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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大人在上

    古人曾作詩,「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後半生我終於覺得這是個好名字。 內容梗概:公主是洛國唯一的公主,但無才無德,運氣也不怎樣。她喜歡過很多人,從流離失所前到國破家亡後,一直如此。 後來她終於知道,這些乃因為前世時太過惡毒,被太多人詛咒。 然而 固然 但是 一樁孽緣,前世今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當一個人開始明白世界不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要學會獨自長大

    第二十三章 誰照彩雲歸

    小說: 教主大人在上 作者:唐见怪 字數:2238 更新時間:2020-02-21 14:56:26

    這裡的每一條路似乎都能夠無限延伸,但是跟著公主,她總能夠準確的轉動中途的某一塊磚頭或者燭台,使我們走上一條新的路。

    這樣誰都看不出什麼規律,因此寧清辭挾持著公主,我便走到了最前邊。

    眼前是長長的路,兩側火光熊熊,也不知道能通向哪裡,我怔怔的向前走,想起我這一生最開始的時候,那時我是公主,天底下多少女子羨慕不來的尊崇,我自矜且驕傲,雖時有委屈,竟也覺得高人一等。可是有一天,忽然被劫持到南淮,成了最低下最卑賤的魔教死囚,這樣原也是一輩子,好一點就如同蘇葉那樣的一輩子。

    可是我又回去了,回去之後,重複我甚為惶恐的尊崇,然而那隻像一條相似的道路,但春夏秋冬,總是不同的風景,再然後身份敗漏,喝下毒藥,國破家亡,若是沿著那時候的身份走下去,應該也是史書留名的死路一條,如每一個亡國公主一樣的殉節,但我竟然又活了下來,莫名其妙的到了另一個國家,莫名其妙的成了將軍的妹妹。

    看吧,生活總不能平順,它總要這樣出其不意的驟然洞開一道門,逼迫你脫離既定的軌道,讓你看看他原本還有諸多玩法,讓你懂得更加糟糕的生命。若幹年之後再回想,當時倘若沒有走這條路,該有多好,或者多糟糕。

    無濟於事。

    「你跟朱若什麼關係啊,她說的是什麼簪子,為何要害死了她?」

    公主確實是安靜過的,然而這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我回頭看她,也不知是不是火光的緣故,只覺她的臉色有些過分蒼白,或是出自對朱若的愧疚衍生出的恐懼與警惕。

    「怎麼回事?」我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查看傷口,「血沒有止住嗎,還是別的地方有什麼傷口?」

    她忽然狠狠咳了兩聲,寧清辭粗喘著冷笑一聲,回過神,才發覺是自己纂的太緊握疼了她,我訕訕的收回手臂,想要補償一樣的解釋她最初的問題,但是千言萬語梗在喉頭,竟然也不知從何說起。於是我只能看著公主一臉好奇的神情,抱歉的搖了搖頭。

    能說什麼呢,千錯萬錯,原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是說萬一,南離木雖然是國寶,但各種記載上並沒有被使用過,你看我父皇那樣愛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不是照樣早逝嗎,萬一你拿了南離木,但依舊救不了朱若,你怎麼辦?」

    腳下未停,腦中卻是一片空白,然後是朱若溫溫和和的笑,她盈盈素手捻起那簪子,然後倒在厚厚的積雪裡,我看見林帆諷笑的臉,有一柄劍徑直從我胸口穿過去,血流得那樣多,多的模糊了我的視線,傷口很疼,我下意識去摸那柄劍,腿腳沒了力氣,便順勢撲倒在地上,地面太硬,喉中猛烈腥甜便一下子噴了出來。

    「你怎麼了?阿清阿清?」有人扯我的袖子,熟悉的淡淡的香甜,公主?是公主吧,這裡是哪裡,對了,我來這裡是為朱若取藥啊。

    眼前依舊朦朧,弄得心裡很著急,拎著袖子胡亂抹了一把,原是不知什麼時候又哭了,我看著袖子上一片潮濕,只覺得很有些嘲諷。

    「你其實,其實不必這樣,我不過是隨便說一說罷了,南離木,南離木那麼厲害,傳承了好幾百年呢,應該,想必,不,一定一定可以救活朱若的。」我搖頭,她便不特意要拉我起身,只是站在一邊,解釋的有些無措。

    寧請辭抱臂而觀,半晌後冷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呵,是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何必當初屢屢與朱若修好,欲蓋彌彰一樣去表明對林帆的死心與對他們夫妻的祝福?鬧到如今,真是悲哀。

    公主說得對,不想做的事情呢,就不要逼自己。

    這一次沒有再多的迂迴曲折,我們沿著狡黠的路一直走到盡頭,眼前赫然是一堵牆,幾乎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我詫異的看向公主,公主卻只是獃獃的望著那堵牆,少見的沒有說話,她的神情很難用一個詞語概括,似乎有悲哀有猶豫,還有,痛恨?

    「原來花了這好半天時間,是公主帶著我們繞圈子呢?」寧清辭不屑地嗤笑,「怎麼,這又是一扇門,門裡面怕不是有公主早就安排好的人?」

    我看著公主,便見她臉上諸多神情漸漸收斂,也不知怎麼的便儼然最初的嬉笑,「寧姑娘,你卻應該感謝自己,正是因你跟著本殿迂迴,本殿才能有心情帶你們來找南離木。」

    「你,」寧清辭微怒,但也瞬間平靜,哼笑道,「那可真是榮幸,不過人命關天,公主還是快些開門吧。」

    「人命關天嗎?」公主沉吟,停了手中動作慢慢轉身來,她笑,「巧了,人命關天,原不關我什麼事。」

    我沒料到她到這時候要任性或者要反悔,喉中又是腥甜,我將那腥甜狠狠吐出來,強壓著怒氣冷聲問她,「你究竟想如何?」

    她似乎有些驚訝,然而很快大笑起來,「你有劍嗎,借我一用如何?」

    她說這話,不見絲毫怒氣,唯有一雙眼睛,漆黑晶瑩,就像閃著光,寧清辭不耐煩的遞過風吟,她卻不接,只看著我笑。我怔了怔,下意識的取了龍牙給她。

    公主輕輕摸索劍刃,「這次你可欠大發了,拿了南離木,萬不可忘了先前許的諾。」

    隱隱察覺不對,正要開口,她又道,「要我看,寧姑娘回去交差,你直接跟著我走好了。」

    呵,這小姑娘,我鬆了一口氣,「好啊。」

    話音剛落,龍牙的利刃已經劃破了公主手指,她拿了劍,也不還我,只蹲下身在牆壁的某一塊磚石上寫寫畫畫,等到血流不出來了,就換一根手指劃破。

    我本想勸她,但漸漸聽見轟隆隆的聲響,似每一次牆壁洞開的聲音,等她循著三塊磚石,劃傷了三根手指,眼前牆壁便門一樣被推開了。

    那樣大且空曠的地宮,正中孤零零的一口冰棺,莫名有些悲壯。

    公主的眼神散漫且嘲諷,「瞧,」她說,「我母親陪著南離木呆了七年了。」

    那時候聽說南離帝後也如我父母一般鶼鰈情深,我深不以為然,但沒過幾年倒像是應了這不以為然――南離皇後逝去,雖則嫡公主的地位從未變過,但後宮中美人卻是一年更甚一年。

    坊間不免藉此對比誇讚我父母情深,但說到底,我父母又何曾有那樣的機會,他們的這一生唯一生離本就與死別相接。

    留給了皇兄這樣人情世故不諳的我以及洗涮亡國屈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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