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的街道，兩側的酒吧似是隔音不佳，時常傳出震耳欲聾的音樂，影響在那濕滑街道上過路的行人。

漂亮的皮鞋踩過水塘，濺起了小小的水花，卻絲毫沒有沾濕男人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

蕭衍停在了這條瀰漫著酒色的街角，勾唇看著早已在門口等待多時的女子。

那個女子約莫四十有八，身材白皙豐腴，尤其是領口呼之欲出的兩塊肉格外晃眼，她見到蕭衍後，朝他嫵媚地笑了笑，邀請他走進那扇門，門內的燈光昏暗，與這女人的身上散發出的味道相似，是一種窮奢極欲的色情。

「蕭董，都準備好了。」

蕭衍點了點頭，跟在那纖腰扭動著的女人身後，一步步慢條斯理地走著。

那扇門內只有一條筆直的通道，通道的兩側是掛著門牌號的房門，似是普通的住客酒店，但那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人的臉上，卻莫名讓人小腹竄起了一股邪火。

女人帶蕭衍走了一會兒，停在了一間房門後，恭敬地伸手示意：「就是這一間。」

蕭衍瞥了一眼門牌號，握上了門把手，朝她吩咐道：「那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再找你。」

女人微微彎了彎腰，便聽話地走了，而蕭衍卻沒有立刻打開那扇門，而是玩味地笑了笑，掏出了手機，發了一條短訊才打開了它。

門內早已有人等候，聽到開門聲，便轉了過身來，恭敬地跪在地上，額頭觸地：「主人，您來了。」

「叮鈴叮鈴」脖子上的鐵鏈隨著他的移動，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渾身赤果，毫無廉恥，像一個寵物般跪在地上的模樣，讓蕭衍忍不住想要發笑，但他還是極力捂住了嘴，悶笑了一聲。

那人一怔，覺得聲音尤為熟悉，卻似乎是怕客人不滿，只敢微微地抬起眼，偷瞄一眼來人，但當他用餘光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蕭衍時，便立刻想要站起來，可是鐵鏈卻鎖住了他的動作，讓他倒在了地上。

那人便低下頭，嚐試解開脖子上的項圈，而蕭衍則是幸災樂禍地嘲笑了一聲：「真有你的，宋翊。」

宋翊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也不著急解開了，直接坐在地上，開始罵他：「蕭衍，你有意思嗎？！來看我笑話！」

「我還沒這麼落井下石，也懶得來知道你的下落。」蕭衍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此時的宋翊，嘴角邊還是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要不是你昨天去找姜文洲。」

宋翊氣得從耳根子至胸口都紅了一片，火急火燎地撲到床上，拉住被子蓋在身上，羞憤地問他：「我去找姜文洲，關你什麼事？」

「自然是不關我的事，但是他來拜託我，那我不就得查查你究竟想做什麼了？」蕭衍理所應當地坐在了宋翊身旁的靠背椅上，左腿擱在右腿上面，他左手托腮，伸出右手，握住了宋翊正磨著牙的下巴，感受著他下頜的輕輕顫動，「姜文洲說你五年前就搬出了姜家，感情就是來做這個的嗎？」

宋翊的整個人都在發抖，雙眼通紅地瞪著他：「你究竟想做什麼！」

宋翊奮力想要甩開他，卻絲毫動不了半分。

「我沒想做什麼。」蕭衍聳了聳肩，右手慢悠悠地換了一個姿勢，托著他的下巴，大拇指伸出抵在宋翊的下唇上，翻看他的牙齒，溫柔又誠懇，「我就是來看看你。」

宋翊聽後，更是掙扎得厲害，蕭衍則是輕鬆地掌握著他，還調笑著：「哎哎，別掙扎啊，我可是付了錢的。」

「曾經藥丸世家的小兒子現在在這裡做這種情色生意，宋正明知道嗎？」蕭衍輕聲地問他，仿若是愛人之間的耳鬢廝磨，他輕鬆地撬開了宋翊的唇，將食指伸了進去，挑起他的舌頭，強迫其與他互動，「先不說宋正明，說說宋竣吧。你的alpha知道嗎？」

「唔！！！唔！！」宋翊完全被蕭衍壓制，他雙手握在蕭衍的右手上，用力地捶打著他的手背，想讓他鬆手，卻無濟於事。

「你這舌頭服務過多少人了？」蕭衍毫不在意宋翊的攻擊，他用指腹劃過宋翊的每一個齒冠，這才緩緩鬆開，將手掌抵在他胸口的位置，一把推開，雙腳踩實地面，嚴聲問他，「宋翊，我問問你。你都墮落成這樣了，你還妄想嫁給姜文洲？」

「你懂什麼！你這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又會懂什麼！」宋翊被蕭衍推倒在地，他起身擦著嘴角邊流出的口水，譏笑地看著蕭衍，「蕭衍，你不會在吃醋吧？」

「金湯匙誰都有。」蕭衍攤了攤手，俯下身，與宋翊對視，「你的家也曾是行業內響噹噹的招牌，和我蕭家平起平坐，更甚至我們是黑心的地產商人，你們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只是宋正明和宋竣自己不爭氣。」

「我是個普普通通的beta，你口中下賤卑劣的人種，你是物以稀為貴的omega，你不覺得你比我要高貴不少嗎？」

宋翊冷笑了兩聲，卻抖著肩膀哭了起來：「物以稀為貴的omega，蕭衍，你的嘲諷依舊是刺到人心坎里。」

「那蕭衍我問你，一個從小到大處處受保護的omega，一隻從來都不會飛的雛鳥，離開了羽翼，離開了溫室，會怎麼樣？」宋翊哭得不能自已，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語調中的顫抖，繼續著，「我什麼都不會。可我也要吃飯，我的母親也要吃飯。可沒有錢，你告訴我，拿什麼吃飯？我除了用我的身體賣錢，我還能拿什麼？那些alpha看得上我的地方，不就是我的身體嗎？」

「你問我，我墮落成這樣還想要嫁給姜文洲。那我問問你，我究竟是墮落成什麼樣了？」宋翊指了指自己的嘴，又伸長脖子湊到了蕭衍的鼻尖，「我就是用嘴服務他們而已，我身上是幹凈的。你現在是個alpha，你應該聞得出吧？我還有我哥標記的味道。我……」

宋翊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我連暫時標記都沒有允許。你既然是我的客人，那你也清楚我的規矩吧？」

蕭衍當然打聽到了，只口不做，錢給的再多也沒用。

蕭衍不是來看宋翊的笑話的，他只是來打聽消息的，所以也不願看宋翊這麼又哭又笑的模樣，他沖他挑了挑眉，問他：「姜文洲不是給了你一張銀行卡？」

那張卡，每個月都是自動轉賬的，他在知道宋翊做這事後還特意查了下轉賬記錄，怕是那自動轉賬被無故取消了，他自己不知道，但是每一個月都清清楚楚記錄著他把錢打在這張卡上，而且轉賬的金額並不少，肯定是夠他們母子二人的開銷的。

「姜文洲的卡？」宋翊又是大笑，終是扯開了自己脖子上的項圈，一把站了起來，扔在了蕭衍的身上，「誰稀罕用你的臭錢！」

再接著，他打開了一旁的衣櫃，從衣櫃里翻出了自己的衣服，急急忙忙地穿了起來。

蕭衍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撇了撇嘴：「宋翊，儘管你看不起我，也不認同我，但是我給你一個中肯的建議。」

「不要再想著嫁給姜文洲了，行嘛？」

宋翊穿衣服的動作一頓，怒目圓睜：「憑什麼！」

「其一，是你已經被宋竣標記了。其二，是你刺傷了我的腺體，姜文洲心存芥蒂。其三，是……」蕭衍覺得宋翊有些不可理喻，他攤了攤右手，示意他環顧一下這四周的香艷布置，「你覺得姜思凱這麼一個假清高的人知道你在這地方做了五年，還會想讓你當他的兒媳？」

宋翊立馬沖了過來，揪著他的領子質問：「你告訴伯父了？！」

「姜思凱害我這麼多次，我還好心檢舉揭發？」蕭衍咧開嘴笑了笑，用食指和拇指彈開了宋翊的手，「你腦子有病，不代表我腦子也有病。」

宋翊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是相信了蕭衍的話，轉過身繼續穿著自己的衣服。

蕭衍則是托著腮，頗是欣賞地看著宋翊的穿衣秀，還要膈應他：「宋翊，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要搬出姜家？」

宋翊沉聲：「蕭衍，你不要太過分了！」

其實蕭衍也能想出這個問題的原因，無非就是姜文洲根本就不住那了，他也沒必要守著一個不回家的人，再還有就是這莫名其妙來自宋家的傲氣，不想要寄人籬下。

只是蕭衍覺得宋翊這個不爭饅頭爭口氣的模樣有點好玩，都已經到了揭不開鍋要賣的程度了，不願接受他這個卑劣的beta的一點施捨，所以才會幾番戲弄他。

宋翊似乎根本不想和蕭衍同處在一個空間，穿完了衣服就火急火燎地要開門，卻被蕭衍攔了下來，壁咚在了牆上。

蕭衍挑起宋翊的下巴，似是要吻他：「別著急走啊。我付了錢的。」

宋翊瀕臨崩潰，尖聲叫著：「蕭衍！你究竟想怎麼樣！」

蕭衍坦然一笑：「我沒想怎麼樣。」

「不過，我現在是個alpha了，而且我又付了錢，你是不是該替我服務一下？」蕭衍的鼻尖輕輕蹭了蹭宋翊微微發顫的腺體，「我的信息素又香又甜，根本就不是那些alpha好比的。你要不試試？或許嘗一口就愛上我的信息素了呢？」

宋翊推拒著他，送了他三個大字：「不要臉！」

蕭衍挑了挑眉，食指有傾略性地點著宋翊的腺體：「宋翊你這麼說話就不怕我惱羞成怒覆蓋了你的標記嗎？」

宋翊明顯一縮，但很快又挺起了胸膛，瞪著他：「你敢！」

蕭衍聳了聳肩，忽然鬆開了對他的桎梏：「我是不敢。」

宋翊急忙打開了門，逃竄了出去，沒有聽到蕭衍那句細如蚊蠅的呢喃。

「這不代表別人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