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這可是好東西，他居然給你了？」離開皇宮直接到客棧，耿紹南沒想多說什麼，歐陽克已經盯上他手裡的東西。

耿紹南也不瞞著，直接將天子給的白瓷瓶給人。至於裡面是什麼東西，他不清楚。

「是什麼東西？」

「我白駝山至寶，可以百毒不侵，這東西，卻是可以在人性命危及時，強行救人一命，你覺得呢？」按理來說，這藥極為珍貴，得來不易，這天下，怕是找不出第二粒。

歐陽克沒見過這東西，只是書上寫過。極其珍貴，世間少有，乃以命易命之物。這天子從何處得到，還真不好說。

「那你留著吧。」耿紹南沒想到，這東西會這樣珍貴。在宮中只覺得不適，現在想起來，那個人對他……

「他給你的東西，我要來做什麼，你帶著，總沒錯，這東西，他能給你，倒是讓人意外。」歐陽克總算將藥給了耿紹南，剛好有人敲門，是小二送了熱水過來。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脫了衣服，耿紹南腰部被血染紅了一大片。果然這麼急著入宮，總是勉強了。

「……找一個我想要的東西。」打算？歐陽克給人擦了傷口上藥包紮，突然被人話語問的一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耿紹南。

「我和你一起找。」天子讓他們休息一段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明面上是這樣，但是背地裡，還不是讓三王爺將矛頭指向他和歐陽克。

「我真是搞不清楚，你說他，對你這樣好，總是不對勁。可是，他又能將救命的東西給你，可見，他對你的關心不是假的，我說……他不會喜歡你吧。」歐陽克所說不假，他們現在，可是得罪了瑞王，這宮裡的形式，他們清楚，那天子是傀儡。

傀儡自然不會甘心做傀儡，不然，他也不會遇到耿紹南。

或許有什麼大動作快要發生，那天子早有準備。

而那準備，難道是耿紹南……不，這隻是猜測，這皇家事，也不該這樣猜。

「他……是挺喜歡我。」耿紹南想的不多，這三個月，該做些什麼。至於天子為何對他這般好，不重要。

他和歐陽克不過是棋子，那天子做事總有理由，看似對他很好，怕也是利用頗多。

不過，歐陽克這腦袋，來來去去想的說的，他們一樣，又不一樣。

「我也這麼覺得，你說他知道你是男人，他不會喜歡男人吧？」話題越說走越遠，不過，兩人都沒有拉回來的意思。

「……有可能……」耿紹南臉色鐵青，忍著沒發作。那屋外的，此刻是殺了了事，還是……

「不過也正常……耿紹南，我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也喜歡你，正常，卻是麻煩。」歐陽克暼著屋外，靠近耿紹南，看著人鐵青的臉色，實在好笑。

「我沒有這樣覺得。」罷了，耿紹南想，與其打草驚蛇，還不如引蛇出洞。不過，過了今晚，怕是很多人都會以為自己和歐陽克有什麼。

「要不，我們逃吧，到我白駝山去，你入贅我歐陽家，如何？」

「……陛下吩咐的事，要我們找的東西，我沒忘，你要走，我不攔你，但是現在，除了你我在一起，走到哪裡，都危險。」終究是……耿紹南哪想做別人的棋子，他就算做什麼，也該是棋盤上的棋手。

一走了之不可能，他不是那樣的人。既然得了君督號令，自然要做該做的事。但是，皇帝既然算計他，他也不在意讓那皇帝日子更難受一些。

好在……那些人暫時也不會做什麼，這也是天子讓他們休息一段時間的原因麼。不……應該不止這些。

「喂，你耍賴？」歐陽克壓低了聲音，冷不防被將軍，他本想逗弄耿紹南，這下子說出這樣的話來，被人聽了去，可真是一個慘字。

「這些話，是不是比你那些虛情假意亂七八糟的表白要刺激？」耿紹南隨手滅掉屋子裡的燈火，聽著屋外人離開好一會，才從床上起來，下地倒了一杯水。

歐陽克的心思他可明白，這人玩弄他真是上癮了。

「誰說是虛情假意亂七八糟的表白，如果是真的呢，我說，你我在一起，你也不虧，我也不掉價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歐陽克說的，誰知道呢。

「你不是說，你要找東西麼，有眉目了？」耿紹南不答，就當不否認。若說歐陽克可真是天下少有。可惜，他們終究不是同路人。

「這個，還真有，你以為我這些天什麼都不做麼，我還以為你知道。」那些姬妾私下去找線索，沒有七也有八，反正，他現在有大把時間去找，也不急著回白駝山。

「那你是打算都找一遍？」這樣的法子勞心勞力耿紹南猜想，歐陽克不會這麼傻。

「如果是陪你一起，那都找一遍，多浪費些時間也可以，怎麼樣？」

「……你總是讓我頭疼……就不能說些正經事。」又來了，這人，實在是改不了那些臭毛病。若不是這張臉還真是惹人喜歡，性子讓人少一點猜忌，他還真不想理他。

「我對你說的話都挺正經的……好吧，我們先休息幾天，等你傷好了再考慮其他的事，總可以了吧。」

「那個人回去，瑞王那裡，我們可就有麻煩了。」還能好好養傷？怕是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了。

「還好，我覺得……目前你我是安全的，你剛剛框他們說天子讓我們找東西，沒找到之前，你我至少是安全的。」

「如果，他們並不想讓我們找到東西呢。」這隻是一半的可能，耿紹南只要一半可能來思考後路就夠了。以不變應萬變，這可是最基本的準則。

如今不似武當，什麼都不需要想，只做本分事的時候了。

「你這麼聰明，我跟著你，總是安全的。」歐陽克誇著耿紹南，自己的心思也和對方合上七七八八，沒什麼差。果然，和這樣的人說話，就是簡單的多了。

「休息吧，你安靜點……」誇獎收下，再多的話，耿紹南可不想聽。放下水杯回床上，嗯……屋子裡只有一張床……

「你不想聽，我不說就是。」歐陽克半點不客氣，脫了靴直接上床，甚至擠著人往裡挪了位置，又拉了被子蓋上。

挺好的，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人，那些姬妾不過是寂寞的排解品。和耿紹南在一起，無論是哪樣的寂寞，都少了太多。

入夜，皇宮深處，天子寢宮，明明滅了燈，往裡看，卻能見一人站著，一人跪著。四周侍衛，都少了很多。

「是他麼？」譚秀林等不及想要那個答案，又自信不需要那樣的答案。他的眼光不會錯，即使十幾二十年，孩子的模樣會變，他們之間的感覺，是不會變的。

「是，真是他，陛下，您看？這事要告訴千歲麼？」跪在地上的人不敢抬頭，不知道天子究竟在想什麼。若他早些找到人現在也不會把陛下最在意的人牽扯進來。

「不……現在還不到時候，把他身份點名了，會很危險。」既然都牽扯進來了……也不可能讓人退出去，容易引起人誤會。

「那，您的意思是？」

「保護好他們，無論任何代價，都要保護好他們，我不容許他們有任何危險。」是了，為今之計只能在不破壞原有計劃的布置上，保護好他們。

真好，譚秀林等太久了，居然是這樣的相遇。他真想現在就到他的身邊，對他好，將一切彌補回去。

「那……歐陽克？」在人也要那麼在意著？只不過是棋子罷了。

「我說的是他們，你應該懂我的意思？」雖然歐陽克心思不明，但是耿紹南和他關係似乎很好，那他便不會允許歐陽克出事。

只要那孩子在意的，他都會幫他守著，只要那孩子想要的，他都會給他，他想要做什麼，他都會支持他，沒有任何異心。

「是，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準備。」侍衛總算明白了天子的命令，這人吩咐，他自然照辦。

「等等……不到他們性命危及的時候，你們不要出手。」他總是這樣糾結，如果被耿紹南發現了，又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不一般，三王不知道他的王牌，自然不會動手。

如果知道他的王牌是什麼，只怕耿紹南和歐陽克更危險。

作為天子，他必須步步算計，放棄掉一切他想要的東西。可是，譚秀林想要的……心留在了哪裡，心掛念著什麼，擺在大局面前，又那麼不值一提。

「是，屬下明白。」真是反覆無常的君主，或許這才是天子的真面目。

「下……嗯？怎麼了？」譚秀林剛想讓人退下，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聲，越來越近，來人看似不少。

「陛下，三王爺來了。」侍衛起身開門，便看著點著火把而來的大軍。

「他來……」他來做什麼？這幾日也該讓他清凈下不是？譚秀林點了屋子裡的燭台，走出門，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嘴角揚起了微笑。

假的，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明明彼此心知肚明，還要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三哥，這大晚上的，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病了，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