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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春

    陸子熹和丁晏還以為年少的廝守可以持續一生 直到丁晏為為人約束的日子感到厭煩,遠走夜州 直到陸府的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陸子熹守著荒涼頹辟,無人來去的陸府 直到他們成為一場陰謀的受害者 陸子熹想要奪回陸家失去的,丁晏想要找回陸子熹 所以再次將他們聯合的,是復仇的夙願 開朗話嘮攻✖️冷淡寡言受開啟的商戰復仇史

    白南商會 三

    小說: 南春 作者:沿一 字數:1736 更新時間:2020-02-24 02:36:27

    「李大人要我跟您講,他在總督府處理公務,可能要過些時辰才能趕來,不必等他了。」楊謙奕道。

    葉儒頷首,道:「如此,那我們就,先議起來。」

    等許多參加年會的商賈也陸續趕來,氣氛才逐漸活絡。

    誰也不提這年春在白南城發生了什麼,亦無人問。他們瞧見陸子熹,都是一副謹慎的笑臉,怕得罪了他,又怕他與自己交談。

    小道消息如同蛇一般在四處遊走,彷彿有預知福禍的能力。誰抓住它,或許就抓住了餘生富貴。有人端起茶,卻滴水不進,有人期待夜幕,盼著能喝上幾杯好酒,醉度良夜。

    而若要說白南城的這一年與往年有什麼不同,大約是聲色更盛,似乎能及平親王在世時的那幾年。無人擔憂盛極後衰弱的速度,因為在醉生夢死間,誰都以為,白南城將一直繁華堂皇。

    葉紳望著正與文賢交談的陸子熹,將葡萄塞進嘴裡。

    「他這些日子,情緒好麼?」葉紳問身旁的葉任圻。

    葉任圻回頭望了葉紳一眼,眨了眨眼,道:「我剛回來。」

    「信芳送你回來的?」葉紳又問。

    葉任圻不回話。

    「如今他跟著佚塵在京城做事,怕是有些日子見不上了。」葉紳又道。

    葉任圻置若罔聞,見陸子熹看他,便朝他開懷地笑起來。

    葉紳嘆了口氣,「你如今,也不是十七歲情竇初開的少年人了,能分得清自己的感情麼?」

    葉任圻蹙眉,道:「誰講我分不清。」

    葉紳聳了聳肩,繼續吃著葡萄。

    葉任圻知道,自己是分得清的。

    對陸子熹,是仰慕。陸子熹是引路人,他是自己永遠要仰頭看的人,注視著陸子熹,望著前路,不能分心,永不回頭去看深淵萬丈。而對信芳,是愛慕。是希望能與自己並肩前行的人,希望能與他廝守終身。

    還沒等葉任圻辯駁,走廊處就騷動起來。

    「看樣子李安閑到了。」葉紳道。

    眾人都起身往大廳去,盼著能與李安閑說上幾句話。只有陸子熹未動。

    丁晏不知何時走到他面前。

    他蹲下來,仰頭看著陸子熹,剝了一個橘子,伸手遞給他。

    陸子熹伸手去拿,被丁晏握住手腕。

    「不是給我剝的嗎?」陸子熹望著他的雙眼,問。

    「是。」丁晏道。

    說完,他傾身,將陸子熹拉下來,吻了吻他的眼睛。

    葉紳在門外,咳嗽了兩聲,道:「丁晏,別等你哥叫你。」

    丁晏沒回話,伸手將陸子熹抱進懷裡。

    陸子熹拍了拍他的後背。

    丁晏嘆了口氣,站起身,捏了捏陸子熹的手,朝大廳去。

    其實李安閑來要說的事,許多人早都知道了,即:朝廷要對白南城各行業商賈加稅。只是公文未發,大家心裡也就抱著僥倖。

    朝廷對白南城加稅,最初還是先帝剛入關時,還有一次,是十六年前,後來又稍有放鬆。

    陸子熹聽他講了一兩句,便不再繼續聽,想要下船回府。葉任圻見陸子熹起身,便跟在他身後一同走了。

    「回府了嗎?」葉任圻問,與陸子熹乘上小船。

    陸子熹頷首。

    「後頭來的那個,就是李安閑?」葉任圻問。

    「是。」陸子熹道。

    葉任圻望著新月下的青和畫舫,道:「模樣是可喜。那雙眼睛彎彎地笑起來,把春風都揉碎了。不過不是真心。看了叫人氣短。」

    陸子熹轉頭望著遠山,抿嘴笑了。

    「你看,你與他就很不同。」葉任圻瞧著陸子熹臉上轉瞬即逝的笑意。

    「有何不同?」陸子熹問。

    葉任圻看著陸子熹,也笑起來。

    當然,是不同的。你的笑如同大雪嚴寒、冷風刮骨時,那層層疊疊的綿密烏雲後,漏出的一點清亮日光。雖然很少,卻足以使希望在人心中肆意瘋長。

    若是有人因此愛你,他也會知曉其中的不同。

    「不同便是不同,哪裡講得出來道理,」葉任圻道,隨即又問:「你不聽聽他講些什麼,就這樣回府了?」

    「無非是講加稅的事,我已然知曉,自然不必聽。」陸子熹道。

    「彷彿是十六年前,就加過一次稅了,如今又要加稅?」葉任圻道。

    「不過是借著加稅,打壓白南城的士紳罷了。即便不加稅,也掀不起十六年前那樣的風波,如今白南城,早已失了血性。」陸子熹道。

    自梵建國以來,白南城士紳勢力迅速擴張,養得樹大根深,一直為京都忌憚。朝廷下旨加稅,傷及士紳利益,激化了白南城與京都的矛盾。平親王籠絡白南城士紳,藉此舉事,想趁機奪位。卻還沒攻入京城時,就送了性命。

    與平王亂相關或無關的人,都遭大肆屠殺。白南城從內到外,被清洗了一回。它繁華依舊,只是失了銳氣,成了一隻養在籠中供人觀賞逗弄的學舌鸚鵡。

    「平親王舊部在阮西舉事,要為他報仇。」陸子熹道。

    葉任圻頷首,道:「我聽說了。因為這事兒,各城守備都相當森嚴。」

    「平王亂是皇帝的噩夢,如今阮西戰事起,綿延不休,他認定此事與白南城有關,如今的手段還算溫和,只怕往後,更不得安生。」陸子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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