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你的，」玄釗語氣不自覺地嚴肅起來，問完才忽然想起靈辭本該什麼都不知道，自己這般疾言厲色，也是不好，復又軟下來，哄勸道，「神君的確把他帶了回去，但此事幹系重大，不許你再摻和進來。」

「師…師兄。」靈辭眨著那雙大眼，似乎有些難受，想勸師兄看開些，莫要在意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又想起師兄似乎一直認為是自己害得師尊，左右權衡之下，還是乖乖閉了嘴。

「過幾日，神君或許會召我上天，到那時，無論神君要我做什麼，你都不許說話。」他雖被拘於幽冥之地，但天上的事也不是兩眼黑黑，神君若想光明正大的留下翎箜，那必定要給眾人一個說法，只怕到那時靈辭一心軟，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打亂他們的計劃……

若按他對靈辭的了解，無論對這個兩眼只有自己的小傻子說什麼，他都只會聽自己的。但是，一者他放不下那句「師尊的死與靈辭有關」，二者，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單純害怕靈辭在這種爭鬥中被誤傷，哪怕心中對師尊的死因十分介懷，他都下意識的將那個小傻子擋在自己身後。

靈辭眼中的光暗了下去，即使這些年也是受著師兄的冷漠過來的，可師兄什麼都不願意告訴他，還是難免傷懷，回想起當年師父還在，自己與師兄的親厚，愈發難過起來，「師兄放心吧，靈辭最聽師兄的話了。」

既像是對玄釗的保證，又像是對自己的安慰。

「這些年你在天宮混的還不錯，我剛好有事想要問你。」玄釗從一旁的箱櫃中翻出一本冊子，掀開到了最近記下的那一頁，「神君後宮的昭夫人，你可知是什麼來歷？」

「昭夫人是神君的後妃啊，一直住在天宮，一向深居簡出，我也不曾聽人說過她的來歷。」

「那悅華夫人呢？」聽到這個答案玄釗也並未覺得失望，反倒是鬆了一口氣，靈辭知道的越少才是越好。

「悅華夫人？那不是老神君的後妃嗎？啊……也不全對，悅華夫人徒有天妃的虛銜，聽說對老神君一向不敬，甚至還夜夜笙歌飲酒作樂……」靈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有些紅，「還……她還養了許多凡人男侍，前十幾年寵著用著，一旦年老就把人扔下瑤池……」

悅華夫人的荒唐名聲在神界都是出了名了，只是老神君和神君都好面子，不準讓人提起她而已，說到底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知為什麼，規矩森嚴的天宮裡無一人敢指責她。她的身份又擺在那，更無人敢說什麼。

「師兄，好端端的你問她們做什麼？」靈辭心裡有些不安，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安，畢竟他師兄做閻君的這許多年，一向是與世無爭不問窗外事，恨不得能躲多遠躲多遠。

玄釗垂下眼睛，沒有看見靈辭眼中一閃而過的難過，「師兄問的這兩個人我都說不清，不過另一個人的身份師兄或許想不到的。」

「嗯？」

「是承和星君古策，先前在魔界做了右護法的古策，我們只知道他是神君的心腹，其實他還有另一重身份。是前幾日和月老閑聊時，月老告訴我的。」

「古策，是神君的雙生弟弟。」靈辭若有條尾巴，此時一定搖起來了，看師兄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只覺得自己知道的還是有些用的，他歡喜的很。

玄釗也的確不曾想到，那個向來帶著半張銀甲面具不近凡塵的神仙，與神君有這麼一層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