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爸爸和賀媽媽吃過午飯收拾了一下廚房就走了，項南和賀止陪著賀老爺子坐在院子里聊天。

賀老爺子：「小夥子，來，老頭子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爺爺，你快手下留情吧，我倆真不會下棋！」賀止搬著個小板凳坐在項南旁邊，小腿在小桌子遮擋住的地方偷偷和項南的刮蹭著，「我們倆陪你去吳爺爺家唄。」

「呸！你這個臭小子！就給我消停的坐這兒！你不學人家項南還不學嗎？」賀老爺子面向項南，把一盒黑棋子遞給項南，「小夥子，你放心，我這老頭子沒別的愛好，就愛下下棋，水準說不上是世界級，怎麼著也能算是國家級的，你跟著我好好學，你們回去之前一定能成為省級，哈哈哈哈哈哈！」

項南擦了擦手心的汗水，點了點頭，「好的，賀爺爺，我盡量……」

項南拿起邊緣已經磨得光滑的棋子擺在棋盤上，等著賀老爺子出招。

「小夥子，我跟你說啊，下棋這東西有講究，你得步步為營，這就跟你做人做事似的，一旦一步走錯了，不僅後面的路難走，你之前的這個錯誤也會被別人揪著不放。」賀老爺子也沒打算真的和項南對弈，而是在過程中不斷地指導他，「你看看，象走田馬走日，順序都被你弄混了，記住了啊。」

「哦，哦，好的爺爺。」項南和賀止坐在一邊，小心翼翼的研究下一步的走法。

賀老爺子：「哎呦，你問他幹嘛？！他這個臭棋簍子不把車當成飛車就不錯了！你還問他！問我！」

項南瞬間坐直身體，收起了小動作，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賀止，只可惜憋笑的表情太過扭曲。

「嘿！你到底跟誰一夥的！」賀止拍了一把項南的腦門，「還有啊爺爺！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嗤，還面子呢！你趕緊把你那臉皮撿一撿吧！」賀老爺子撇著嘴，搖了搖頭，「項南啊，別這麼走，你應該打我的炮，對對對，就這麼走。」

「好的好的好的。」項南忙不急的點頭，說實話，學習他行，安裝機器人他也行，但他可能真的不適合下棋，規則都得現學，走了這步顧不上下一步，「爺爺，象棋也太難了，比我學習難多了。」

「你們這幫年輕人啊，都被現在這個時代給弄傻了，除了學習，生活里也得有點別的樂趣啊。你看看我，年輕的時候就愛看看報紙讀讀書，老了以後，種種菜，遛遛狗，有時間了下下棋，生活可有意思了！」賀老爺子看了一眼自己孫子語氣中有點遺憾又有點驕傲，「賀止這個臭小子，小的時候淘氣死了，讓他學這個嫌累，學那個嫌難，好不容易自己選了一個美術堅持了下去。」

賀止：「爺爺，我也沒那麼不聽話吧，你這說的我又有點無地自容了！」

「哼！我這都給你減刑了！我和你爸都希望你當警察，你說你是不是我們老賀家的種？連公務員都不想當！就想什麼那個搞科技！要不是你奶奶和你媽媽勸我，我非得把你拖警校去！」賀老爺子嘆了口氣，「不過啊，你奶奶和你媽說的都有道理，你有自己的理想，那就自己努力，人生的路啊，得自己選自己走，你們做到不負自己就行了。」

「知道了爺爺，你放心吧，你是不知道我倆多優秀！可厲害了！」賀止咧著嘴笑，一點都沒有謙虛的感覺。

「得得得，我見過人家家長誇自己孩子的，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賀老爺子收了棋盤，「對了，我聽你爸說你倆都要出國啊？」

賀止看了一眼項南，又把視線放在賀老爺子臉上，「是，去國外深造的話更有利於我倆以後的發展，畢竟我倆以後都要回國，想在國企或者國家研究所一類的地方工作，如果沒有真才實學的話肯定不行。」

「你們現在學校的教學質量不行嗎？」

「我們學校的水準也是頂尖的，但是肯定會有不足的地方，我們選擇的那所學校在我們學習的領域有更先進的技術，而且我們也會有更多實驗的機會。」賀止給老爺子倒了杯茶，「我們老師也建議我們去國外深造，您不用多想。」

賀老爺子點點頭，嚴肅著表情，「出國可以，以後有本事了可得回來，你要是忘本，我非得把你腿打斷不可！」

「放心吧爺爺，您看我倆是那樣人嗎？我倆去國外，就是為了更好的報效祖國。」

「哼，這才是我孫子！」賀老爺子看向一旁在不斷點頭的項南，緩和了表情，「那個，小項啊，你倆在學校，不僅要學習，還要兼顧好自己的生活，你們這個年紀，談談戀愛也行。」

「咳咳咳！咳咳——」項南一口茶水，一點沒剩全噴地上了，賀止也嚇了一跳，顧不上灑在自己腿上的茶水，連忙給項南順氣。

「爺爺，怎麼突然提這個了？我倆才多大，不著急！」

賀老爺子：「我又不是老古董，年輕人搞搞對象不是很正常嘛！」

項南拿紙擦著嘴，臉被口水嗆的通紅，賀止眼神有點躲閃，抿了抿嘴，「這事兒您就別操心了，我們自己心裡有數。」

「哦，有數就行。」賀老爺子點點頭，睿智的雙眼眯了眯，看向兩個年輕人的眼神有點探究，卻又被隱藏的很好，「你們年輕人自己的路自己好好走，我們不會幹涉那麼多。」

賀老爺子：「行了，你倆自己好好玩玩，一會兒給黑寶洗個澡，我去你們吳爺爺哪兒走一圈！」

「行，那您早點兒回來！一會兒天黑了不安全！」

老爺子擺了擺手，撇著嘴角，「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墨跡！你小子把人家小項照顧好！」

「知道了！」

兩個人看著老爺子的背影越來越小，賀止才鬆了一口氣，用手指點了點項南的額頭。

「你呀你！怎麼這麼不爭氣！這就把你嚇成這樣？」

「你還說我！剛才誰嚇得都結巴了！」項南翻了個白眼，走到黑寶面前蹲下來，摸了摸黑寶的下巴，「賀止真是慫，是不是啊，黑寶？」

賀止蹲在項南身旁，表情意外的有點嚴肅，「項南，我想公開了。」

「……其實，其實我也想，」項南抿著嘴，笑的有點勉強，「但是現在不行。」

「……是因為家裡嗎。」

「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項南一手握著賀止，一手摸著黑寶的頭，嘆了一口氣，「原先我從來沒考慮過這麼多，只想著我只對你有心動的感覺，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做什麼都很輕鬆，這就足夠了。但是現在我有點想明白了，我們不可能就這樣一輩子。」

項南坐在地上，表情意外的有點沉重，「我現在懂為什麼很多女孩子談戀愛那麼慎重了，因為她們不僅是在談戀愛，更是在選擇一個共度一生的人，這關乎婚姻，而婚姻不僅是兩個人的事，這是兩個家庭的事。我們不僅要對自己負責，也要給家裡人一個交代。」

「我們總有一天要公開，因為我們希望得到親人的祝福，但是我怕他們一時間接受不了，所以我覺得應該找一個恰當的時機，給他們選擇和接受的時間。」

賀止點著頭，攬著項南的肩，「你說的對，我也想了很多，但我很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們現在也沒差啊，只不過沒有公開罷了。」

「嗯，都聽你的，那你覺得什麼時候公開比較好？」

項南抬眼，看向賀止的眼神無比地認真，「這回國慶節，我們不旅遊了，各回各家，我們公開，可以嗎？」

「嗯，今年國慶，我們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