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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大人在上

    古人曾作詩,「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後半生我終於覺得這是個好名字。 內容梗概:公主是洛國唯一的公主,但無才無德,運氣也不怎樣。她喜歡過很多人,從流離失所前到國破家亡後,一直如此。 後來她終於知道,這些乃因為前世時太過惡毒,被太多人詛咒。 然而 固然 但是 一樁孽緣,前世今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當一個人開始明白世界不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要學會獨自長大

    第三十三章 天道有常,善惡因果

    小說: 教主大人在上 作者:唐见怪 字數:2926 更新時間:2020-02-21 14:56:30

    似乎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春天已經過了一大半,上午吹起簾幕的風裡都帶著淡淡的花的香氣,我知道那屬於哪一種花,儘管我並不知道它的名字。

    但我家後邊頹圮的花園裡種了好多好多呢,它們都長的很高,一點都不像安王叔叔家裡那樣,非得要用剪子與柴刀弄的低矮刻薄。

    花兒有各種顏色,從春天到初冬,每個月都開。我可喜歡它們了,就那樣大大的花,重重的花瓣,壓在枝頭,一點都不難為情不羞澀。

    兄長有模有樣的告訴我,花開在庭院里都是要修剪的,若是任其生長,就顯得雜亂不堪,且極易生出妖邪。母妃總是說,只要我活著一天,兄長說的話,我就要沒有任何條件的聽從。

    於是我像往常一樣似懂非懂的十分認真的點頭,可是心中才不相信呢。

    若是有妖邪,父王跟母妃怎麼從來不管呢?

    其實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就算是忘記了也好,只要他們不管,我就可以僥倖一樣的守著這些花,一年又一年。

    我從小就沒有什麼完全屬於自已的東西,但是這裡沒有人來,來了也不覺得它們美麗,因此我便不免覺得,這些花,這滿滿的一園子的花,都是我一個人的。

    夏天過去是秋天,再熬過一個冬天我就八歲啦。

    中秋那一晚我們一家人去皇宮赴宴。我很開心,從我記事開始,每年這個時候我都開心,因為我可以見長樂啦,安王叔叔倒是時常來我家做客,但他從不帶著長樂。長樂與我一般年齡,不過她比我有趣,皇祖父他們都喜歡她。

    她也有很多我沒見過的玩意兒,最重要的是她不僅會跳舞,還會背詩呢。

    我可佩服她啦,聽說我們洛國有個神童,剛剛出生就會背詩,想來神童之所以被稱為神童,大概因他會背詩,故此可以推測,背詩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

    可是那個晚上發生了一些不太開心的事情,嗯,我年紀小,什麼都弄不清楚,只是宴會結束之後安王叔叔帶著長樂走了,皇祖父也帶著父王走了。

    第二天家裡來了一個老道士,我覺得他雪白的鬍鬚十分有趣,因此總逮著機會偷偷拉扯,他也和善,就護著鬍鬚對我笑。

    可是母妃卻嫌我麻煩,讓青韻姐姐將我抱走,我很不開心,但又怕惹得父王不愉要打罵我,只敢百無聊賴的躲在花園子里玩耍。

    這花樹可真不簡單,開的那樣好看,卻還生著刺哩!我攀上殘垣,精挑細選的摘了一朵紅艷艷的花別在發上臭美,就遠遠聽見那老道士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這若是被旁人看見,少不得嘲笑我多久,她們都說紅色太過庸俗,我雖不知庸俗是什麼意思,但見她們神情,必然不是個好詞。

    我一著急,腳下也不知怎麼了,一打滑就摔下來,所幸這地方奇怪的竟沒有多少花刺,不然可要疼死我,噫,想想上次那個藥,又臭又疼。

    「天道有常,郡主有一世曾逆天而為,今生必悖善義而行惡道,禍及蒼生,此乃天命,無法可解。」

    「……」

    「可,可是阿清,阿清她什麼都沒有做過啊!」

    重重的花叢擋著我的視線,老道士的話我沒聽懂多少,但從母妃哽咽戰慄的語氣中,我還是覺出些端倪。

    我心中憤憤,正打算探出頭去與這胡亂說話的道士理論。

    「胡鬧!」

    我便重新跌坐到地上,下意識的捂住嘴――那是皇祖父!

    皇祖父從來都不喜歡我。

    他們又說了好多話,什麼父王乃天命所歸,什麼母後生來鳳命,天降貴人,什麼求仁得仁,我一概沒有聽清楚――皇祖父待我十分嚴厲,他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喜歡他,但是我怕他,他一生氣,父王就要罵我。我可不能讓他發現我,因此恨不得連吐息都藏起來。

    我緊緊捂著嘴,難受的過了好一陣子,忽聽見那道士開口,「此地花成木,陰氣太重,易生邪穢,又在庭院,終究不利。」

    真是可氣,我氣呼呼的坐在地上,卻只敢抱著那朵大紅花低聲啜泣。

    母妃說,「我聽聞身正則邪不敢侵。阿清雖生為郡主,享有榮華富貴,我卻覺得她太過怕事拘謹,我與她也總不能像尋常母女那樣親近,近來丫鬟告訴我阿清喜歡這裡,她少見喜歡什麼,我……」

    「道長,並非我不信您。」

    「哈哈哈,王妃一片慈心,倒教貧道慚愧。不過說到此,倒還有一計。

    「日後若賜之長風做號,或可自得。」

    「長風?」

    長風,真好聽,可我仔細想了想,終究慚愧於大腦中貧瘠的知識儲備。

    他們交談的聲音越來越遠,我再忍不住探頭,卻只見母妃與那老道,原來父王與皇祖父早就走了呀。

    我鬆了一口氣,揉了揉發酸的腿腳站起來,正要去吵一吵那道士,卻見他忽然回頭,朝我笑了笑。

    我未能反應這笑里有多少意思,愣神的功夫,腳下的土地頭頂的天空就開始崩裂破碎,翻湧重組。

    一片漆黑。

    這是,哪裡呢?

    我想要掙扎,卻恍然發覺手腳都沒有,游離在在這諾大的黑暗的海洋之中,仿若一個不小心,便會淪陷,沉溺。

    可是無濟於事,無論我怎樣做,都始終與這黑暗為一體,連自我都分不出來。

    「如何?」

    心頭一驚,這聲音自帶矜傲冷清,十分熟悉,那是蘇葉。

    「是重傷,但用了藥,略略調理便可大好,只是,只是屬下有一事不明。」

    我下意識的屏氣凝神去聽,其實心裡知道如今只是殘存的一縷意識,大可不必如此謹慎,但還是像故意做出樣子來安慰自己一般。

    有一會兒沉默,我沒有聽到蘇葉的聲音,想來她大概做了手勢,因為那人繼續開口,「她是您的救命恩人,教主本不會看著讓她死,但是您自己去救她……她,想必教主知道了,也不會留。」

    ――哈,一陣特屬於蘇葉的笑聲,清冷桀驁的回蕩,我甚至可以想像此時她所在的諾大的空無一人地宮,那是她養傷的地方,是我醒來的地方。

    宮中空曠,我還記得青灰色的大石柱上雕刻著傳說中兇猛巨獸,在燃燒著的火把的光芒里猙獰的猶如活物。

    這究竟是什麼時候呢?他們說的話,我沒有半點印象。

    就算只是意識,也處在吵吵鬧鬧的喧囂中什麼都想不起來,我四處逃避,可我已然是這無邊無際的黑暗,我是它,它是我。

    我逃不開。

    這時我又聽見蘇葉說話,笑意放肆而虛假。

    「教主怎麼做是他的決定,本座如何,是本座的決定,不過,」聲音漸近,如同洪鐘悠長迴響,「想必教主若知她身份,也會後悔殺她。」

    「身份?什麼身份?就算她是北洛公主,就算不說她是被人販子販到雲水的,教主又怎會放在眼中?」

    「呵,你這是什麼態度?本座想的事情,你也膽敢阻擋嗎?」

    「屬下不敢,只是……」

    「護法剛剛醒來沒多久,怎麼又生氣了?」這人說的話好聽,聲線也幹凈,實則語氣里自帶刻薄嘲諷,我便著實愣了愣,因這是教主,不知為何,我明明身處此地,旁觀一切,潛意識還是清清明明的記得,教主失蹤,失蹤?蘇葉,蘇葉……

    「咦?這小丫頭便是救護法的那個?」聲音也漸近,只平白透出些寒氣,「護法身子未好,將她帶到這裡,豈不是擾了清靜……」

    他忽然沉了語氣,「儺,你先下去。」

    那人應當真的退了下去,我聽見蘇葉痛哼一聲,「護法還真是時刻為我著想,這丫頭就是教中典籍記載的魔體吧?」

    明明是疑問,他非要說出萬般肯定的感覺,可是魔體,魔體又是什麼?在此之前,我從沒有聽過。

    道士說我,必悖善而行惡,禍及蒼生,便是……這個意思嗎?它們又有什麼關係嗎?

    我以前怎麼從不知道?

    耳畔儘是纏綿之音,我愣神中想它果真如這聲音主人的愛情,彼此算計,愛不得,恨不得。

    「護法這樣用心,不知要將她用在哪裡?」

    「哈哈……你,你,教主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是啊,魔體千年一遇,本應是我雲水之物,雖然生在了北地,但可見緣分在此,怎麼躲都是躲不開的。」

    我聽到蘇葉帶著倔強的輕哼。

    雲飛劍依舊笑開,「護法為教中盡心竭力,檀障,也早就備好了吧。」

    「……你果然,早就知道……雲飛劍,你是……從什麼時候就預謀的?」

    一陣笑聲,我卻漸漸的從這些動靜中,從這黑暗中抽離出來。

    檀障,是什麼東西呢?

    蘇葉她,一直都是在利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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