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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大人在上

    古人曾作詩,「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後半生我終於覺得這是個好名字。 內容梗概:公主是洛國唯一的公主,但無才無德,運氣也不怎樣。她喜歡過很多人,從流離失所前到國破家亡後,一直如此。 後來她終於知道,這些乃因為前世時太過惡毒,被太多人詛咒。 然而 固然 但是 一樁孽緣,前世今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當一個人開始明白世界不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要學會獨自長大

    第二章 山有木兮

    小說: 教主大人在上 作者:唐见怪 字數:3548 更新時間:2020-02-21 14:56:18

    不偏頗的說,林帆實際上是個很好的人,當然,要除了書獃子的氣勢散發出來後無人匹敵的死硬倔強之外。

    不偏頗的說,或許,或許很久之前朱若就很喜歡林帆了。

    不偏頗的說,朱若這個丫頭也很好,雖然不怎麼聽我的命令,但實際上是個很有主見很有才學的人。

    不然父皇也會不令她來管教我起居生活。

    真是萬分唾棄自己當時的粗枝大葉,當然了,仔細想一想便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如此,擅長於馬後炮,也幸而今日有人告訴了我這件事,不然我又怎會一件一件回味起這段感情的先前種種萌動?

    很久了吧,大概是很久了。

    我腦子裡的記憶實在是有些混亂。

    那尚且是洛國較為繁華時候的事情了。

    林帆是自幼就赫赫有名的神童。他十歲那年就被送到宮中做了皇兄的伴讀。

    他是丞相的兒子,丞相這個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民間稱作萬人之上一人之下。實際上,實際上挺麻煩的,但也算相差無幾,我依舊懶得解釋。

    按理說他這個出身,這等智商,足夠在一幫人小鬼大的孩子中脫穎而出,但是他沒有,非但沒有,還十分落魄,這等陳年舊事,說出來反倒像是皇帝刻意虐待他一般。

    但是我替父皇發誓,父皇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敲定了林相的神童兒子要進宮為皇兄做伴讀的消息之後。父皇顯然比當事人皇兄還要激動,為此他大半夜將九歲的我與十一歲的皇兄叫到他與母後的寢宮。

    我覺得我的兩隻眼睛大抵要睜不開了,皇兄還好些,不過我頂多算個旁聽,窩在母後懷裡打盹,隱約聽見父親告誡皇兄。

    一遍又一遍,都是那個意思。明天起進宮來為你伴讀的是林家的神童,從今以後你要事事以他為模板,他向東你不能向西,凡事你應當問一問他的意見,如果你們的想法相左,也一定要反思清楚你差在哪裡。

    皇兄一向穩重倔強,他恭敬認真的聽父親的教誨,大概還在思考該用怎樣的方式迎接,才能不失威儀又極盡尊敬。

    我卻不然,那時候我已經認定,我的皇兄,當是這世間最好最優秀的人,這地位高得厲害,就連父皇也不能企及。

    於是半夢半醒之間,我心中已經鄙視了千千萬萬遍。

    小孩子的心裡是沒有什麼對錯的,至少我就是,認定了的東西,就算後來的再好,也決不能登上心中那一方神壇,相反的,因他毫無瑕疵竟敢在某一樣上超出認定,便成了他洗不脫的缺陷。

    雖然這一點很可笑,但最開始,林帆在我心中就是這樣一個存在。

    按照父皇的意思,我是應該跟著皇兄讀書的,但是某種潛在的不必言說的規矩里,九歲的我是隨心所欲的。

    第二日在朱若的催促下終於趕在午膳前一個時辰起了身,穿戴的時候朱若問我,「公主今天去上書嗎?」

    這個時候我不會去,按理說朱若也早知我的德行。畢竟我也是體會過被整個上書房的學生看猴子一樣投過來的各種的觀摩目光。

    傻子才會這個時候去的吧。

    可是打呵欠的功夫,我忽然就想起林帆來,我想見識見識,能被父皇這樣誇讚的神童,究竟是什麼模樣,是不是像我們這些人一樣也長著兩隻眼睛一張嘴?

    去自然是要去的,卻不能明目張膽的去。

    上書房在午膳的前半個時辰下學,老太傅年紀跟學問一樣大,父皇很敬重他,也就各方面的照顧他。

    小半個時辰後我慢悠悠晃去上書房,正好趕上老太傅走出來,他年紀確實很大了,白花花的眉毛與鬍子,連眼睛都看不太清楚了。我像以往一樣,站在路邊恭恭敬敬的行禮,也不管他看見了沒有,只是估摸著他拐了個彎,身形漸遠了,便起身來。

    抬眼便看見林帆。

    黑白相間的書生裝扮,像模像樣的束了發,藏藍色的髮帶竟將這個身量的孩童帶出些飄逸。

    他似乎是趕出來溫先生一些問題的,捧著與自己極不相稱的厚重書卷,直直撞進我的眼睛裡,我挑一挑眉,正想要說些什麼,他就已經頗為拘謹的向後踉蹌了半步,端端正正的作了一揖。

    這似乎是很正確的禮節,但是尋常同窗見面,卻從不這樣莊嚴,所學習的那些禮節似乎只是在長輩面前充一充樣子。

    我抓耳撓腮,依舊知道面子是一定不能丟的,也就亂七八糟的彎腰微微躬身,同時偷眼看他起身,心中釋然站起來時,不經意看見身側的朱若,一舉一動,真是從容不迫,說得上風度。

    根據父皇的命令,朱若的身份是跟隨我的角色而變化的,像這種情境之下,她便是我的伴讀,一同作為老太傅的學生聽講。

    我心中大概已經猜到這人身份,便正了身子仔細打量,也不由感嘆長得實在可人。而此時他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只目不轉睛的看我的伴讀,我聽見他開口說話,「不知這位窗友如何稱呼?」

    他說話的時候一雙黑亮亮的眸子忽閃忽閃的,角度的問題,我很清楚的看見他長長的眼睫,光影之下像極了振翅翩躚的蝴蝶。

    這景色是在奇妙,耳朵里聽見朱若有些反常的顫抖聲音,我竟沒有立馬察覺。

    「仆喚朱若,是長風公主的伴讀,這是長風公主。公子,可來自林府?」

    實際上我正饒有趣味的欣賞這世間少有的美色,此時他忽然轉眼來看我,喜笑顏開的表情尚且沒來得及褪去,倉促道,「窗友有禮了。」

    大概那樣子不太正經,誇張的驕傲像極了仗勢欺人的紈絝。抬眼的時候我看見他眼睛裡深重的嫌惡,但只是一瞬間就褪去,幼年的林帆面無表情道,「見過公主,在下還有事情請教老師,就不多陪了。」

    而後匆忙離開,我尚且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樣迅猛的情緒變化。

    好吧怪我當時年紀小,不知道配著朱若的介紹,我那副面貌或者略略有幾分醜惡。

    於是一整天的心情就因此糟糕起來。

    「朱若朱若,我以前認識他嗎?」

    「不認識。」朱若跟在我身側答話,也頗為疑惑。

    越想越來氣,四下無人,只能狠狠地踢了幾腳御花園中低矮的灌木,一陣腳疼,「那我的名聲很壞嗎?」

    朱若愣了愣,噗嗤笑了出來,「不太可能,公主你還這樣小,名聲應該沒有傳多遠。」

    我總覺得這句話不太對,但也說不出來,雖然得到肯定回答,心裡卻越發莫名其妙,難不成有人欺負他?

    可是這欺負既然能夠影響素未謀面的我,想必欺負他的人被他誤認成了我的同黨,這樣一想只有一個可能了,是皇兄的人。

    但我一百分肯定跟皇兄沒有關係,首先皇兄不是那樣的人,其次,其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兄真的不是那樣的人。

    他對我有所誤解這並沒有什麼,天下好看的人何其多,我堂堂一個公主衣食無憂無欲無求,難不成因為這誤會還要特意去跟他解釋?

    只是他不應該對皇兄有所誤解,我皇兄,他那樣想的到父皇的認可。

    下午的時候我去聽先生上書,先生講課很認真,也很無趣,昏昏欲睡中我看見前排中間坐著的皇兄,還有他身側的林帆,他們身板筆直,一動不動,我這個旁觀者看起來,像極了一場無聲的挑釁。

    竟然饒有趣味,振奮的一時間忘記睡覺,巴不得起身來為皇兄搖旗助威。

    然而下學的時候我依舊睡了過去,有人輕輕搖晃我的手臂,睜開眼睛看見笑吟吟的皇兄,皇兄說,「厲害厲害,好不容易見你來聽一次課。」他湊近來低笑道,「周公可教會了你什麼?」

    我尚且睡眼惺忪,只能不好意思的尷尬笑笑,眼角的餘光里就看見林帆抱著書卷目不斜視的走出去。

    皇兄也不再取笑我,只一手將我頭髮揉亂,「快走吧,今天是母後的生辰。」

    自小到大皇宮裡總會有很多宴會,雖然我年紀很小,也很不喜歡那樣多陌生人聚集在一起,但是規定中我似乎一定要出席。

    提線木偶一樣等朱若她們為我穿戴好宴會紛繁複雜的衣裙,宴會還沒有開始,便自己坐在小板凳上擺弄叔叔送我的魯班木。

    這個東西實在複雜,我自己擺弄了很久也不能解開,但興趣也不在這裡,只是聽說皇兄自己解了三天就將它解開了。心裡一時間敬佩有加,便沒有收起來,權當閑暇時候消磨時間的玩物。

    丫鬟們都已經退出去了,屋子裡很安靜,只有朱若走來走去收拾打理。我見她這般勤快很是不解,就一邊擺弄手中魯班木一邊問她,「會有人來參觀寢宮嗎?」

    朱若竟然站定了沒有回答,我有些好奇的抬頭去看,正好看見她重襟的宮裝,燭光之下臉色微紅,竟很有些嬌俏。

    只是她尋常並不喜歡穿這衣服,她說幹活的時候是個累贅,事後我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沒有什麼她做的活計跟衣服有關,但是我不以為然,畢竟大概不會有人喜歡穿繁複的衣服。

    她繼續收拾桌子上擺放過三四次的茶杯,「沒有啊,公主的寢宮怎能是參觀的地方,敢大不敬來參觀的都是會被陛下殺頭的。」

    「你今天怎麼穿的這麼好看啊?」我又問她。

    「哦?是嗎?」頓了一頓,她幹脆坐在階上理她的袖子,「公主你今天才發現啊,我穿什麼都好看的。」

    啞口無言,我很有些小懊惱,冷哼著不再理會她,剛轉過頭去她又道,「公主,丞相家的公子也會去宴會。」

    朱若這樣一提,我腦海里立馬就浮現出那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少年,「對哦,他長得還真好看。」

    「是啊,真俊呢,公主你喜歡他嗎?」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雖然我不明白喜歡具體是什麼情緒,但是我一想起這少年就很生氣,隨之而來的,我覺得朱若與我從小玩到大,她竟然不知道我的心思,她這話說得,於小孩子就像是侮辱一樣。

    我很有些氣急敗壞,「你想喜歡你喜歡好了,關我什麼事,他除了長得好看,簡直莫名其妙。」

    朱若就笑了,她過來扶住我的肩膀,「其實我也很奇怪,不過想必你們之間是有誤會的,公主你不去問一問嗎?」

    我忽然想起來,自然是要問一問的,若是因為皇兄的朋友,使得父皇生了皇兄的氣,難免母後不會生父皇的氣,一家人一起生氣,實在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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