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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大人在上

    古人曾作詩,「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後半生我終於覺得這是個好名字。 內容梗概:公主是洛國唯一的公主,但無才無德,運氣也不怎樣。她喜歡過很多人,從流離失所前到國破家亡後,一直如此。 後來她終於知道,這些乃因為前世時太過惡毒,被太多人詛咒。 然而 固然 但是 一樁孽緣,前世今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當一個人開始明白世界不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要學會獨自長大

    第十七章 良藥

    小說: 教主大人在上 作者:唐见怪 字數:2368 更新時間:2020-02-21 14:56:22

    我睜開眼,床邊的軟塌上坐著朱若,挽初打開簾子走進來,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

    上午有一位江湖很有聲望的名醫來過,他只為我把脈,其餘一言不發,挽初說昨晚夜間他就已經為我診斷過一次。

    朱若接過藥喂我,我正想起身,才發覺身體已經被軟綢束縛只能在一定空間活動。

    再回想,只零星想起那柄刺入我胸膛的劍,我怎麼會看成林帆想殺我呢?他大概唯恐髒了他的劍。

    朱若斂眉,動作十分認真,我昂起頭來瞧著她,只是吃吃的笑,說來昨天,我還那樣認真的要殺她的郎君。

    她也不逼迫我,見我如此,反倒將藥好好放在桌子上,有那麼好半天,她終於抬起頭看看我,她的笑一如既往的恬靜好看,盈盈一雙水一般的眼睛,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你不怪我?」我詫異的問出來,反應有些遲鈍,等不到她回答,才若有所思的舉起那軟綢,「我是害了瘋病?」

    朱若依舊抿著嘴笑,笑著笑著那眼淚便真的落下來,說來我一直覺得有人形容淚如斷珠是個很誇張的比喻,不想這樣的誇張如今可為我而落。

    我訕訕笑著,其實確實是我對不起她,倘若林帆只是簡簡單單的太子府幕僚,或者某個參軍,把柄龍牙斷然會要了他性命。

    有一雙手撫上我的頭頂,朱若前傾,將我整顆頭壓進她懷中,然後,然後她一葉障目般的嚎啕大哭起來。

    我聽見她不斷哽咽,聽見她喊我的名字,她說,「沈長風,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我愣了愣,我有什麼好怕的,想來想去,一切求不得的苦楚,皆因貪念過甚。

    睜開眼睛看見皇兄時,我想皇兄能活著就是我這輩子最好的事情,以後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可是時間久了,竟又貪求許多人的愛。

    她興許是哭的太過傷心,哽咽都漸漸不成語調,我一慌,將她拉下來,她臉龐尚有淚水,卻如涸轍之魚一般喘息不好。

    我掐了她人中穴好久,才見她的眼珠重新聚焦起來,我鬆了一口氣,恨不得拿拳砸她,「你這小丫頭,總是勤儉過甚,從不好好養著自己,這樣的身子,平白讓人擔心!」

    朱若似乎也知發生了什麼,也不反駁,只微微笑著,很是慚愧的看我,我見她這樣,便連想要指責的話也再說不出來。

    朱若一直陪我到晚上,月已中天的時候,林帆來接她,我也看見了皇兄。

    雖然林帆一直看我不順眼,但也不得不承認,每一次為我診治的江湖神醫大多都是承他面子。我竟然拿劍擲他,我自覺十分抱歉,見他面色僵冷著進來,便擺出討好笑意追隨他動作,不敢發一言。

    好在他雖未言語,卻也算未怪我,我鬆了一口氣,卻覺出皇兄的笑十分疲憊,他的手覆在我發頂,另一隻手卻暗地裡死死攥著那些軟綢,兄長的語氣里滿是歉意,「不要擔心,阿清,會好起來的。」

    他總是這樣說,幾乎每一次他從刀光劍影的危難之中將我救出來,他總是這樣說,我漸漸分不清他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的皇兄,少小被父皇那樣嚴格的教導,後來家破人亡,就一個人擔負那樣重的使命,我一直以為他無所不能,但哪裡有人無所不能呢,他其實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會害怕也會迷茫啊。

    我心裡酸澀難受,便不由得想哭,那件事情原就不是我本意,我不應該傷林帆的,他是皇兄的左膀右臂,我若真的傷了他,皇兄怎麼辦,我忽然開始那樣深切的覺得自責羞愧,原本是不想哭的,但見他這樣,便忍也忍不住的酸澀,只好將頭埋在他衣襟上忍著啜泣不斷認錯。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如果能贖我的過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皇兄只摸我的頭,他說傻阿清,不怪你,怎麼會怪你呢,是兄長沒有照顧好你。

    他永遠都把所有的錯擔在自己頭上。

    我狠狠的將拿袖子擦了一把臉,認真的同他保證,「阿清知道,只要皇兄在,阿清就不會有事,也不會犯錯。」

    從來都是這樣,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會害怕什麼。

    皇兄的眼底發青,眼神幾乎無法聚焦,他一個勁的微笑,笑得我心裡難受,可我勸他回去,他又總是不肯,便連林帆朱若開口,他也是一個勁的推辭。

    「將軍早點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照看。」

    門外響起少年人的音色,我看見了陸文遠。大概也是剛剛回來,穿著鎧甲,便有滿身寒氣裝點陽光之氣。

    少年人總令人驚喜,而這樣好的少年人,他最不應該跟時刻可能瘋掉的我扯上關係,人不能太貪心,有南離公主那個小丫頭能時刻想著我就已經夠了。我越看他,心中便更加下定了主意。

    我挑眉,「是了兄長,你快回去吧,萬一你惹急了我,我可就要發瘋了。」

    皇兄看了眼陸文遠,又看了眼我,若有所指的笑,然後想了想,果真就起身來,我頗得意,微微一動身子,卻摸到了把柄木簪。

    小葉紫檀素有安神的功用。

    送走了皇兄,朱若也要告辭,我便笑嘻嘻的將那簪子拿出來送她,陸文遠站在一旁幾次欲言又止,我就告訴朱若,只因她喜歡木槿,我在路上見了,覺得合眼緣,便替她買了。

    朱若同林帆一起出門的時候,我還是叫住了林帆,他回頭時大概很有些驚訝,驚訝里也有不耐煩,我想了想,很認真很認真的同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啊小將軍,日後我絕不會再纏著你的。

    屋子裡只剩下陸文遠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但既然決定了這件事,既然決定了,我故意不知所以的樣子同他玩笑,「怎麼?年關不是很忙嗎,你要躲在我這裡偷清閑?」

    陸文遠怔了怔,「你不必如此,」他很有些倔強,「昨夜你大概忘記了,但我還記得,你是問過我的,我也說了願意,我說過了就不會後悔,就算你瘋了傻了,我也不會反悔。」

    但其實哪裡是那樣簡單呢?我不敢說破,卻也不屑於偽裝,只覺得自己無趣,無奈低低的笑出聲來。

    陸文遠問,「先前的藥,你還在喝嗎?」

    「嗯?今天沒喝,我剛醒,什麼藥都沒來得及喝。」

    「哦,那便好。」他似如釋重負般嘆了一口氣,我心中莫名的彆扭更加分明,「什麼?你說什麼就好?」

    「你總是頭疼,師叔說是因為想要記起舊事,因此為你開了那藥,但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可見藥性太烈。」

    他低著頭不再看我,默然道,「你以後,還是不要喝了吧。」

    我想要想起那些舊的事情,我一定要想起來,但我雲淡風輕著同陸文遠說,「好,既然藥性猛烈,想必兄長所請來的那位醫師也不會讓我繼續喝下去的。」

    陸文遠抬起頭來,燭火明明滅滅的映在他臉上,有一瞬間,他的眼神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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