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登都不敢描出完整的單詞，他根據他人的筆跡艱難地湊出一個完整的字母。小組花費了半晚的時間完成了他們需要的數量。

「你覺得這兩個字母像嗎？」哈登問道。

索菲端詳許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他們稍微感到輕鬆了些。

「傳單是勉強搞定了，但我們怎麼把它們交給霍芬。」哈登的眼角紋上幾條細細的血絲，就連微厚的嘴唇也泛著白，「那個女魔頭把發射電線拆了，還把家書扣留下來。」

「我想，我們只要把傳單在學校內傳開，鬧出動靜，霍芬就能接受到我們的信息。」索菲從角落裡拖出個箱子，確保裡面是幹燥後，就把傳單鎖在裡面，「哥，奧爾堡上校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可怕，她是個很親切的女士。」

「哈登，奧爾堡女士的確是女權主義者，她還發表了不少提升女性權利的文章。」同伴漸漸想起什麼，「索菲，好像奧爾堡女士很喜歡你，你不也經常向她請教些問題嗎。」

燈光映進了索菲的瞳孔，使她的那對眼睛溢出迷人的光彩：「你說，奧爾堡女士的辦公室，會不會是最安全的地方。」

「索菲，你確定要把傳單放到這類書的書殼子里嗎？」

「奧爾堡女士厭惡宗教，畢竟《聖經》里說過，女人是用男人的肋骨做的。不過她的丈夫好像很痴迷，真是奇怪的夫妻。」

當麗塔拉開門發現是提著書包的索菲時，唇角出現了明顯的弧度：「那些士兵沒為難你吧，你先進來，我去給你煮杯咖啡。」

麗塔賜予了索菲特權，再加上那些士兵看索菲是個乖巧的小姑娘，只是做做樣子讓索菲打開書包，就放她進來了。

他們內心還暗暗慶幸，暫時不用挨罵。

「有點臟啊。」索菲這句話是故意說給在吊簾後面的麗塔聽的，她右手用手帕把蒙在書架上的灰塵擦掉，左手則把書架上的書和包里的書調換，「這樣就看起來順眼多了。」

麗塔斜瞟了眼書架，的確幹凈了許多。她又仔細觀察了用白紙包裹著的軍事資料上疊成小塔狀的撲克牌，還穩穩地支撐在那裡。

麗塔眼眸中的笑意更深了：「辛苦你了，這段時間我沒讓女僕進來打掃衛生，她們會毛手毛腳地亂動我的資料。」

索菲脖子上的絲巾打濕了不少，她的頭皮發麻，逼迫自己與麗塔對視而不去看資料。

就算是短短的幾秒都可能會留下禍患。

「今天還是作業的問題嗎？」麗塔讓索菲先坐下，她將對方圈進了自己的懷裡，她們的臉龐互相挨著彼此，索菲發間的花香讓她舒展開了眉頭，她看了看題目，「『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原來這是但丁說的，真是俗。」

「你知道教授總是出一些奇怪的題目為難我們。」完成主要任務後，索菲緊繃的肩膀漸漸放鬆了下來，她用一種輕柔連綿的強調撒嬌，「麗塔，你有什麼看法？」

「這世上有很多條路，說不清對錯，歸根到底也就兩種：一種是正道，一種是世道。」

「你選什麼？」麗塔反問道。

索菲怔了下，她垂下眼簾，緩慢又肯定地吐出一個詞：「正道。」

麗塔笑了笑，不以為然：「我選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