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在你的夢裡，我逃不掉，你何必這樣費心。」吃了東西又睡下，不知過多久，被人吵醒。慕楠辰不知道這人想做什麼，雙眼已經被人用黑紗蒙上。

「怎麼，有點力氣，便有了能耐？」被人語氣惹怒，男人一把拽著人頭髮，將人摔下床。

「疼……」身上都是傷口，虛弱的人哪經得起這樣對待，被人直接摔地上，頓時捂著肚子蜷縮著身體。

「你是不是，就喜歡這樣？」男人蹲下身子，撫摸著人蒼白的臉，這一摔，他也沒想到，會將人摔成這樣。

「……」慕楠辰不答，甚至，呼吸都有些不暢。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樣的夢。每次都這樣……若是自己變成了別人，這夢，會不會結束。

「摔疼了，是麼？我……來，喝杯水，我們出去逛逛。」終究是男人敗下陣來，扶著人起來，小心的讓人坐下，倒了杯水放人手中。

道歉的話語，他說不出口，對眼前人，也不需要說這些。他是他的主宰，他怎麼可能會道歉。

「疼……」慕楠辰喝不下水，蒙著雙眼不能視物。五臟六腑因為這一摔，都快碎了。咽喉不斷有腥甜的液體湧上來，握著水杯的手不斷握緊，身體本能的趴桌上。

「沒事的，沒事的，你……」似乎真的下手太重了，看著人吐血，男人頓時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要死……好疼……救我……」頭暈的厲害，本能的搖頭想要讓自己清醒著。然而越想做什麼，越痛苦。

渾身上下，劇烈的麻痛和噁心，慕楠辰推開酒杯，雙手抓緊了桌角，不斷的扣出刺耳的聲音。

無數次想要一了百了，可是，他還不能死。他的身體是髒的，他的心也是髒的，他連死都不配。

不敢，亦不能……

「別，別怕，我在這。」總算被人反應徹底嚇到，即使曾經也沒讓這人好過，但是現在的反應超出他的想像。男人急忙抱著人上床，右手不斷的揉著人腹部，想要人好受些。

「先，先生……疼。」疼的幾欲昏厥，連大腦都不清醒。慕楠辰雙手本能的抓住身邊的男人，想要被人撫慰，無論是心，還是身體。

「我不死……我答應你……我，在那之前，我不死，別，離開我。」又回到了什麼樣的夢慕楠辰分不清。眼前的黑紗被人扯掉，慕楠辰雙眼被淚水蒙的模糊，看著眼前人，忍不住哽咽。

「我在這……我陪著你。」男人十指已然握緊，卻在虛弱的慕斯辰面前，這是他的錯，如果現在能讓他好受一些，他不介意在他眼裡的自己是誰。

「那裡……好疼……」

「告訴我，哪裡疼。」呢喃的話語，看著人閉上眼，他知道這人已經昏迷。可是，疼的，究竟是哪裡。

難道慕楠辰會比他更疼麼？不，不可能。

如果慕楠辰只記得那個人，那麼他真想，毀掉他的記憶，毀掉他的過往，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都從他記憶里丟掉。

憑什麼？那樣的人有什麼能耐，能夠讓這人記在心裡。

僅僅是……

男人不願意想這些，少有的溫柔流露，在慕楠辰不知道的時候，他也想對他好，如果可以，他怎麼捨得讓慕楠辰受一丁半點傷害。

是他自找的……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我沒說笑，我真想毀掉你的手腳，毀掉你的眼睛，讓你永遠成為我的，誰都搶不走，誰都得不到你，若你逼我，我寧願毀掉你，也不會把你給任何人。」若慕楠辰再逼他，他不介意把這人毀了。

無論慕楠辰變成什麼樣，只要是他的，好好活著，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兩個時辰，感覺到懷裡的人有了動靜，男人睜開雙眼，看著情況好轉的人，一旁的黑紗，也不知要不要給人蒙上。

「我們……出去走走？」男人伸手想要摸摸人臉龐，看著慕楠辰恐懼的發抖，又軟了語氣。

「剛剛是我不好……下次我會注意，盡量不傷你這麼重。」是的，他的憤怒，總是忍不住，從來都這樣。他已經低頭道歉，卻不會停止這樣的做法。

這樣的情況，或許慕楠辰乖一些，他便能對他溫柔一些。

「嗯。」慕楠辰虛弱的應答，現在經不起傷害，雖然意外這人居然會……道歉。但是他不能多想，也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這男人會溫柔對他。

一路上雙眼看不到，被人抱著摟著走走停停不知在什麼地方。四周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手下觸碰的，應該是植物。他們在的地方，應該是野外麼。

野外……

「我一直想要你，也看看這裡的風景。」

似乎到了目的地，聽著耳邊還有水聲，應該是懸崖，或者，前面的是瀑布？

「這是什麼地方？」被人扶著坐下，墊在身下的，應該是男人的衣服。

「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記住眼前的美景就夠了。」男人總算摘掉了慕楠辰蒙眼的黑紗。

「……」美景？慕楠辰沒有反駁，入眼的美景，就像一幅畫。鬱郁蔥蔥的綠，那不遠處的河，往上的是瀑布，點綴美景的，是艷紅的花。

或許，這也是夢中才能看到的東西，就像世外蓬萊一樣。

「當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地方，我就想……如果有機會，我也想你陪我看，而且，必須喜歡我給你的一切。」男人所言不假，所有他喜歡的，他也想讓慕楠辰喜歡，對方必須喜歡。這是他的霸道，也是他給他的。

「嗯……很美。」美景如畫，如果身邊的不是鬼，而是其他任何人，或許，他會喜歡。

「喜歡麼？」

「……很喜歡。」並不是虛偽的應答，慕楠辰知道，男人的意思。他需要接受，需要迎合，更要愛對方給自己的一切。

「是麼？有多喜歡?」男人來了興緻，美景美人，聽著水聲，風聲，似乎這天下，再也沒有人能夠打擾他們。

「別這樣。」雙手被人制住，分開壓在地上，那迎面而來的吻，落在耳根處，那異常熟悉的目光，慕楠辰明白，他只能接受，但是……

「在這樣的地方，你不覺得很有意思麼？」男人沒什麼在意的，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強迫性的讓慕楠辰接受，進入的毫不猶豫。

「哈啊……是……」承受，迎合，僅此而已。他現在不是天子，也算不得人，對於眼前的鬼，他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

「你知道麼，我真想殺了你，然後，你我同葬，我要你永生永世，都逃不開我。」癲狂的話語伴隨著加重的喘息，由著身下人哭泣求饒。

很多次，男人真想殺了慕楠辰。

可是，他捨不得。放在眼裡最美好的存在，他怎麼捨得殺了他。

既然如此，那就折磨他，把他只變成自己的東西。想怎麼玩，怎麼做，都是自己說了算。只要不死，他就要他痛苦，即使人死了，他也是他的，他的痛苦，也只能是自己給的。

別人……誰都不能傷害慕楠辰，更別想，把心放在慕楠辰身上。

誰傷害慕楠辰，他便殺了他們。誰想搶走這人的心，他也會殺了他們，無論任何手段。他本就是鬼……是慕楠辰生命中的魔鬼。

「你放過我吧。」啜泣變成絕望的嚎啕大哭，無力的雙手瘋狂的想要做什麼，只是再一次被人壓制。

連死都不放過他麼……生生世世？他和他之間這樣噁心的關係，怕是再也洗不幹凈了。

「放過你？哈哈哈，我也想放過你，那你去死啊。」男人發狂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給慕楠辰最痛苦的慾望。

是他的錯，這一切都是慕楠辰的錯。是他造成現在的一切，毀掉兩人之間的關係。

既然如此，他怎麼會放過他。

「你連死都不敢，還想擺脫朕？你做夢。」

「別說了……住，住口。」一句別說了，似乎從來都沒辦法反駁。什麼樣的恐懼與痛苦，都不重要。他不能死……還不能死。

現在的身體，即使做了鬼，怕是碧落黃泉都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即使到了黃泉路上，也會讓人失望……

「好。」痛的何止是慕楠辰，他為他瘋為他狂，為他變成黑暗中的鬼，永遠沒辦法擺脫心裡的偏執，這樣，還不夠麼。

知道把人逼急了，男人只能住口，做自己現在想做的一切。等著兩人精疲力盡，才將滿身污穢的人放開，給人穿上衣服。

「你哭什麼呢？真有那麼痛麼？那就痛吧，你總會習慣的。」男人麻木的擦去慕楠辰臉上的眼淚，看著人身下的鮮血，他想，或許……確實很痛。

重要麼？不重要。身體的痛苦，就是要人永遠記住他，永生永世，都不敢忘掉這樣的恐懼。然後……永遠臣服他，順從他。

「你等著，我去給你弄些水來。」可不能讓他死了，男人將人留在原地，看人痛的厲害，只能離開。

這樣的距離，這人現在的身體狀況，想來也跑不了。即使跑了又怎麼樣？他能跑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