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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春

    陸子熹和丁晏還以為年少的廝守可以持續一生 直到丁晏為為人約束的日子感到厭煩,遠走夜州 直到陸府的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陸子熹守著荒涼頹辟,無人來去的陸府 直到他們成為一場陰謀的受害者 陸子熹想要奪回陸家失去的,丁晏想要找回陸子熹 所以再次將他們聯合的,是復仇的夙願 開朗話嘮攻✖️冷淡寡言受開啟的商戰復仇史

    落水 二

    小說: 南春 作者:沿一 字數:2087 更新時間:2020-03-30 01:46:05

    啟一落荒而逃時,不留神撞了正去找陸子熹的葉任圻。

    葉任圻吃疼地捂住胸口,道:「今兒你們都怎麼了,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了麼?」

    啟一撇了撇嘴,問:「您去找子熹少爺?」

    葉任圻頷首。

    「您,您一會兒再去吧。」啟一支支吾吾道。

    葉任圻揚眉,等著下文。

    啟一撓撓頭,道:「丁公子在裡頭呢,您現在去,不好吧…」

    葉任圻一聽,更來氣似的,正要開口,瞧見紀炎德提著收拾好的行李,往前廳去。

    「你什麼時候動身?」葉任圻問。

    紀炎德將手中的行李跨在肩上,道:「一會兒向子熹少爺和您問安,再去佛寺瞧瞧老夫人和小公子,明日一早便出發。」

    葉任圻頷首,支支吾吾地問:「我哥,跟你說些什麼?」

    紀炎德看著他誇張的肢體動作,偏著頭思索片刻,道:「沒說什麼。」

    葉任圻嘆了口氣。

    「我知該如何做。」紀炎德又說。

    陸子熹確實沒說什麼,只是將陸知遠和陸子南的信件和前些日子整理出來的賬冊拿與他看了而已。

    「做什麼?」葉任圻問。

    「找個合適的機會,讓文賢主動卸下在文豐館和矞安藥局的事務。少爺的意思,要盡量溫和。」紀炎德道。

    葉任圻聽完,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好。」

    他說完,直徑往陸子熹的書房去,啟一匆忙跟在後頭,又不敢講話。

    剛到書房,他便用力將書房的門一推。

    陸子熹和丁晏在喝薑湯。

    丁晏端著碗,他的左手拿著湯匙,還沒喂進陸子熹的嘴裡,卻又將湯匙拿開,傾身吻上陸子熹,陸子熹推開他的臉,去拿他手中的碗。

    葉任圻愣了片刻,又將門合上,轉身往後院去。

    啟一跟在身後,埋著頭道:「都跟您說了別進去了。」

    葉任圻想著丁晏身上那件清水藍長衫。

    忽然回身,問:「你給他找的衣裳?」

    啟一頷首,道:「子熹少爺說,您與丁公子身量相當,讓我找來給丁公子換上。」

    葉任圻氣急了,道:「你就非要拿我最喜歡的?」

    李安閑到青和時,夜色正漸漸將疏月湖鋪滿。

    蘇見暘站在甲板上,瞧著葉府的馬車漸行漸遠。

    「蘇公子,怎麼站在這兒吹風?」李安閑問。

    蘇見暘收回視線,道:「李大人。」

    李安閑望著遠日斜沉,只留下細碎斑駁的焦黃蕩漾在湖面。夜像是被風吹來似的,清而透徹。

    「若論江南風光,梵國境內,無能敵白南城處。」

    蘇見暘笑了一聲, 道:「我以為京都風物在李大人眼中,才是絕色。」

    李安閑也笑了,「白南城過於柔媚,沒什麼血性。許是人性也將這座城感染了。」

    斜陽漸漸沉到湖底,一晃神,就已見不到了。

    蘇見暘心裡有些刺痛,他沒有接話。

    「怎麼之前年會,不見你來?」李安閑又問。

    「有葉會長主持大局,蘇某自然落得清閑。」蘇見暘道。

    「不會,是不想見我吧。」李安閑笑道。

    「李大人多心了。蘇某是散漫慣了。」蘇見暘道,「丁晟在上頭等您,我送您上去。」

    李安閑頷首。

    丁晏在陸府賴到酉時才拖著身子緩緩向總督府去。

    陸子熹送他出了府門,到前廳,見葉任圻一人坐在暗處。

    「不點燈?」陸子熹問。

    「不點。我暫時不想見您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葉任圻道。

    話音剛落。

    啟一哼著小曲兒,將燈送來前廳,朝陸子熹道:「我給您拿晚膳。」

    葉任圻將摺扇用力摔在圓桌上。

    啟一聽著這一聲悶響,嚇了一跳。

    「你今日做事,沒一件和我的心意!」葉任圻狠狠道。

    啟一眨了眨眼,十分委屈。

    「不必理他。」陸子熹朝啟一道。

    「丁二公子走了?」葉任圻問。

    陸子熹不答話。

    「你今日怎麼會與葉紳落水的?」葉任圻又問。

    「他醉了。」陸子熹道。

    葉任圻沉默片刻,又道:「也是,醉著總比醒著好。這些年,他也辛苦了。報應不爽啊。對了,紀炎德講,他明日就隨文賢去京都了,文賢怎麼走得這麼急?年會都沒結束。」

    「再不走,怕走不了。」陸子熹道。

    葉任圻歪著頭,瞧著陸子熹,將茶遞給他。

    「阮西戰事愈演愈烈,雖不至於使白南城陷落,但若局勢失控,自然要封鎖道路,今年年會已冷清許多。」陸子熹接著道。

    「唉。不然我們也走吧。」葉任圻道。

    「能去哪兒。」陸子熹有些好笑。

    「不過,那老爺子從前也算精明能幹,對舅舅又崇敬有加,我沒想過他會做這樣的事。如今這情形,怕更難要他與矞安藥局同心了。」葉任圻道。

    陸子熹喝著茶,不再開口。

    從這裡望著陸府各處,都顯得空落落的。

    只有風流竄四處。

    他並不介意文賢的一次背叛,或者多次背叛。

    也不介意他是像其他叔伯那樣做個明白幹脆的了斷,還是偷偷摸摸。

    商人聚力,靠的是財富。誰也不會一直守著矞安藥局。

    「他老了,要為家族的未來做打算。」陸子熹放下茶。

    「哥,你對他太心軟了。」葉任圻道。

    陸子熹忽然想起十六年前,白南城破的前一月。文賢沒有回京都,也沒迴文府。在陸府每日與父親議事、飲酒、賞花。

    那個時候文賢意氣風發。

    他像是已經融進了陸家人的生活。

    並不是心軟。

    只是想給過去的年月一個交代。那些不得已或主動離開的人,今後聚與散都罷了,但留點體面,留點餘地。

    「我要紀炎德跟他去,他就知道這些事兒,我已然知曉。他再想挪用文豐館的銀錢,我自然不會放過。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陸子熹道。

    「唉,為了那麼個不爭氣的兒子,斷了跟陸家的情誼,當真不劃算。」葉任圻道。

    陸子熹垂下頭,風越來越大,吹得他,渾身冰冷。

    他想起葉紳那雙紅腫的眼睛。

    「我們遲早會為了誰與這世間的規則相悖。沒什麼劃算不劃算。」陸子熹道。

    啟一將晚膳端上桌,朝陸子熹道:「少爺,辛公子來了,他說聽說您落水,來探望的。」

    「請他進來。」陸子熹道。

    他邊說著,邊搶過葉任圻手中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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