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沅，相聞聲之前站隊四皇子？」白首玉睜著那雙漂亮的杏眼，身體往上移動，抵住葉子沅的下巴，輕輕蹭著。

葉子沅的手力一直不輕不重，替愛人減輕疼痛，聽白首玉詢問，自是輕聲回答：「是的，首玉是想？」

白首玉搖頭，他沒想離隊，相聞聲站隊自有他站隊的道理，至少，白首玉從來沒見相聞聲錯過。

葉子沅是真的愛著白首玉，他哪會不知道白首玉只當他利用工具。

可是當初看見白首玉穿著一身紅衣，外披紅紗，精緻的臉哭著來到他面前時，還是沒有忍住，陷入了泥沼，抱著這人去床上交纏疼愛。

跳過這個話題，白首玉起身，嬌嫩的腳落地，腳上的鈴鐺叮鈴作響，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美目低垂：「我夢見相聞聲了。」

葉子沅身型一僵，和煦開口，笑著：「首玉別怕，相大人是不會回來索命的。」

白首玉喝下茶，瓷杯放在桌上，精緻的臉冷淡至極，低頭看著桌上的相印：「我沒有夢見他來索命，我夢見以前的事了，他把我抓回來，捆在床上，要活生生掐死我。」

說著，泫然欲泣，伸手摸了摸左耳頭髮處系的紅繩，這才想起這是相聞聲前不久給自己換的，來回撫摸，最終還是沒有取下。

葉子沅來到白首玉身邊，抱住人，動作輕柔，撫摸白首玉頭頂：「沒事的，現在一切都握在你的手裡了，我也在，僅僅只是做噩夢而已，怕什麼呢？」

說著這番話，白首玉卻想起相聞聲，在噩夢時是如何安慰自己的，不惜起夜親自去買捕夢網哄自己入睡，整夜守著。

遠不是葉子沅這樣口頭安慰。

白首玉沒有多說什麼，安靜靠在葉子沅懷裡，偏頭雙眼無神盯著床，明白自己錯了，錯的太離譜了。

天下之大，只有相聞聲肯為自己付出一切。

恨到極致，變成愛了。

白首玉痴痴的笑起來，環住葉子沅的腰，清朗的嗓音低喊：「聞聲…」

葉子沅面色難看，嘴角勉強掛著溫和的笑容，手不禁用盡全力把白首玉錮在懷裡。

門外響起丫鬟的敲門聲：「大人，四皇子前來。」

相聞聲死了，沒有人支持千沉淵了，怕新上位的白首玉離隊，不顧另幾位皇子的眼線，匆忙趕來。

「請他去主堂，我馬上來，」白首玉推開葉子沅，穿上小紅鞋，拿起銅鏡仔細描了眉眼，「子沅，你且去塞外，看看相聞聲的布局如何。」

他要把葉子沅支開，看著葉子沅，總覺得自己是骯髒的，與梨園的那些人，沒什麼一般了。

葉子沅看著白首玉的背影，袖中的手握成拳，緊了松，鬆了緊，最後靠近白首玉，只再次輕撫白首玉的頭頂：「知道了，我今日就快馬加鞭去邊境，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這話，便退下離開了白府，自從相聞聲死，白首玉就給了他自由身。

等葉子沅走，白首玉畫眉的手逐漸停下，瞧著銅鏡中的精緻面貌，白皙如水的臉，那雙對相聞聲充滿憤恨眼神的眼，早就沒了這種神情，粉'嫩的朱唇，小巧的鼻樑，勾唇一笑。

就是這幅容貌，引得當年葉子沅飛蛾撲火。

到底是愛，還是恨？

白首玉分不清了，總覺得恨更多。

起身，理了理紅紗，小紅鞋跨出門檻，勾起清純的笑容，走向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