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弗蘭克怎麼沒來？」赫爾曼問道。

他本是帝國二把手，西穆勒指定的接班人，不過總有人想把他拉下來。

「他被統領的馬車碾死了。」小弗蘭克恭敬地回答了，「我受祖父囑咐，在沒有統領的命令下帶領祖父的親信保護統領。」

如果他不照著老弗蘭克的命令去爬上太保的位置，那麼等戰爭緊張的時候，老弗蘭克該有或不該有的財產都可能會被帝國充公。

「可惜統領還是被帶走了。」赫爾曼漫不經心地陳述最終的結果，但還是帶著不甘心的意味，「若是一兩年前那群人把西穆勒殺死都無所謂，但現在這個帝國離不開他。」

「我想他們沒有殺死統領，還是希望帝國不打敗仗，為什麼我們不能謀求最大利益呢。」

「我曾經向統領申請讓我來接管國家的全部指揮權，但被統領拒絕了。」赫爾曼嘲諷地笑了笑，「我不但要讓天上會飛的屬於我，還要讓整個帝國都屬於我。」

赫爾曼拉開了抽屜，裡面的勳章像棋子一樣堆積起來，有的還蒙上了灰塵。他隨意地拿走其中一枚，別在了小弗蘭克的胸口上。

「你的祖父很忠誠，我相信你作為他的孫子差不多哪裡去。太保的最高級長官是我，西穆勒不經過我的同意沒有權利處理你的祖父。」赫爾曼輕聲安慰著這個年輕的孩子。

他雖然沒有老弗蘭克忠誠，但比老弗蘭克聰明，知道誰是最好的選擇。

「西蒙，他還有救嗎？」米卡不敢進入西蒙的房間，他在很遠就能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他的身體里有六顆子彈，現在勉強能保持清醒，但撐不過多久了，可能會是明天，也有可能會是今晚。」迪思嘆了聲氣，「理論上他年紀很小，我是不會交給他這樣的任務的。」

「那他為什麼……」

「西蒙的母親眼睛有疾病，他需要錢。」迪思很少能把組織成員的家事記得很清楚，他看到米卡責備的表情皺了皺眉，「我不能包庇他，大家都是為了錢才給我幹活賣命的。」

迪思拍了下米卡的背:「傻小子，你進去看看他，他是為了你犧牲性命。」

西蒙的身上纏滿了繃帶，彷彿是白色的巨蟒要將他吞掉，他的臉朝著窗檯的花瓶發獃。

「西蒙，謝謝你。」

「如果你真的謝我……那就照顧好……我的媽媽。」西蒙側著腦袋看向米卡，他不敢閉上嘴巴，因為這樣會扯到傷口。

他還是怕疼。

「老頭子說……你出身貴族……你肯定很有錢……能不能治好我媽媽的……眼疾。」

米卡保持沉默，他只是有貴族的姓氏。

西蒙看出了米卡的難為，嘴角儘力地向兩旁裂開，不過眼神是迷離的。

「也好……如果我媽媽能看見了……那她就知道我死了……我不想讓她傷心。」西蒙說著說著，淚水混著鼻涕滑進了自己的嘴裡，鹹鹹的，比他昨天舔的血的味道要淡些。他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失去了知覺，胸口中的心臟像是被取出來然後再塞進了冰塊，「我想活下去……我真的好想回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