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可真冤枉我了，」陌昔攤了攤手，「是你當初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都被揍得鼻青臉腫了還非要湊上來找打，那架勢就好像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鬧個不死不休似的。」

謝壹局促地摸了摸鼻尖：「我小時候可沒受過丁點兒委屈，你把我打得那麼狼狽又下不來台的，我氣不過不也正常嗎？你那一下下的可是真把我給打服了，要不當初那個心比天高的我怎麼會心甘情願地管你這個比我還小的人叫哥？」

「扯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那麼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整天油嘴滑舌沒個正形兒，學學人家溫二不好嗎？」

「不是，我說這些話也沒別的什麼意思，就是想表達一下我對陌哥的……敬重。」謝壹撓著頭憋了半天，才想出了這個不怎麼合適卻又恰好可以表達出他感情的詞兒。

「別把我捧那麼高，我可擔不起。」陌昔整個人散漫地耷拉在走廊的欄桿上，漫不經心道，「而且你也說了那是以前，與現在的我無關。」

「以前是，現在還是，我和溫二對陌哥的這份敬重從未變過，你救過溫二的事實也不會改變。」謝壹收起了平日的弔兒郎當，一臉嚴肅正經，字字擲地有聲。

「說了多少遍了我那是順手而為，就算不看在你的份兒上我也會救他。」陌昔揉了揉幹澀的眼睛，「沒別的事兒我休息去了。」

「有事有事，我正事兒還沒說呢，」謝壹從兜里摸出張名片，神秘兮兮地對陌昔道，「陌哥，今晚一定要去這個酒吧看那出午夜場的作秀，我專門給你準備的驚喜。」

「行，睡醒了就去。」陌昔接過那張名片就回房間補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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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之後陌昔頭有點兒暈，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昏暗的房間被捂得嚴嚴實實，落地窗拉得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他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扶著沙發走去把窗簾拉開，已經入夜了，陌昔捏了捏眉心給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去，拿起桌面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七點了，和他預計的時間差不多。

手機恰好嗡嗡地震動起來，是他睡前定的鬧鈴響了。

他隨手扯過條過時又陳舊的風衣罩在他萬年不變的白襯衫外頭，簡單地收拾了下自己就出門了。

陌昔是打車來到謝壹說的那間酒吧。

當他站在了富麗堂皇的酒吧門口，瞟了眼裡頭放著那幾不可聞輕音樂的安靜氛圍，又低下頭看了遍黑色名片上的地址。

是這兒……吧？這種沒有一點煙火氣兒的清吧會有午夜場作秀？

陌昔正杵在門口懷疑人生，一個穿著燕尾服的服務生從酒吧里跑了出來，還拚命地朝著陌昔的方向揮手：「陌哥，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了快一個鐘頭了。」

等服務生跑近了陌昔才看清了他的臉：「小白？」

「陌哥第一次來這兒吧，我一直在這裡打工，大家現在都在下面玩兒著呢。」小白在前頭給陌昔帶路，他們沒去坐電梯而是沿著標有緊急出口的樓道往地下二層走去。

暗黃的燈泡微閃著發出滋滋的聲音，綠色的標誌在暗處散發著幽光，隱約映襯著樓道間懸掛的那些風格詭異的抽象畫像，以及牆壁上噴滿的爛七八糟品味極差的彩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