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寒最近心情不好，這是周圍的人都清楚的，公司的中上層員工稍微了解點內情，知道和段助理被「借走」有關，所以沒有多少人抱怨。知道沈若寒心情不好的還有張耀倫，這一趕上周日，他就跑沈若寒家裡去了。

「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啊？」張耀倫聳聳肩，撇著嘴看著沈若寒，「該不會你金屋藏嬌了，怕被我發現吧？」

沈若寒懶得回答，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沈若寒到底還是把門口的位置讓開，放張耀倫進來了。

「喝什麼。」

「橙汁。」

「沒有。」

「那可樂。」

「沒有。」

「那你有什麼？」

沈若寒扔過一瓶礦泉水，面無表情，「礦泉水。」

「……你可真行。」張耀倫認識沈若寒這麼多年了，自然知道沈若寒的性格，反正他自己也不挑，擰開瓶蓋就喝了一口，整個人躺在沙發上，「嘿，知道我來幹什麼嗎？」

「有話快說。」

「……得，我就不該多這麼一嘴，我說正事兒，老沈啊，沈大總裁，之前我管你借子清你不借，結果轉眼你就把子清借給那個劉局長了，哪邊親哪邊遠啊？」

沈若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低斂著眉眼，「情勢所迫，我們公司要競爭的那塊土地很重要。」

「一塊地而已，你家又不差那點錢，而且那個劉局長好像和趙成浩走的很近，你就不怕他倆早就勾搭上了？」

「就是因為他倆走得近，所以才更要從劉局長那裡入手，趙成浩的公司一直視我們公司為對手，如果那塊土地被他們拿到手，肯定會對我們公司的市場份額造成很大的衝擊。」沈若寒喝了一口茶，看向張耀倫，眼神深沉，「至少禁藥的事情，少不了趙家的參與，這次必須先下手為強。」

張耀倫點點頭，他知道趙家和沈家的恩怨，他也不是個聖母，提前把敵人的計劃扼殺的搖籃里是他們一向的準則。

「行吧，咱們不聊工作了，聊點別的。」張耀倫從沙發上坐起來，臉上的表情有點不懷好意，眼神中透露著八卦的光，「老沈，你和那個林氏集團的千金是怎麼個情況啊？」

「只是點頭之交。」

「點頭之交個屁啊！我看你倆是相見恨晚吧？是不是在我爸的生日會勾搭上的！跟我你還藏著掖著的！咱們這圈子裡可都知道了，說沈氏傳人沈大公子和林氏集團的千金打得火熱，優質Alpha和優質Omega，他們了都說你們倆般配。你倆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啊？」

沈若寒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你們聽誰說的？」

「聽誰說的？」張耀倫嘰咕了一下眼睛，撓撓頭，「那我哪知道啊，一個傳一個唄，估計有誰看見你和那個林氏千金在一塊了。」

「……只是不算討厭，目前還沒有別的想法和打算。」

「我的天……那也就是說你倆真的有一腿？！可以啊老沈，你終於在三十歲之前情竇初開了，我還以為你得打一輩子光棍兒呢！誒誒，子清知不知道啊，該不會我是最後知道的吧？！我去，你們倆也太不夠意思了！等我見他面，必須得好好說道說道。」

沈若寒在聽到段子清名字的時候，心頭微不可查的一顫，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和林曉雅這件事知道的人能有多少。」

「那可多了去了，你這家世，這基因，這能力，這長相，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和你有一腿，你這一下子脫單了，圈子裡都傳爆了。」張耀倫從沙發上站起來，打量著沈若寒的家，「對了，幹爸幹媽好像也知道了，你不回去和他們說一聲？」

「我爸媽知道了？」

「嗯，昨天還打電話問了，不然我能今天就來嗎？」張耀倫拿起隔斷上的小相框摸了幾下，語氣有點懷念，「若寒，你這家是你自己裝修的？」

「不是，是段助理，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我就說不是你，你才不是這麼溫情懷舊的人。」張耀倫晃晃手中的相框，眼神里充滿了懷念，「這張照片是咱們仨一起參加創業大賽的時候的獲獎照片，現在看著這張照片，還真有點懷念過去了。」

沈若寒從張耀倫手中接過相框，裡面的照片是三個色的合照，他記得當時他們三個照了很多張照片，不過不知道段子清選了這一張擺在屋子裡，這一張的段子清，臉被獎盃擋得只能看見兩個眼睛以上的部位。

「這些照片一看就是子清選的，比你有情調多了。」

隔斷上只擺了三個相框，一個是沈若寒家裡的全家福，一個是沈若寒自己的單人照，還有一個就是沈若寒手裡的這張並稱不上完美的三人合照。

『咚——咚——』

「誰來了？你約了人？」張耀倫把手中的小飾品放回原位，屁顛屁顛地走到門口，「我來開門——子清？正說你呢！快進來！」

「耀倫，你也在啊，」段子清朝著張耀倫笑笑，眼睛都微微眯起，當他看到走近的沈若寒時，表情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淡定，「沈總。」

「有什麼事？」

「我在劉局長那裡的任務已經完成，這是劉局長讓我交給您的文件。」

沈若寒的眼神從段子清的臉上轉移到文件上，看了一會兒，接到手裡，「進來吧。」

「是。」

段子清輕車熟路地換鞋進門，和張耀倫並排坐在沙發上，沈若寒則是坐在側面的單人沙發上，兩腿/交疊，閱讀著手中的文件。

「這份文件你看過了嗎？」

「還沒。」

「現在看看。」

「是。」

段子清拿過文件，和張耀倫一起瀏覽著上面的內容，兩人的表情都有一點微妙。

「你覺得這上面的內容可信嗎？」

段子清微蹙著眉，思索了一會兒，「五成。」

「五成可信，確實，真話假話摻著說才讓人分辨不出來。」沈若寒臉上帶著冷笑，語氣充滿了不屑。

「這什麼意思啊，這土地的招標內定了？」張耀倫晃晃手中的文件，撇著嘴，「那也就是說，趙成浩的機會比你大？」

「不一定，如果他們真的內定了，那麼我的勝率是30%，如果這個是假的，那麼我的勝率是80%」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沈若寒手放在沙發扶手上，輕輕點了幾下，「這個劉局長，有點意思，他現在演的是神鬼無間。」

「神鬼無間？」

「他表面上是中立，但內里卻偏向趙成浩，我最開始是這麼認為的，估計趙成浩也是，不過現在看來，這個人的野心倒是不小。」

段子清推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您是說他現在並不是真心和趙成浩站在一面。」

「這一點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這個劉局長應該就是在尋找更好的合作夥伴，他在提醒我和趙成浩，誰出的利潤多，誰就擁有更多的機會。確實，長袖善舞。」

「那您的意思……」

「這份文件里關於對那塊地的開發主題和目的應該是有一部分可信性，你回去做一個策劃，以防萬一。」

段子清站起來，朝著沈若寒微微欠身，拿起桌上的文件，「是，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

「哎哎哎，子清，等會兒我，我和你一起走。」張耀倫三步並兩步地走到門口，朝著沈若寒擺了擺手，「行了若寒，不用送了，我和子清一起走，對了，你記得給幹爸幹媽打個電話，自己跟他倆解釋一下那事兒！走了啊！」

段子清朝著沈若寒點了點頭，跟在張耀倫身邊往車的方向走。沈若寒看著兩人並肩而行的背影，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