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語抱著一絲希望，有些忐忑的守在了殿外，就在她想要怎麼才能跟在楚苓身邊時，就聽見房門被拉開的聲音。

嘎吱一聲，鶯語剛提起一口氣準備開口時，就看見楚苓換好衣裳走了出來。

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她看見了什麼？

楚苓頭上插著五種顏色的頭飾，與身上的裙子相得益彰，整個人像是一朵……開得極其炫麗的富貴花，富貴得有些花眼。

楚苓很少會穿這種絢麗的顏色，即使會穿，也不會選擇這種一有點陽光就會非常刺眼讓人很難受的衣料，即使兩者都會，也決計不會帶五種不同顏色的髮飾。

更何況，鶯語想著，雖然她照顧七公主的時間不久，但也知道七公主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換做平常她是不可能會這樣穿的，如果被別人發現她自己會認為顏面掃地，既然她會這麼穿出來，一定有她的理由。

鶯語並不知道這個理由是什麼，但她還是當做不知道楚苓會離開楚宮一樣，在楚苓出來後站在了她的身後，和鶯歌站在了一起。

楚苓自然也看見了她這個舉動，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她雖然覺得鶯語尚可，但入秦之路只需要帶上翠芙和鶯歌兩個窩心的就可以了。

多了對她並沒有好處。

這麼想著，她便開口道：「有翠芙和鶯歌跟著就好，你回去罷。」

鶯語一怔，隨後心裡哐當一聲，瞬間狂跳起來。

她當然明白楚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沒有被選中，她還會留在宮裡，可能會被分去伺候其他人，而那些人不會重視她，她仍然活在泥沼里。

七公主對於她，不止是逃離沼澤幫手，還是她心裡的良藥，她在伺候七公主的這些日子是這麼多年在宮中，唯一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義的日子。

她在宮中呆了這麼多年，能在陰謀詭計之下活著，早已看透了宮中的一切。鶯語覺得自己必須跟著七公主，如果不跟著她，自己的之後的人生不僅沒有意義，還失去了一個對自己的奴婢恩威得當，善意溫和的人。

她一定要留下來！

那要怎麼才能留下呢？鶯語看著她就要上轎攆，如果她再不說些什麼，她就再也沒機會了。

電光火石之間，鶯語忽的想到答案。

楚苓沒想到踩上轎攆的那一瞬，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鶯語開了口：「主子待會還會回靈秀閣嗎？」

這個問題楚苓本是不用回答的，只是她又在後面加了一句：「主子的行李從苓音宮搬到了靈秀閣，不方便隨身攜帶，而使者的兩儀殿離靈秀閣雖有一段距離，但和御書房方向一致且比御書房近，不若主子先去兩儀殿再去御書房？索性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這下便輪到楚苓詫異了，她看了身後垂頭的人，又看了看不解的翠芙和鶯歌二人，心裡驚訝無比。

鶯語這人，竟能如此準確無誤的猜准她的內心？

楚苓收回了腳，開口問了一句：「你知道這樣不合禮數嗎？」

翠芙和鶯歌不由點頭，紛紛開口：「的確，以殿下的身份，介於避嫌，這是萬萬不能的。」

但偏偏鶯語卻道：「不過是稍作停歇，殿下只是在前去御書房的路上意外碰見了使者，之後和使者他們一同前往御書房罷了，既無過親之舉，也無過密之談，誰又能說殿下的不對呢？」

楚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在鶯語躊躇間，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時，便聽見楚苓的聲音。

「你回靈秀閣吧。」

鶯語心瞬間一涼。

「畢竟入秦的行李，還是得有人看的。」

剛剛心涼的鶯語聽到這句，瞬間喜笑顏開，連忙點頭應是，轉身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