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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大人在上

    古人曾作詩,「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後半生我終於覺得這是個好名字。 內容梗概:公主是洛國唯一的公主,但無才無德,運氣也不怎樣。她喜歡過很多人,從流離失所前到國破家亡後,一直如此。 後來她終於知道,這些乃因為前世時太過惡毒,被太多人詛咒。 然而 固然 但是 一樁孽緣,前世今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當一個人開始明白世界不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要學會獨自長大

    序 萬人非你 (完)

    小說: 教主大人在上 作者:唐见怪 字數:2153 更新時間:2020-02-21 14:56:16

    第一次見到顧子臻的時候,我尚且一身囚衣,假寐在顛簸的囚車裡,長風公主一向嬌生慣養,還真是難以習慣這一身沉重的行頭,只要稍微動上一動,枷鎖和鐵鏈就是一陣嘩啦啦聲響。

    惹得好像非要引起周圍人注意一般。

    閉著眼睛盡量忽略它雜亂聲響,卻還是能聽見路人亂七八糟的議論。

    不知道有什麼好議論的,成王敗寇,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我在這裡,也不過理所當然。

    日頭正好,碩大的太陽似乎正在昭示著先前的天災並非人禍。

    很有些嘲諷。

    「李代桃僵,確實好計謀。」

    那聲音混雜在亂七八糟的議論之中,頗有些閑適清越,有叫人難忘的資本。我覺得我大概聽到過,但也確實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了。

    我心裡素質不好,只是默然睜開眼睛,循著那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聲如其人,一身雪白衣衫粗布之中真是格外出眾。

    那人駕著純黑色的高頭大馬,似乎眉眼含笑,帶著玩味的眼神回看我,忽然有些驚慌,強忍著轉頭繼續閉目眼神。

    其實那樣多的議論聲中,只有這個人說的是實話,這實話足夠我白白斷送這條賤命。

    李代桃僵,這囚車之中,原本應該囚禁著我的皇兄,沈洛。

    因我這驕縱不諳的性子,皇兄已經肩負著太多東西,而事到如今,我所能做的,也不過是這樣頂著皇兄的身份赴死。

    我並不知曉皇兄的狀況,我同長樂商量好的時候,皇兄尚且在重傷所致的高熱昏迷中,他出使鄰邦,原本是可以逃出生天的,逃出去,整治他原先的軍隊,就算不願意卧薪嘗膽,也有足夠的實力同永親王爭上一爭,且他民心所向,就算拿到原先屬於他的東西也不是難事。

    雖然後來又多了天災的輿論事件,這並不是什麼大事,當權紅口白牙便是一套說辭,但再加上我的邪教武學在前頭,靠天吃飯深懷恐懼的百姓終於深信不疑。

    但是他還是回宮來找我們。

    父皇先前與母後聊天,他說皇兄什麼都好,只有一點,他太過有主見,他自己決定的事情,總是義無反顧。有主見是件好事情,只是他認定的未必是世人認定。

    最後是長樂救了我們,我深知長樂並不能隱瞞多久,這事情既不能兩全,只能保一個,我們便想出這李代桃僵之計。

    安王原本是父皇叔伯的弟弟,也是唯一父皇登基之後留在洛城的郡王。這樣算起來,長樂其實是我的堂妹。我與堂妹性情相近,便一向交好。長樂母親早逝,安王便沒有娶過,長樂生來被安王捧在手心,連名字都隨我這樣的一國公主的封號。

    所以我雖有公主的名頭,實際絕對比不上長樂愜意,我自己看,長樂還是勝一籌,畢竟但凡她自己想的事情她就敢去做。

    可是我不敢,我的父親是皇帝,我的紈絝只能是在限定的範圍內,而很多事情父皇和皇兄是決計不會同意的,我便只敢想上一想,頂多自己騙一騙自己,告訴自己是有資本的。

    比如騎馬比如武藝,比如鳳唳九天。

    真相既然被他說出來,我總是難免提心弔膽,因此雖說閉目養神,實際上還是側耳聽的分分明明,我聽見他的馬打了個響鼻,腦中自然而然勾勒出那匹馬的模樣,就想起來,我原先也是有那樣一匹黑馬的。

    但大概又是不一樣的,我的那匹黑馬跟我一樣,天生就沒有什麼本事,就算被我刷洗打理得幹幹凈凈,毛皮宛如綢緞一樣明亮,也改不了它天生的劣勢。

    可我還是很想它。

    它的耐久力不好,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可是它通人性,宮變那一天,它帶我與皇兄逃離,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從它的喘息聲中我甚至聽出了它的庶竭駑鈍,但其實我們並未被那一撥追兵發覺。

    奇蹟沒有發生,那匹黑馬原本就不是千里馬,它只是刻意甩開了我們,自己朝著相反的方向死命奔逃。

    打鐵要趁火,永親王深諳這道理,但他派出了這樣多殺人滅口的禁卒,還是沒能趕上宮變這一場火,沒有將我們這兩個餘孽除盡,之後便要多花些手段,之後先不多說,只是在那時,他確實被一匹劣馬耍的團團轉。

    我心下一時衝動,抬眼去看那匹馬,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馬上下來,很親厚的安撫那匹黑馬,我心中陡然對這人有了好感,記憶中有一位朋友告訴過我,馬最是享受這樣的安撫。

    我這一出神,就對上了那人的眼睛,黑濯石一樣的眼睛,竟然是帶著某種狡黠的。

    遠遠地我看見他伸出中指來,做了個噤聲的姿勢,不由自主的噎了一下,雖然這動作很正經,但我們素昧平生,他這樣表情,我總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實話說我並不想死,但是既然到了這樣的場景,我就已經自己細細盤算過,而後分明的知道決計不會有人來救我。

    所以一群土匪裝扮的人引起長街一片騷亂的時候,我竟然還生出些幸災樂禍的僥倖。

    這是真的,就算有怎樣的身份或面具掩蓋,我自己也深知自己骨子裡的骯髒,那樣深重的自私,從自卑的根源衍生出來,層層疊疊,野火燒不盡。

    我在囚車裡饒有興趣的旁觀這一場騷亂,畢竟這麼多年,很少聽說過洛城會發生此類天日昭昭之下的搶劫事件。正出神,忽然噼里啪啦一聲,那樣粗的鐵鏈就被一陣銀光劃開,眼前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我抬起頭來,手的主人帶著三分得意與傲然。

    那正是顧子臻。

    他手中擎著一柄銀白的長劍。

    大概任誰處在像我這樣的境地,都會期望有這樣一個人,他或許不夠英俊不夠威武,並不是多少年心中所期想的模樣,但是他仗劍而來的時候,無所畏懼的劃破原本註定的灰暗,總會讓人想起沉睡千年,撐起天地的洪荒大神。

    我想那時候我見到他,他幾乎明亮的讓人睜不開眼。

    但是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人,因為自己太過容易被這光芒晃暈眼睛,倒是漸漸形成某種免疫或說自欺的能力。

    那種感覺大概就是被關在籠中的獸,義無反顧的在水晶明晰的窗戶上撞了好多年,就算有一天有人將那厚重水晶卸下來,也應當理所當然的自嘲著規避。

    就算因此而錯失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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