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是為了自己而哭，從來都不知道他對自己有情，獨屬自己的半毫。

這樣…是否也算是我最為福祉的事情？

我這樣想著，覺得自己還是過於奢侈的認為自己也或許是那個獨一。

「哲，你愛她嗎？」

但是不是。

他愛上了一個人，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女子。我剛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有些難以理解，因為她心中的記憶他還是一個小孩，卻不知他早已成年及冠了…也同時有些危機感，那個人——他如此單獨的對她，讓我這個有著前世今生記憶的人去看著他…而他是我前世最愛的人。

「愛。」

但，他愛啊！

我想想，把嘴邊的話壓制在嗓子里，血液流出的大半帶著更多的虛弱與發昏，我扯扯自己的嘴角，「哲，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跟你講過一個故事…是，關於那對情人的…」

「…我記得。」

「講給我聽，好麼？」我眼前隱隱發昏著，他摟緊自己的雙肩，獨與他的聲音慢慢散開，「之前，有一對很是恩愛的夫妻，他們…」

耳邊聽著，心中覺得他的胸膛不知何時寬大起來，感受著他陣陣的強有力的跳動聲，我總有些熟悉，宛如當年暮年之際，我挽著他的手，躺在他的懷中，念著過往的曾經，壓制著咳嗽與病痛，看他蒼顏白髮，自己與他相守半生，念及兩人之間哪怕怎麼磨難，總是未分開。

而在自己快要離去時，夫君也是這般。講著一些些小故事，似是挽留，似是安慰。

我不忍傷心，可他卻絲毫不知情一般。

可是，等到那時我有意說告別，他卻心意相通的說放我先走。

我聽後笑了，淚卻滑落下去。

「可惜，我不能羨慕他們之情愛，倒——」

今世，我與他無緣相守，便不告訴他半點我心中所想。只不過——我抬頭看著他，眉間一柔，視線一點點掠過他的容顏，今世如此下場，但求天之寬厚，讓我們下世相愛。如若這般我定會飲下忘塵孟婆湯，今世不怕我再遺忘，只因…我愛他。

「沒那個幸氣…哲。你若安定，相待安好。莫要...」負她。

莫要像我一般，愛不得，得不愛。

哲，今世，我放一次手，讓你去愛另一個人。但你要記得，我在奈何橋前等你尋我，哪怕你不愛我，也願你可以告訴我一聲，可好？我帶著遺憾，與不舍跟更多的釋懷比了上眼。

別讓她因為你又受傷，別人讓她因為你又哭泣，……

不知道還是自己過於貪心了，想著他愛的人不是自己，心就更加痛。

看著他唯一流落的淚，我還是忍不住心疼，他對我不該這樣的。因為，若不是我犯下的錯，他也不會如此。

他如今回到原本的命格，該是…

「做錯的人是我，我應該去補救。更何況您不是曾說，最為償還的是因果報應。」

「你若不後悔。天便會順從。」

「是。」我這樣說，她目光在這時一愣，柔和些，「你，莫要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