的衝勁太大,頭腦混沌。

    「特地帶來的,」沈煜塵抬起她的手查看傷口,驚動了周遭之人,「疼嗎?我替你包紮一下,然後送你回去吧。」

    「這兒,這兒有個人見紅了!」楚安聞聲抬眼瞪著吼話的人。

    那人撞見楚安凌厲的眼神倏而蔫了。

    楚安垂眼,見沈煜塵半蹲在地,閑閑扯開紗布,對於剛才坐在角落裡聽見兩人的對話隻字不提。

    他不言語,楚安也不言語。

    沈煜塵將紗布裹在她的手臂上,動作野蠻,聽見楚安倒吸一口涼氣也不為所動。身邊的燈光被擋住,楚安歪頭看見黎子胥滿眼疲憊,面上隱約淚痕。

    「謝謝,也對不起…」黎子胥深吸一口氣,鼻音濃重,「我會告訴沛然爸爸好好管她的…」

    「不用告訴她爸爸…」楚安打斷他,「沒有意義。」

    黎子胥抬頭一臉疑惑看她,眉如正寫大八。楚安見他這副模樣,譏諷黎沛然的話到了嘴邊便再也說不出口。

    「你的父親比較疼她,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楚安點到即止。

    「起來吧,我送你回家。」沈煜塵用嘴咬住紗布,將多餘部分撕開。

    「沈先生怎麼也在這裡?」黎子胥擦掉眼淚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向他鞠躬,「令妹胡作非為,見笑了。」

    楚安琢磨不透這兩人是何關係,為何能讓子胥學長如此自然地稱呼一個大學生為先生,且態度恭敬。

    沈煜塵不簡單,她下定論。

    她拍掉衣服上的塵土站起身,手上還是撕裂般地疼,心臟的每一次跳動,似乎都能把血泵出傷口。

    「擾了雅興,對不住。我還有事,不勞煩你了。」楚安又恢復了人前疏離的模樣,對著沈煜塵說完,她把頭轉向黎子胥。

    「子胥學長,剩下的是你的家事了,我不便多管,先走了。」

    她微微頷首示意,轉身匆匆離開。與黎沛然擦肩而過時,依舊能夠感受到她騰騰燃燒的怒火。

    楚安扯著嘴角暗自譏笑道,這種人永遠只能做扶不上牆的爛泥了。

    天色深沉,好不容易招到計程車,打開手機一看才五點多,只是恐怕艾倫的比賽已經結束了。

    她給純一打了個電話,那頭的純一支支吾吾說自己扯謊被艾倫一語道破,只好說並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純一念叨著問候了一通,直到楚安聽見電話那頭有人吼她快去吃飯,她才掛斷電話。

    「小妹妹,你到底去哪兒啊?」司機側頭提醒她。

    「市體育中心,謝謝。」她坐直身子,雙手合十對著司機輕輕點頭。司機不再說話,調轉車頭認真開車。

    楚安把頭抵在車窗上,她有些希望艾倫已經回家了,至少能夠減輕她的負罪感。

    到體育中心時,弧形跑道上只有三三兩兩夜跑的中年男人。楚安站在跑道旁的鐵網邊,極目遠眺那些縱橫交錯的高架橋,以及匍匐在遠處的老城區。

    她吸了吸鼻子,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把手上的紗布一圈一圈繞開丟進垃圾箱里。裹了這麼大一圈,回去不被質問才怪吧,她扯了扯嘴角。

    凝固血塊被撕扯到,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又裂開了些。

    「嘶——」楚安咬牙掏出紙巾壓在傷口上,輕輕拉下衣袖遮住。

    夜風浸人,酒意朦朧,她把頭髮撩到身後,伸張手臂活絡活絡筋骨。確定看不出任何破綻後,方才鬆了一口氣。

    「你就這麼害怕我知道?」

    楚安聞聲猛轉頭,艾倫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神情淡漠。他斜倪著楚安,手裡還提著那個背包。

    她驚忙把手背到身後,一不小心動作太重碰到傷口,表情猙獰。

    艾倫把背包扔開,走過去抓住她的手臂,輕輕掀開袖子。看見那張緊貼在皮膚上血跡斑斑的紙,手裡動作頓了頓。

    「你是打算就這樣瞞天過海,讓這隻手慢慢爛掉麼?」艾倫鬆手苦笑,背過身二話不說背起她。

    「背包還沒拿,」楚安指了指被扔在地上的背包,「我可以提,這隻手沒事。」她晃了晃另一隻手。

    「你是不是覺得在這世界上你最能。」艾倫語調微慍,刻意大幅度蹲下身撿起背包。猝然拉扯到傷口,楚安疼得死咬住下唇。

    「我來拿吧。」她輕聲重複了一句。

    「閉嘴。」

    楚安也無力多言,任他背著自己出了體育場,拐了個彎朝著回家的路走去。

    「我以為你會帶我去醫院的…」她語調頹然,悶悶把頭抵於艾倫肩上。

    「自家的醫生難道不好過醫院的麼…」艾倫氣極。

    楚安似突然來了力氣,用另一隻手拚命捶打艾倫,嘴裡念叨著絕對不可以回家雲雲。楚安腦海里深深烙印著艾倫的那一句「寄人籬下」,難以釋懷。

    不夠聰慧機敏,懂事乖巧的人,換作哪戶人家,都是不會願意接納的。

    即使艾家所有人嘴上說著把自己當作一家人,處處為自己著想,但人總是要有自知之明,不可肆意妄為。

    「夠了,」艾倫加大音量,「今天出門沒帶夠錢,沒辦法。」

    「你平常錢包里那麼多信用卡今天怎麼都沒帶!」楚安著急萬分,皺著眉頭質問。

    「黎沛然吸毒和你有什麼關係,鬼知道你會莫名其妙去找她,喝了那麼多酒還被劃一道口子!」艾倫倏然放下她,轉過身指著她張口欲罵。

    「你都知道了啊。」楚安逆光站在路燈下,「程一告訴你的?還是子胥學長?莫非是沛然學姐?」

    「原來只有我不知道。」艾倫將手插進兜里冷笑,從容不迫地盯著她低垂的腦袋。

    無力之感蔓延上楚安的四肢百骸,她不明白為什麼艾倫的關注點是只有他不知道。一如艾倫不明白為何楚安寧願沉默受苦,也不願意讓自己知曉半分。

    寒鴉點點一一略過,世間繁華喧囂皆絕於耳際。艾倫見她抬眼,於昏黃燈光之下似有亮光撲朔迷離。

    「你從未失去,從未被視如螻蟻,你對世界的感知源於你的欲求,那麼你要我,怎麼說呢?」楚安說得很慢,聲音一別往常清冷的通透。

    艾倫像是被人硬生生往胸口中塞進幾團裹著碎石的棉花,劃痛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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