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下走就越能感覺得到與上面的格格不入，彷彿兩個極端被強硬地拼接在了一起，就連牆上的顏料也都是冷熱色調錯亂地交織混合，處處充滿了違和但卻沒有令人生出半分不適感。

小白一推開門迎面就撞過來一個酒氣熏天的男人，東倒西歪的已經喝得不成人形，小白被迫攙扶起人晃了晃他：「這位大哥你走穩些啊，真是的，有人來接你嗎？」

小白輕車熟路地摸出男人的手機，用他的指紋解了鎖直接撥了通話記錄里置頂的那個號碼，也不管對話那頭是誰報了酒吧的地址要他過來接人。

「陌哥，我這兒還得工作，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是走不開了。」小白有些為難道。

「沒事兒，你去忙吧，我自己過去就行。」

小白又交代道：「謝哥一早就給陌哥包了個清凈的角落，在進門右手邊的邊角處，溫哥應該還坐在那兒。」

陌昔對小白點了點頭便抬腿走進了地下酒吧，果然在個頗為僻靜的角落裡找到了溫二的身影。

溫二見陌昔走了過來連忙起身，有些拘謹地叫了聲：「陌哥。」

「坐啊，又沒外人站著幹什麼？」陌昔彎了彎眉眼笑道，坐進沙發里很隨意地翹起了腿，雙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靠背上，拋了個話題閑聊起來，「謝壹幹什麼去了？把你一個人丟這兒。」

「他就在那邊的包廂裡頭，大傢伙兒也都在，打著玩遊戲的名頭正灌他酒喝呢。」溫二指了指不遠處的包廂，說話的聲線幹凈又柔緩，吐字也是不疾不徐。

和溫二說話是一件很令人舒心的事情，可惜就是性格使然，溫二平日里的話極少，尤其在謝壹旁邊，有的沒的全都被謝壹給說盡了他也就不用張口，一直沉默不做聲使得他經常被人懷疑是個啞巴。

「知道陌哥你不大喜歡人多的地方，我就叫謝壹單獨訂了個清凈地兒，陌哥要是覺得無聊了，隨時可以去包廂那頭坐坐。」溫二徐徐道。

「別了別了，我就不進去湊熱鬧了，我去了可就掃人興緻你們也玩兒不盡興了。」陌昔連忙擺手，見溫二皺起眉頭又要說些什麼就及時地轉移了話題，「謝壹說的那啥驚喜可以提前透露下嗎？也好讓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他上次把我喊出來也是說要給我個驚喜，結果看了出辣眼睛的脫衣舞不說，旁邊坐的還是一群便衣警察，然後我們又一起目睹了場掃黃除惡打擊行動。我是不知道謝壹是怎麼想的，反正我當時整個人連帶心靈都受到了凈化與洗滌。」

溫二唇邊抿著笑，清秀的眉眼裡流露出淺淡的笑意：「怪不得我上次問了他就是什麼也不說。」

溫二又看了眼那邊的包廂門，他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滑過那個方向，從陌昔坐下來這已經是第四次了，陌昔曖昧地笑看了眼溫二：「趕緊去看看謝壹吧，別讓他喝多了。」

溫二微紅著臉嗯了聲，臨走的時候不小心還撞了下沙發腿，陌昔不由地搖頭失笑了下。

人走了後，陌昔脫下風衣隨手扔在了沙發上，把腿交疊著翹在了桌子上，一手扯開了兩粒扣子，另一隻手摸出褲兜里的半包煙。

吐了個煙圈，朦朧的煙霧一點兒點兒地散開，劣質的煙味兒瀰漫在唇齒之間漸漸覆蓋了滲入鼻尖的酒精味兒，陌昔神色迷離地穿過舞池裡扭動的條條身影，目光鎖定在了燈光繚亂的舞台之上。

熟悉的場景烘托出了熟悉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