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何把他和趙右諳要一起過生日的消息告訴了郝雲籟幾人，把聚餐的時間定在周五晚上。

幾人自是十分期待，郝雲籟提議道：「我們人也不多，一起去吃火鍋怎麼樣？」

蔣皓霖道：「吃火鍋好啊！我們學校附近不是剛好有一家火鍋店？星期五傍晚一放學就去，還挺方便的。」

趙右諳和鄭一傑都表示沒意見。於是周五放學後，幾人結伴走進學校附近的火鍋店，拿好菜後到訂好的包間里坐下。

郝雲籟拿出兩份連包裝都一模一樣的禮物，一份給了奚何，另一份給了趙右諳，還解釋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東西，就給你準備了跟奚何一樣的禮物，你先拆開看看？」

趙右諳沒想到自己也會收到禮物，驚訝過後便接了過來：「謝謝。」

他跟奚何同時拆禮物，這感覺有點新奇。薄薄的包裝紙被撕開，裡面赫然是好幾大學部幻小說，都出自同一個作者。

這科幻小說的作者正是奚何喜歡的，他笑著對郝雲籟道：「謝謝！」

趙右諳：「我也很喜歡，謝謝了。」

蔣皓霖和鄭一傑都給趙右諳備了禮物，後者接下並道謝。郝雲籟趁著這時間往鍋里倒菜，接下來幾人就一邊聊天，一邊等著火鍋開了。

席間，郝雲籟隨口對趙右諳道：「沒想到我們認識也快一年了，想想剛開學那時候，感覺你變化還真挺大的。」

鄭一傑性格大大咧咧，接話道：「是啊，你坐在最後一排，平時也不怎麼說話，一開始真覺得你沒存在感。以後多說說話唄，有什麼事兒就說出來，大家都是同學，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了，只是我性格孤僻，不太愛說話。」趙右諳說著，一邊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飲料，「承蒙關照。」

蔣皓霖和鄭一傑被他一本正經的說話方式給逗笑了，都舉起飲料作勢敬他：「客氣客氣。」

「鍋是不是開了？」

他們點的是鴛鴦鍋，此時紅的那半邊已經開始沸騰，火鍋冒出來的熱氣徐徐上升，散發出的香味十分誘人。

「吃吧吃吧。」郝雲籟說著，伸手就要去夾。

但趙右諳因為離得近，動作比他更快，撈到什麼就裝進碗里，小碗一下子就盛得滿滿噹噹。

郝雲籟正要譴責他這種吃獨食的行為，就見他又把奚何的碗扒拉過來，把剛剛盛的菜大部分都挑到奚何碗里，再把碗推回去，然後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奚何：「吃吧，都是你愛吃的，你不是喜歡辣的？」

奚何把菜夾回去一些：「一半就夠啦！這些你自己吃。」

郝雲籟沉默地看著他們，半天才幽幽地道：「跟養了個小媳婦兒似的。」

蔣皓霖沒心沒肺地笑：「哈哈哈哈哈，那豈不是還是童養媳？」

鄭一傑比蔣皓霖還沒心沒肺：「籟籟是不是嫉妒啊？嫉妒奚何有人給夾菜，哈哈哈。」

蔣皓霖附和：「這種事可嫉妒不來。」

郝雲籟看著他們笑，有種一人給一拳錘爆他們腦袋的衝動。

不一會兒，兩邊的鍋都開了，幾人開始涮牛羊肉。蔣皓霖將涮好的牛肉在味碟中一晃，送入口中，感慨道：「火鍋里最好吃的果然還是肥牛卷，不接受反駁。」

奚何反駁他：「不，最好吃的是土豆。」

「火鍋里這麼多肉類他不香嗎？」蔣皓霖說著，又涮了一片肥牛。

郝雲籟邊吃邊說：「這家火鍋店好贊啊！底料特別香，看我今天不把奚何吃窮的。」

奚何呵呵一笑：「那你使勁吃，過了這村沒這店了啊。馬上又期中考，你可沒時間再來了。」

郝雲籟一下子蔫了，譴責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鄭一傑道：「學神今天就別說學習的事兒了吧？我們一起幹杯，敬一下兩個壽星哈！」

郝雲籟舉杯：「生日快樂，祝兩個壽星身體健康！」

蔣皓霖：「天天開心！」

鄭一傑：「學習進步！」

「還進步啊？」蔣皓霖吐槽，「人家都沒有進步的餘地了。」

「哈哈哈哈……」鄭一傑笑說，「那就祝趙右諳同學學習進步，奚何就身體健康好了！」

幾個玻璃杯輕輕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個多小時後，幾人都吃得胃裡鼓脹，心滿意足地坐在位置上，發獃的發獃，玩手機的玩手機。

「走了？」

「走吧，也不早了，正好走回去，還能消消食。」

「哎呦喂，我撐死了。」

「哈哈哈，我也很撐。」

此刻是晚上七點多，街上還很熱鬧。幾人先後走出火鍋店，蔣皓霖和鄭一傑一路，兩人道了別從另一個方向走了。奚何、郝雲籟和趙右諳一路，三個人一起回家。

眼見著到了傅洲家樓下，奚何奇怪：「你不回去？」

「你的生日禮物我還沒有給你。」趙右諳說，「它在你家樓下。」

「嗯？」奚何被勾起了好奇心，「你送個禮物，怎麼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郝雲籟也很好奇，本想跟到奚何家去看看，結果半路上遇到了出來散步的郝媽媽，被拉著回家了。

兩個人在路上走著，路燈昏黃，在地面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奚何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來，遞給趙右諳：「生日禮物。」

趙右諳仔細看了看那張紙，上面記著一個賬號和賬號對應的密碼：「這是什麼？」

奚何：「送你一個遊戲賬號。」

趙右諳將紙條疊好收進口袋：「謝謝。」

「這你就謝謝了？」奚何哭笑不得，「我送你一個空賬號，你也開心？」

趙右諳點點頭：「嗯，挺好的。」

「……」

奚何當然不會光送一個遊戲賬號。他解釋道：「我用這賬號買了好幾個正版遊戲，上次去你家的時候，我看你房間里的那台電腦配置不錯，玩起來應該很爽，偶爾也應該讓自己放鬆一下。」

正版遊戲對學生黨來說大多不便宜，奚何挑了幾個熱門的遊戲用這個賬號買下來，價格上幾十塊至幾百塊的都有，算下來這個賬號也價值上千了。

他起初不確定右諳會不會喜歡這個禮物，但現在看來，應該還挺喜歡的。

也是，男生怎麼會不喜歡打遊戲呢？去年郝雲籟生日，他也送了個遊戲，當時郝雲籟開心得就差蹦起來。

殊不知趙右諳喜歡的並不是遊戲，他單純只是喜歡奚何送的禮物。

說著兩人已經走到了奚何家樓下，奚何只見兩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站著，腳邊放著幾個大大小小的箱子，似乎在等著什麼。

他疑惑地看了趙右諳一眼，後者一走過去，那兩個工作人員就認出他來了：「東西搬上樓去？」

趙右諳點點頭：「搬上樓去，謝謝。」

他與奚何在前面走，工作人員扛著東西跟在後面，奚何沒忍住小聲問他道：「這是什麼東西？」

「生日禮物。」趙右諳的聲音裡帶了一點猶豫，又似乎帶了一點求誇獎的得意，「一台高配置的電腦，我自己組裝的。」

奚何自己就是學計算機的，自然懂這個。他問：「你怎麼組裝起來的？」

「看書，也上網找了很多資料，自己琢磨出來的。」趙右諳從知道奚何要生日了那天開始準備，他下了很大功夫，前後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硬碟、主板、顯卡，還有其他什麼，有網上買的，也有專賣店買的，都是我專門挑的。」

奚何拿鑰匙打開家門，只有奚媽媽和奚雪在家。奚媽媽一看來了三四個人，還搬了許多東西，驚訝地問奚何：「這些是什麼？」

他幹笑兩聲：「媽，待會兒說。」又讓搬運人員把那些東西先搬進自己房間里，檢查東西齊全後，就先讓兩人離開了。

「奚何……你不喜歡嗎？」現在奚何的房間里只有他們兩人，趙右諳弱弱地出聲，眼神和語氣都有些委屈。

只有面對奚何的時候，他才會有這麼豐富的情緒，而且他已經愈發能夠熟練地運用這些情緒，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果然，奚何被他委屈的神情弄得愧疚，趕緊解釋道：「沒有不喜歡，說實話，你送的這個禮物我很喜歡……我只是有點驚訝。」

他方才幾乎把所有配件都看了一遍，一邊檢查一邊在心裡估算成本，最後發現自己送的那個遊戲賬號的價值，恐怕還比不上這台電腦的十分之一。

上輩子他在大學時也自己動手組裝了一台比這配置更高的電腦，費用比趙右諳送的這台要高多了，但那畢竟是上輩子他經濟獨立後的事了。

趙右諳也想到了資金問題是奚何會關心的點，對他說：「買這些東西的錢是我自己的，我有自己的資金來源，也不犯法，你不用擔心。」

奚何知道趙右諳有分寸：「但是這個禮物太貴重了。」

房間的門關著。趙右諳湊近他說：「可我就是想把好的都給你。」

他沒告訴奚何，為了送這份禮物，他甚至向傅洲借了一部分錢，傅洲知道他要借錢做什麼後，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他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