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杜鴻沒有滿足，難不成是要治自己的罪？

君心難測啊，慕嬌娥雖然對她們都很好，可是......

「還愣著幹什麼？」

聽杜鴻的聲音里有了些不耐煩，月牙也不敢耽擱，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就去找慕嬌娥。

慕嬌娥為著杜鴻在這裡一直都等著聽吩咐，因此很快就到了，她笑得一臉風塵氣，「陛下有什麼吩咐？」

「把柳兒叫來。」

杜鴻的話里透著不容置疑，是他一貫的霸道，卻讓慕嬌娥犯了難。

「這......陛下，柳兒有個規矩，一天只接一個客，如今他正在......」

杜鴻是什麼人，哪裡聽得進這些話，只擺擺手，「憑他有什麼規矩，朕要他來，他不來可就是抗旨了。」

抗旨，是死罪。

慕嬌娥只是暗暗叫苦，柳綿的性子哪裡是肯服軟的呢？可是這杜鴻，好好一個皇帝，怎麼逛青樓逛出了這許多痞氣來？這兩個人要是對上了......只怕還是柳綿要吃虧啊！

柳綿是她一手調理的，一向情同姐弟，慕嬌娥只好再為他求求情，「陛下，柳兒既然已經接了客，奴婢怕他會怠慢了陛下，要不陛下明天再......」

杜鴻等得難耐，心裡早就是一團火，哪裡還肯跟慕嬌娥多話，直接起身道，「朕現在就要柳綿來服侍，他既然架子這麼大，那少不得朕親自去了。」

說著就開門往外走，慕嬌娥攔不住也不敢攔，只好跟了上去了領路。

柳綿是頭牌，屋子在三樓慕嬌娥的卧室旁，清靜些。可就算這麼清凈了，慕嬌娥仔細聽了聽也聽不見裡面的動靜，是還沒開始呢還是已經完事了？

屋裡，李岩正舒舒坦坦地躺在床上，柳綿在歡好時一向主動，這也是恩客對他欲罷不能的原因。此時他雙腿岔開分跪在李岩腰兩側，俯下身子親吻著他，李岩則把手放在他的腰間，伸進他紅紗衣裡面撫摸他細膩的肌膚。

手法熟稔，柳綿也是箇中高手，一邊親吻李岩一邊還能迎合李岩的動作抬起腰肢，就在這時候，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被打斷的兩個人都很不滿。

「柳兒，你......你可有空？」

這話問的好沒道理，恩客在屋裡有空才怪呢，「慕娘有些什麼事？柳兒正服侍著李大人呢。」

慕嬌娥偷偷看了一眼杜鴻，他沒有退讓的意思，只好嘆了一口氣，「另有貴人要你服侍，你看你還是......」

「慕娘真是說笑了，哪有這樣的......」

李岩也有些不耐煩了，抬起身子咬了柳綿一口，「大人你別這麼著急。」

這一聲可不得了，杜鴻沒想到有一天慾火焚身這個詞也會用在他身上。

於是他冷冷地瞪了一眼慕嬌娥，慕嬌娥打了個冷戰，道，「柳兒，你聽話，這位貴人可得罪不起。」

貴人貴人，得罪不起，奇了怪了，他一個男娼，還能得罪得起什麼人不成？

這話說出來真不怕打臉，柳綿興緻去了大半，親了親李岩的嘴角，「大人等一等柳兒。」

說著就起身，衣裳也不好好整理就開了門，一肚子的氣，「慕娘不知道我的規矩嗎？」

「知道，只是......」

慕嬌娥朝他使眼色，聰慧如柳綿自然猜到了這人的身份，大膽地打量了他一番。

嗯，這杜鴻身材高大，眉目俊朗，是人家說的帝王之相，不怒而威。他自然知道慕嬌娥要不是被這個人脅迫了是絕對不會來找他的，因此對他的印象壞得很，連看也懶得看他。

「憑他是誰，也不能壞了我的規矩。」

杜鴻看到柳綿的臉，只能說不僅不失望，還有些驚艷。

他宮裡的那些女子一個個溫婉嫻淑的，就連月牙也長得很乖巧。柳綿這樣艷麗嫵媚的臉，就像是萬花叢中一點綠，稀奇得很。

何況這性子也有趣，配得上他的身段和聲音，「你的規矩比你的命還重要？」

柳綿這才肯正眼看他，「這位大人，一日日的要柳兒服侍的人多了，規矩若壞了，柳兒一日可承受不起那樣多的恩澤。」

有趣。

這些時候杜鴻在青樓里逛久了，知道這煙花之地的煙花女子大多喜歡把自己那麼些不得已的苦楚說出來，等著哪天能感動恩客好贖身。可這個小柳兒不但不以風塵為恥，居然還有些反以為榮的樣子，實在是有趣。

有趣到讓他想把這個人留下好好探究一番。

「你若是今日服侍了我，我可以讓你以後都不用接客。」

這杜鴻怎麼這麼喜歡胡攪蠻纏？

既然如此，柳綿也就懶得幫他兜面子了，「陛下，柳兒謝陛下厚愛，只是這規矩實在壞不得，若是陛下不嫌棄，明日......」

杜鴻看身份被識破，覺得自己一個皇帝被一個小倌拒絕了實在是太沒面子了，臉色也就沉了下來，「朕偏要今日。」

柳綿覺得杜鴻有些蠻不講理，也不肯讓步，兩個人就這麼對峙了。

這當兒口上，誰知李岩等得不耐煩了，光著身子就出來尋人，一把摟住了柳綿，「怎麼這麼久，可等死我了。」

李岩沒注意到門口站著的杜鴻，柳綿也就順勢偎進了他懷裡，「是柳兒不好，過會兒任憑大人懲罰。」

杜鴻覺得很是丟臉，冷哼了一聲，李岩才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杜鴻好幾眼，愣是沒認出來。

也怪不得他，他不過是個七品小官，沒有面聖的資格，不過也猜到這就是慕嬌娥說的貴人。可是柳綿都這樣表態了，李岩不信杜鴻還能來硬的，於是把柳綿摟得更緊，「我怎麼捨得罰你？」說著挑釁似的看了一眼杜鴻。

杜鴻脾氣本來也不好，招招手就讓身後跟著的人上來給他撐腰子。李岩也不是吃素的，眼看就要打起來，柳綿卻輕笑了一聲，「這是要做什麼？」

慕嬌娥滿臉焦急，看了一眼柳綿，露出些懇求，求他就退一步，別再胡鬧了。

可是柳綿說出的話卻驚世駭俗，「大不了三人一起罷了，何必弄得這麼難看？」

三人......一起......

杜鴻氣的臉色發白，誰知李岩不知死活來了一句，「呸，哪來的無賴，也配我們柳兒服侍？」

於是一陣打打殺殺的聲音，李岩被綁著扔了出去，柳綿也被綁了起來，只不過是被塞進了馬車裡。

柳綿還沒坐直，杜鴻就坐了進來，看也不看他，「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