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鳶看著他蹙起了眉頭，而後自地上緩緩站了起來，他臉色很不好，可萬鳶卻不以為意，冷眼看著他半垂了眼眸，抿了抿紅潤的唇，便以袖輕拂了衣上輕塵。

末了，不待萬鳶開口言語，柳冬便已轉過身去，拂袖而離。然，柳冬才走幾步，忽覺衣袖一緊，回首一看，還未反應過來，萬鳶已然揚起一掌，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

這一掌打得他有些發懵，但見那白皙的臉上，生生留下了紅紅的、清晰可見的五指掌印。

柳冬一時僵在原地，被打的右臉，如被火燒般的疼，嘴裡還有淡淡的鹹腥味兒，肚子也正難受著，上腹部還在隱隱作痛，只覺有些反胃。

「你想跑？！誰准你先走了？」萬鳶咬牙切齒地道，「再有下次，本王就把你腿給打斷！」

害怕他當真會逃走，也害怕從這之後，他再不願與自己相見。一時之間，既心慌又有些微微的惱，不及細想該如何留住他，便已揚掌扇去。

見他果真留在原地時，方才揚起的那隻手，也在微微輕顫著。

柳冬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也不想開口說話，渾身上下都難受得很，臉上還莫名其妙挨了一掌。

實在難受。

「若你哄本王高興了，便允你見一次夫人。」

柳冬聞言，怔了怔，而後抬眸，看向了他，「你真不打算放我走嗎？」

萬鳶微眯著眸，沉默不語地盯著他的臉，目光微寒，似笑非笑，令柳冬甚是心驚。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打開摺扇，徐徐輕搖著，而後笑了笑。

「走了，這會兒同秋應已備好熱水，本王待會兒就給你洗髮。」語罷，他收了輕搖著的摺扇，而後伸手握住了柳冬微涼的手。

在行去浴室的路上，萬鳶一直執著他的手，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有些討好之意。

柳冬說的不多，只敷衍地回應了幾句，萬鳶雖有些生氣，可一轉臉，便見那人臉上淡漠的神情，方湧上心頭的慍意，又默默壓回心底下。

身旁之人清冷似玉，表情淡漠疏離依舊，萬鳶偷看了他好幾眼，也只記他眉眼如畫，卻如有冬雪堆積於眉間，冰冰冷冷，不易近人，宛若天人臨世，只可遠望，而不可近之。

雖是如此，可甫一記起昨日這人在承歡時的模樣，鼻子莫名一熱，竟有要流血的感覺。萬鳶舉袖掩臉，平靜了一下，方才佯裝無事的模樣，繼續與柳冬閑談著。

平日里清冷似玉之人，在情動時，卻判若兩人，那攀上眉間的媚意，既動人又誘人。這讓他如何不想？如何捨得放手？可偏偏這人早已娶妻生子，若不然這人的身心，早已只屬於他一人了。

不過，他也曾想過若有一日，這破茶商當真喜歡了他的話，他興許連看他一眼也懶得看。

正如王府里的那堆寶物，初初得手時，自是很是歡喜，可之後再見，便會厭煩。王府上的東西，皆是些易得之物，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會稱之為寶？

他只喜歡難得之物，不論是人，亦或是物。可結局大都是一樣的，他從未付以真心，歡喜時，自是日日抱在懷中，不歡喜時，多狠的事兒，也做的出來。

緩緩地，行至浴室之中。

雙耳銅鼎熏爐里，散著淡淡的催.情香，不遠處浴桶里的熱水，霧氣繚繞，氤氳繾綣。

「你快些解衣，本王要給你洗髮。」萬鳶鬆了握著他的手，而後朝他咧嘴一笑，「你也不必害羞，彼此都是男人，況且……這兒只有你與我二人。」

柳冬僵著身子，佯裝著平靜，冷冷開口道：「洗髮而已，不必解衣也可以。」

他怎可能猜不出這狐狸又再想什麼啊！

「你是又不聽話了？」萬鳶的臉上還帶著笑意，只是那雙多情的桃花眼裡，卻有微微的寒意，「莫非是想讓本王幫你？那你架子還蠻大的嘛……不過，聽不聽話由你，本王多的是對付你的手段。」

話音剛落，頓時一片沉寂。

灼熱如火的目光，一直放在柳冬的衣帶上，不知等了許久，終見他抬起的指，繞上了白色的衣帶，緩緩地，輕輕一拉，那淡青的外衣便已輕輕落下。

而後，便是中衣。

萬鳶看著那圓潤的肩頭，不禁咽了咽口水。

穩了穩心神，方才啞著嗓子道：「過去，本王給你洗髮。」

柳冬神色未變，一言不發地進了浴桶里。

萬鳶也隨之行上前去，停至浴桶邊，待他將頭髮弄濕後，方才用皂角給他洗髮。

還是頭一次給人洗髮的萬鳶，自是手法青澀，可他卻甚是歡喜，還有些不舍結束。

淡淡飄來的催.情香，正緩緩的、輕輕的，挑起了彼此的欲.望。

洗髮的動作甚是溫柔，柳冬也有些耽溺於其中。就在他倦意漸濃時，忽覺臉上一直有熱燙的東西輕輕蹭著，他微蹙了眉，並沒睜開眼睛，只別了別臉，似想躲開。

「別動。」萬鳶喘著粗氣，聲音微啞。

柳冬聞言，心頭一頓，漸濃的倦意，頓時消散全無。他猛然睜開雙眼，萬鳶的那東西赫然在目。

他瞬間呼吸一滯，腦袋空白一片，甚至還嗅到萬鳶的味道。

「乖，別動。」萬鳶蹙著眉，壓低了聲音道，「等本王出來就好……」他邊說著，邊忙著手上的動作。

「不是……只是洗髮嗎……」柳冬臉色蒼白，有些害怕地問道。

萬鳶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他冰冷的神情融化後的模樣時，驀地有些失神。

室中霧氣蒙蒙，水汽繚繞，昏黃的燈火下，那茶商絕色的臉龐，就在自己眼前。他看著自己的東西，蹭過那秀挺的鼻，再蹭過那捲翹而濃密的眼睫時，他更是興奮了。

單單如此，實在滿足不了他。

正燃的催.情香，一次又一次的挑開他心底的欲.望，撩撥著他微癢的心。

燈火的光，纏上了騰騰的霧氣，透著昏黃的顏色。

萬鳶的指尖，劃過他通紅的臉，而後落至他微微一動的喉結上。

「做一次，明日便可去見夫人。」萬鳶聲音微啞，英氣的眉目里，儘是膨脹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