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梧言換好衣服後，房間外充滿了焦油味道的煙味，著實不喜，令人作嘔。看見在陽台上煙霧裊裊，余銅這人不要命似的抽著煙，柳梧言深知抽煙的危害，踏步過去一把將他的煙從嘴裡抽出來，余銅剛剛陷入漫長的思考中，著實未料到，輕微愣住，有些不爽：「你幹什麼！」

柳梧言自己也沒料到自己下意識的行為，內心卻有著莫名的怒火，比平常心聲音高出幾倍：「你不要命？抽這麼凶？」

余銅更加愣住了，柳美人生起氣，不知是不是臉皮太薄，生氣的紅潤在白晢的臉上格外的明顯，果然好看的人看著對自己發火，但他卻消氣了，甚至覺得這小孩很可愛。

要瘋了，要瘋了……

他不自覺得笑了起來：「怎麼？你這麼擔心我？你到底……」

柳梧言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剛剛在凶他？

香煙還在燃燒，帶著灼熱煙灰落在柳梧言手上，柳梧言燙到後：「嘶……」了一聲，皺了皺眉，但卻沒鬆手，余銅一把拉過他的手，將煙熄滅了，焦急的吼道：「你是不是有病？疼還不鬆手？」

柳梧言眼裡有些抱歉，不敢看向余銅的眼睛：「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吸煙有害身體健康，少抽點。」

「只是……因為我的健康？你這……」余銅再次逼近柳梧言，站在他跟前，眼睛裡頭帶點狠色：「柳梧言？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

柳梧言有些害怕地退後了一步，沉默了片刻，冷淡地吐出幾個字：「不認識。」

余銅突然覺得很可笑，不禁笑出聲來，這小孩在他跟前藏不住情緒啊，他這是對我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為什麼我一靠近這孩子，心臟卻一直沒有停歇下來的發熱，真的要瘋了。

「不認識，你還那麼關心我？哦，我知道了，神仙嘛，都愛關心咱們這平民老百姓啊，普度眾生什麼的，都有愛心……」余銅沉默了一陣繼續說：「你是對所有人都會這樣是嗎？」

柳梧言恢復了平靜，十分惜字：「是。」又將自己裹回去大人的殼子裡頭，眼神有些黯淡。

余銅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看著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兩人就這麼幹站著。余銅在這靜悄悄地再次靠近他：「柳梧言，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我喜歡男的。」

柳梧言猛然瞪大了眼睛：「你？」

「你是不是覺得很噁心？」余銅一臉無所謂的看著他。

他只是想要他知道，沒事別隨便撩撥他，他也是這個年紀了，之前在胭脂樓根本就沒有耐心小孩玩猜來猜去的遊戲，所以不喜歡去，但這次他想跟眼前這個人耗，他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那種表情看著自己。

柳梧言沉思了一陣，攥緊了拳頭：「余公子不必這麼詆毀自己。愛一個人沒有必要拿性別來做衡量，如果余公子，真心愛著那人，那就瘋狂地去愛，不必左顧右盼，擔心這世間的污言穢語，因為這是你所愛的，別人沒有權利來評價對錯……余公子，在這個時代里，喜歡著男生很辛苦吧。」

余銅心臟隨著他的每一個字，加劇跳動，眼前的人摒棄這世間的人心險惡，雜亂不堪，污濁污穢的世故，他知世故卻不世故，歷原滑而彌天真。還來詢問他累不累，這人……他怎麼能這麼好……

余銅一把拉柳梧言，抱住他，柳梧言慌了，想要掙脫卻被余銅一把攥住手腕，語氣輕柔：「抱一會，就一會，突然想起之前傷心的事情了。」

他真的要瘋了，他陷進去了，就柳梧言剛剛那一段話，他真的深陷進去了，究竟是為什麼一見到他，就覺得很舒心，柳梧言身上散發出來很熟悉的味道，到底在哪裡見過他？哪裡？為什麼他不記得了……

柳梧言感受到脖子間游回的熱氣，從余銅的口鼻中呼出來的，帶著點潮濕，他內心有熱浪在拍打，一陣一陣的，他抱住他了，溫熱的胸膛互相抵靠著，他站得有些僵硬，呼吸急促起來。余銅他聽見了，急促的心跳聲，這孩子哪裡瞞得住，真的是太可愛了，他故意在蹭了蹭柳梧言的脖子。

柳梧言心裡發癢，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余公子，可以了嗎？」

他側頭去看余銅，余銅也偏頭朝他一笑：「美人，再抱一會，你身上好香啊。」

果然不耍流氓，就不是余銅。

兩人四目相對，柳梧言看著余銅的雙眼，外頭陽光璀璨，余銅的眼裡有瞳孔有著茶褐色的透亮，他忘不了這雙眼眸，他著迷向余銅靠近，忘乎所以的將手搭在余銅是腰間，再靠近一點 他咽了咽口水。

猛然電話鈴聲響了，還是那首詭異的童謠，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唱著什麼，柳梧言剛剛沾染上欲氣的眼睛瞬間變化，恢復到原本的冷靜，他一把退開余銅，余銅也沒在意，拿起手機：「喂，嗯，我是，我這就下來拿。」

余銅掛了電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說：「我叫了外賣，我去拿一下，別亂走。」轉身下樓去了。

柳梧言坐在沙發上，悄悄地聞了聞身上衣服的氣味，是他的味道，剛剛碰到他的腰了……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剛……他剛剛差點就要控制不住了。

「怎麼？控制不住了？」這聲音年輕帶著點慵懶，是從柳梧言身體中響起，但也只有柳梧言聽得見。

「沒有，我還控製得了。」

「得了吧，就你，你剛剛還在回味人家的味道，柳梧言當著人家一面，背地裡一面，剛剛你的腦海里明明在想怎麼吻他。」

柳梧言嘆了口氣，他沒有否認，他確實在想，他太想念余銅了，那層火燒起來，沒完沒了一直在升騰。

「柳梧言，喜歡就要去表達，你這樣難受自己。」口氣裡帶著諷刺。

柳梧言沒有接他的話茬，自言自語道：「對不起，我下次會控制好自己的，你沒事也別出來。」

「我只是出來給你提個醒，抓緊點時間，你的身體一天天都在消耗靈力，到了期限，靈力耗盡，誰也救不了你。菜譜收集回來，我才能解脫，你也才能繼續活下去，天庭還有很多事情，等你接手，這天地萬物的秩序換需要有人來掌管，犧牲一人也值得，到最後的時候，自己出不了手。」

柳梧言被這話澆了個清醒，他還在想什麼，他明明帶著目的接近余銅，卻還奢求感情，他嘆了口氣，恢復板正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