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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大人在上

    古人曾作詩,「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後半生我終於覺得這是個好名字。 內容梗概:公主是洛國唯一的公主,但無才無德,運氣也不怎樣。她喜歡過很多人,從流離失所前到國破家亡後,一直如此。 後來她終於知道,這些乃因為前世時太過惡毒,被太多人詛咒。 然而 固然 但是 一樁孽緣,前世今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當一個人開始明白世界不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要學會獨自長大

    第十九章 南離木

    小說: 教主大人在上 作者:唐见怪 字數:3005 更新時間:2020-02-21 14:56:25

    醫師說朱若身體被寒氣侵染,又因為藥性中了毒,這段時間林帆繁忙,她便也一個人撐著,她隨時都可能失去意識,摔得那一跤則更可能是因身體虛弱到邁不動腳步而暈倒。

    她已經很虛弱了,卻一直強撐著一口氣等林帆。

    我聽到這些的時候已能覺出林帆的悔恨,他那樣的人,概已經將所有過錯堆到了自己身上,故而就算醫師說她已必死,他還是求著用銀針護住了她心脈。

    看吧,我何必呢,朱若原本是那樣好的姑娘,留住了林帆的愛,也留住了他的悔。

    而林帆從小就是這樣,慣不會放棄一點點生機。

    滿心酸酸脹脹,卻也算鬆了一口氣,然後我告訴陸文遠朱若是我至親之人,我不怕死,為她而去理所當然,但若是陸文遠也去了,少不得我又要背負貪生怕死的罵名。我半輩子沒個好名聲,最後一點一定要爭取。

    陸文遠就笑,他的眼睛異常明亮,卻含著很重的不知從何而來的悲傷,陸文遠說,「我自幼跟隨師父在山上修行,世人不識,也不用在意後世聲名,且我若為你而死,也自覺死得其所。」

    怎麼就死得其所了,他不該死,他若能殺了我,那才是死得其所,我心中悲哀,卻也不由自嘲冷笑,我道,「好。」

    傍晚的時候兄長來了,他身後跟著一言不發的寧清辭,他靜靜的推門進來,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我面前,溫暖的手掌覆上我頭頂,莫名其妙的開口,「阿清,既然活著,就一定要開心,不管是朱若還是其它任何一個人離開了,你都要記得,無論什麼事情,只要咬一咬牙就能撐下去,撐下去了,慢慢的總會好的。」

    我仰頭看他,他的眉眼依舊俊俏,卻被風霜磨礪的有些疲憊粗糙,我緩緩的笑,想起跌宕起伏的那些生涯,每一次都是他帶著潑天的光芒將我從生死之境血海煉獄拉出來。

    雲水回來的船上我曾經問皇兄他找了我多久,皇兄笑而不答,後來他告訴我,從母後宮中我被擄走的那一日,他就發誓一定要找到我,找到了,就再也不會弄丟。

    他從血海火光中將我救出來,從刀光劍影中將我拉出來,千里之外連夜奔赴,將我從王宮的戰火之中救出來……

    一次又一次,從來沒有放棄。他那樣想讓我活著。

    我笑著看他,笑著點了點頭,「兄長也要好好的,好好的去故國,好好的,見長樂。」

    皇兄怔了怔,苦笑出來。

    那是我才藝雙絕的長樂表妹,他父親是我父親叔伯的兄弟,皇兄從小就是太子,沒有做過荒唐事,但因為長樂,他在洛城的主街教訓過流氓,利用職權之便搜查過青樓,宮變前一個月,皇兄去北方治水,走之前也在安王府後門,求過婚……

    年少總有荒唐,他肩負著那樣多得東西,是每個人眼中沉穩可靠的太子,可是他的荒唐,全都給了長樂。

    我在挽初的茶里下了藥,挽初便睡熟了,半夜陸文遠翻窗而來,爐中熏香裊裊,我去拿劍與暗器,請他在外室喝茶,他淺淺的笑了笑,卻並不接茶杯,我於是不再說話。

    出來的時候陸文遠已經倒在桌子上睡熟了,我手上藏了袖劍,只好嘆了口氣,拿了厚重的裘子替他蓋著,還是不由自主的去摸他的臉頰――這少年,這故人,若我能活著,就將命還給他。

    我是雲水護法嫡傳的弟子,世人皆知雲水的輕功乃是一絕。

    有了這樣好的輕功,便不再需要提心弔膽混進去。

    我從冷宮的高牆跳進去,跟著先前陸文遠給我的地圖,打量著去太廟的路。

    站在太廟的屋頂,正準備偷偷摸進去的時候,我聽見有人低聲說話,心中疑惑,悄然掀開瓦片,就看見了林帆,林帆,還有同樣穿著宮人服飾的兄長與寧清辭。

    我一驚,才恍然反應過來,林帆是武林盟主,別人不相信的事情,他未必會不相信,可笑他請醫師護著朱若最後一口氣,我竟還狹隘的以為是執念。

    我怎麼就忘了呢,他做的事情,從來都自有把握。

    莫名的自豪,瞧瞧我喜歡的人,可我這樣看他,又漸漸升騰起悲哀與失落。這樣好的一個人,他不屬於我,乃是因為他從來不會完完全全的,屬於任何一個人。

    我屏著呼吸,怔怔的望他,也只有這種時候,偷偷摸摸的,肆無忌憚。

    直到眼中滿是酸澀,依稀朦朧中他竟然仰頭看過來,我慌忙後仰,手中的瓦片與屋頂的相撞,鏗然一聲輕響,我不敢動彈,仰頭大口喘息。

    天色沉沉,月黑風高。有一柄劍指著我的面門,「林……」

    喉嚨哽了哽,我閉上眼,「是我,沈長風。」

    我差點忘了,他原本就厭惡我,如今我還能叫他什麼,他或許正恨不得殺了我。

    「阿清?你怎麼來了?你來這裡幹什麼?」兄長低聲訓斥,寧清辭在一旁像模像樣的嘆息,「阿清妹妹啊,已經很亂了,你怎麼總讓大家擔心?」

    我未敢言語,只能低頭苦笑。

    「此地不是爭議的地方,」林帆回頭來,「將軍放心,小姐輕功不錯,又孤身而來,想必可以自保。」

    皇兄便真的恨恨的轉過頭去,「跟緊了,不要亂跑。」

    太廟設施簡單,他們已經翻找過,我跟著他們離開,一路上見看守也沒有幾個,又是夜半時分,都厭厭的倚靠著牆壁打瞌睡,

    我雖訥訥的跟著他們,但自己一身夜行衣,也就只好偷偷摸摸飛檐走壁,直到眼前出現一方岔道。

    皇兄與林帆對視,而後兄長開口,「阿清與清辭走東邊,我與玦然走西邊,今晚只為勘察,不論找到與否,一盞茶之後宮門集合,切忌引人注意。還有,一旦中途有任何異常,都立即退回,聽明白了嗎?」

    我正想說什麼,皇兄已經轉頭來看我,他眼中莫名黒沉,「明白嗎?」

    我便將想說的話全都咽下去,斂眉,「是,兄長。」

    他卻並不放心,反而將手搭在我肩膀上,逼我與他對視,「我答應你一定救回朱若,但是今天,一有動靜就立刻撤離,好不好?」

    我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好。」

    寧清辭依舊宮人裝扮,行動幹練謹慎,可我不喜歡她,我看見她的第一眼就不喜歡她,可能是因為她搶了我的皇兄,也可能只是我看不慣她什麼事都比我強的樣子。

    可是朱若還有一口氣,她親人因我爹娘的緣故不得安好,等到了她又因為我的緣故不能安樂,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竟不知她們究竟做錯過什麼。

    我生下來就懦弱,從沒有想過與天命鬥爭,每每這種時候,只恨不得將自己一條賤命拿去與蒼天交易。

    那麼被寧清辭益氣仰使的指揮與嫌棄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南離皇宮閑置的宮殿實在不少,深更半夜,就算是宮人,也只有寧清辭一個,鬼鬼祟祟,豈不可疑?但真正令人疑惑的是就算我都覺得危機四伏,我們依舊沿著這樣幾乎沒有人煙的荒蕪宮道搜查了下去。

    少陽宮,東邊的最後一座宮殿,宮門斑駁陳舊,主殿很高,高的可以看見半輪月影。也可以看見不遠處高高的硃紅色的牆壁。

    我正要翻牆進去,忽然被寧清辭叫住,順著她的視線,我才漸漸聽到雜亂的兵戈腳步聲,那聲音從西邊傳來――皇兄他們,想必是被發現了。

    不行,此時若不查完,日後皇宮有了警惕,必然很難盜取,且他們在西邊,禁軍都被吸引了過去,這邊倒是相對安全。

    可我正要從牆上翻過去,才發現袖子已經被寧清辭扯著,她聲色俱厲,「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不要任性!」

    我愣了愣,詫異的看她,她又低斥,「你答應過哥哥一有動靜立刻撤離,現在這樣豈不是讓哥哥寒心?」

    哥哥,哥哥?這個稱呼可真親近,可是他沈洛,他明明只是我的兄長。

    我深吸一口氣,靜靜的看著她,很有耐心的等她罵完,而後嗤笑,「真是個好妹妹,你既這樣想,大可自便,不過我這人慣愛惹人寒心,你看不慣我,正好我也看不慣你,不願與你一起行動呢。」

    說到後來我更加覺得可笑,便幹脆笑出來,沒有辦法,師父教我的道理,若是你想殺一個人又不能殺的時候,你就群嘲。

    最好的效果是讓他主動滾,且自己也愜意。

    聽說寧清辭幫皇兄打過很多勝仗,軍中很多人都喜歡她,這樣驕傲的巾幗將軍,她應該有幾分傲氣。

    寧清辭冷哼一聲,果然轉身就走,可我還未飛到牆壁,天上忽然就落下了一張網。

    那些原先都是草木的陰影角落窸窸窣窣的竄出好多黑色的身影,這些身影圍住了寧清辭的去路,也將刀架上了我的脖頸。

    陳舊的大門緩緩推開,有人簇擁著負手而立的公主緩緩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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