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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大人在上

    古人曾作詩,「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後半生我終於覺得這是個好名字。 內容梗概:公主是洛國唯一的公主,但無才無德,運氣也不怎樣。她喜歡過很多人,從流離失所前到國破家亡後,一直如此。 後來她終於知道,這些乃因為前世時太過惡毒,被太多人詛咒。 然而 固然 但是 一樁孽緣,前世今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當一個人開始明白世界不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要學會獨自長大

    第一卷 猶如故人歸 第一章 郎騎竹馬來

    小說: 教主大人在上 作者:唐见怪 字數:3073 更新時間:2020-02-21 14:56:17

    「公主公主,快點起來快點起來,今天太子殿下回宮呢。」耳邊朱若細碎念叨的聲音不絕於耳,但是我還是很累,累的就像整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

    越是這樣,反而越是有些動力,無邊無際的黑暗裡這一句似乎引領到某一點明亮,便下意識著向前掙扎。

    「阿清,阿清,你醒了?」有些怔愣的睜開眼睛時,恰好對上一雙因疲憊而略有發紅的眼,才忽然反應過來,卻怎樣想也不記得是什麼緣故沒能醒來而讓皇兄如此擔心。

    皇兄一向能看出我的某些猶疑,他微微皺了皺眉頭,「阿清,你感覺怎樣?」

    他這般嚴肅的神情與賭鬼一樣的外形極不相稱,我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胸口頓時有些憋悶,「我沒有怎樣啊,皇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看見他的眉頭有一瞬間皺的更緊了。

    想掀開被角將他一貫的髮型恢復過來,卻覺得胳膊有些麻木僵硬,仍舊想不出來發生了什麼,於是用了很大的力量將手臂拿出來,雪白繃帶,扎的結實精緻。

    我也有些不解,轉頭去看皇兄,皇兄似乎在等我自己反應,只是定睛看我。

    或是我剛剛醒過來,頭腦中不甚清晰,只是覺得從他漆黑好看的眼睛裡,看到一種極其怪異的,驚喜。

    驚喜掩飾在好笑的神情下,若隱若現讓人害怕。

    對視良久,無話可說。

    門外有丫鬟恭恭敬敬的走進來,她微微俯身行了一禮,「將軍,林參軍求見。」

    那不是朱若。

    我尚且對這稱呼掙扎,順帶著整理凌亂的思緒,就隱約間聽見皇兄令那人進來的聲音。

    「下官參見將軍。」聲音溫潤而且平緩,我猛然抬起頭來。

    似乎已經過了很久,但這聲音一如既往的有某種魔力,但凡聽見一點,我便知道是他。

    階下簾外,一抹青蔥。青年穿著的果真還是他先前最喜歡的顏色。

    心裡忽然就有了些底氣。

    其實這人生的白白瘦瘦,穿這樣的衣服最是好看,我既說他好看,便是真心實意絕不參假的,我那時候說喜歡他,也是真心實意絕不參假的。

    故而先前還在他家院子外邊吹奏了一夏的鳳求凰。

    鳳求凰沒有吹到最後,我用來自我安慰的最後一次,以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盡數作為現世報,讓十四歲的我流離在北齊,成就了三年生死無據的辛酸起伏。

    而很多自以為是的要生要死的感情,在生死一樣的苦難面前,終究還是黯然失色。

    只是這些原本就是後話,至少與林帆無關。

    好吧現在提起這件事情多少還是有些尷尬,但是好在還能證明我是先前的我,況且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追一個人太久是很累的事情,我做公主這麼多年,只能說那是我做過的最有耐心的一件事,到最後還是感謝那三年,終於讓我的那滿腔熱忱一點點冷卻下來。

    今時仍記得因為那件事情惹出來的諸多無理取鬧。

    於是坊間除了對我無可救藥的紈絝表示痛恨,更多的倒是誇讚林相之子氣節卓絕的。

    不過長風公主跋扈張揚的名聲在外,這一點倒是無關痛癢,我時常約著長樂在洛城最好的秦樓楚館喝一整天的花酒,美其名曰情傷深重。

    當然最後是被皇兄提溜回家的。

    但那並沒有什麼作用,此事之中,秦樓楚館這個地方的好處更加明顯,我幹脆一被林帆奚落就往那裡跑,就連皇兄三番四次,也再不能阻止我。

    他們都不知道,長風公主其實就是一個凡人,但凡是人,饒是尋常多麼恣意,一旦愛上某個人,也會卑微的一如浮萍芥草,這卑微源自害怕,而害怕因為在心裡,便表現於人前成了無畏。

    當然這些事情或者只有花酒知道,或者連美人都在應付,然而沒什麼關係,真真假假並不能怎樣,關鍵是自己怎麼覺得。

    這很好,酒入肝腸,我可以自顧自嘆息舉世皆濁我獨清,就算一時過頭,道一句眾人皆醉我獨醒,也不會有人反駁。

    因為就算明眼的人都看得出碌碌世間,只有我一人爛醉如泥,我的花娘們也只會溫聲和語,笑意盈盈,「公子真是好文采,尋常人怎麼懂得公子的心呢。」

    很好聽。

    人一生下來的時候總是有一顆無所畏懼的赤子之心,然後漸漸地遇到很多事情,然後就會生出畏懼,這個過程叫做成熟,人們都是這樣說的。

    後來我再時常想起這件事情,幾番探究根源,發現人不能刻意關注誰,關注的時間長了,習慣一樣的會生出喜歡來,可是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會有人喜歡的。

    所以說,縱然我平庸至此,優秀的人又那樣多,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且就算不管他人言辭,對於我沈氏皇家,也終究是太難堪的姿態。

    這原本是我一貫的想法,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但時間久了,也就漸漸麻木了。今日卻不知什麼緣故,一想起竟心口生疼。

    我自然明知我對眼前這人已經不敢有什麼多餘感情了,但這種心痛沒有辦法解釋,便只能當是這一身不知何處而來的傷口帶來的後遺症。

    林帆行了一禮,抬眼看過來,他眼中晦暗不明,我沒有辦法說清楚有什麼情感,只知道他看過來,是因為被我饒有趣味的眼神盯的很不自在。

    青衣翩躚的文人墨客,因為生在書香世家,又多讀了幾年書,神態里就帶著特有的獃滯模樣,這精神頭在林帆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十分有趣,這大概是張牙舞爪的那些年還能夠注意到他的原因。

    我明目張膽看他,我知我眼中忍都忍不住的調侃,但因早就習慣用這樣的姿態,便怎樣都改不過來,他似乎怔了怔,卻又很恭敬的見禮,「末將,見過小姐。」

    原來他只是在思量應該用怎樣的稱呼。

    噫,這究竟是過了多久,連林帆都不在有當年的拘謹有趣了,實在跟他父親的呆板有的一拼。

    「不必不必,將軍生得這樣好看,我只是看看也覺得舒心的厲害,又何必見禮。」

    皇兄抽了抽眼角。

    「小姐謬讚了,末將怎抵將軍萬一。」他低著頭不再與我對視,神情肅穆的厲害,就像在商討什麼軍機大事。

    真是越長大反而越沒有意思,我暗自感嘆一聲,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但凡識一點臉色,也實在不應該調笑什麼,可是我大概早就沒了眼色這種東西,或者實在不相信,林帆可以這般伶牙俐齒,我看了一眼皇兄,又看了一眼林帆,若有所思,「嗯,確實如此。」

    他一如既往的低著頭,從我的角度看不出半點波動,他道,「小姐說的是。」

    他轉身與皇兄說話,「小姐傷口尚未痊癒,不宜下床走動,末將以為,可以讓朱若來陪一陪小姐。」

    我很清楚的聽見那名字,一時間有些難以抑制的激動,「朱若?朱若在哪裡?」

    我尚且記得有一場宮變,朱若實在是個不怎樣合格的丫鬟,她幾乎不會聽我這個主子的命令,就連宮變時候,她依舊不顧我百般命令,穿著我最喜歡的衣裙就引走了逼近的追兵。

    林帆並不理會我,倒是皇兄微微頷首,「也好,」隨即又有些寵溺的看我,「說起來,朱若的話有時候要比我這個做兄長的管用。」

    他們兩個都笑起來,見我實在著急得很,林帆才不甚在意道,「朱若現今在末將府上,替末將管些家事。」

    我一愣,心想活著就好,活著就好,隨即明白過來,也只能笑道,「那正好,那正好,只是你們既做了這樣的決定,都不曾見請我喝一盞酒。」轉念又覺得好笑,幹脆自己笑起來,「林將軍君子遠庖廚,可見是個好決定。」因怕他們不理解,我趕緊補上一句,「我是說朱若真的極懂得持家的。」

    皇兄忍俊不禁,我倒是立竿見影看見林小將軍臉上一抹薄紅,不知是氣是羞。

    但當真可愛。

    他轉身朝皇兄做了一揖,「將軍,末將前來,是有要事與將軍相商。」他說完這句,隨即向屋子外邊走出去。

    我一眼不錯的盯他,只發現整個過程,他目不斜視。

    「你呀,」皇兄走過來拍我的頭,頗為無奈的苦笑,他不看我,便幹脆將我的頭揉到他懷裡去,實際上也說不出什麼來,揉的我的頭髮更亂上一些,他才將我扶到床上躺下來,,「好好養傷,我去去就回。」

    屋子裡已經沒有人了,半晌我方才緩緩的起身坐起來。

    頭還是有些暈,覺得心中空洞洞的,就像夜半的破廟,風從每一條縫隙呼啦啦的吹進來,說不清楚是哪裡漏風,只是被吹著,就很慌,很亂。

    很冷。

    這時候務必應該轉移一下注意力才好,別人都說我嬌縱慣了,其實我也覺得,這樣覺得,便更加受不得一點苦,也懶得追究痛苦的根源浪費腦力。

    就像身處破廟,勤勤懇懇爬起來去找漏風的地方的人絕不會是我,我頂多將頭蒙緊一些,騙一騙自己也就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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