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權之下取其輕，瑾兒還是灰溜溜的跑了。

沈宛倒不是沒有過收拾她的意思，可那到底是阿燁的人，如何也得給阿燁留些臉面。

「莫瓊，」幽幽嘆了口氣，沈宛抬眼，望瞭望四周，「你還是到明處來吧！」

話音剛落，不知何處便傳來細微的聲響，沈宛再一眨眼，面前便出現了一個人影。

彷彿……憑空出現的一般。

「主子。」

她跪在地上，沒有抬頭。

「起來吧，」沈宛抬了抬手，「該記起來的事情，我都記起來了，莫瓊，你是娘親留給我的人，我自然……是最相信你的。」

莫瓊起身，點了點頭，面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老主子留給主子的東西，其實遠遠不止這些，主子……等回去就知道了。」

女子莞爾，「知道你厲害，過來。」

莫瓊乖乖走近，沈宛摸了摸她的手，笑道:「把你放到明處，你可願意？」

莫瓊想了想，「一切聽主子的。」

沈宛滿意的點頭，「去換身衣裳，泡個熱水澡，這兩日落雨，辛苦你了，以後，不用再在暗處。」

莫瓊臉上肌肉動了動，卻還是做不出什麼表情，到最後也只是簡單的應了句「是」，便離開了。

生在暗處太久，似乎……連人的表情都丟了，不過自己有很長的時候讓她找回來，想到此處，沈宛眯著眼笑起來。

慵懶的從貴妃椅上邁下來，女子長長的紗衣落在地面上，映著一雙嬌嫩的玉足，小巧的不盈一握。

她理了理衣裳，又把散落下來的髮髻重新盤了一遍，走到窗欞前，托腮往外看。

這天……還真是要下雨了，也不知那人身體怎麼樣了。

「什麼人！」

驀然，她扭頭看往某一處，眼神凌厲。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撒野？

只見景牟從暗處躍下，單膝跪地，沖沈宛行禮。

沈宛鬆了口氣，「怎麼是你？大大方方走正門便是，為……」

問到一半，卻突然想起來瑾兒的所作所為，驀然噤聲。

果真，景牟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表姑娘這扇門，可實在不容易進。」

聽出話里從未有過的諷刺意味，沈宛挑眉，並未惱怒，「怎麼？憑你的功夫，還有誰能攔得住你不成？」

景牟收回眼神，一板一眼的答:「主子吩咐過，表姑娘的話，絕不能違背。」

更遑論……硬闖。

沈宛扶額，「那婢子私自做主，已經被我遣走了，起來吧，論情分算，我也不至於攔你在外頭。」

聞言，景牟果真眼睛一亮，站起身來，卻似乎突然想到什麼，眸光又暗淡下去。

「求表姑娘……去看看主子吧……」

聽到身後「噗通」一聲，沈宛無奈，回過身來，認真道:「趕緊起來，別再讓我說第三遍。」

景牟不動。

「你曉得我的性子，」沈宛斂眉，有幾分不悅，「若是不願意的事，你跪也沒用，還不起來說？」

景牟這才飛一樣的爬起來。

「表姑娘，主子的身子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