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要表現得像正常人一樣。

尤印裝作記性不好:「記不清了……我沒什麼娛樂活動，就是個書獃子罷了。」還帶了兩聲尬笑，溫和的發冷。

「我爸媽恨不得我是個書獃子，我小時候闖的禍可多了。」向昂還得意起來，想把好玩的分享給大家:「你們想聽嗎？」

「不聽！閉嘴！等著我用球爆你頭。」

江楓已經來到操場，兩三跳躍去旁邊器材室，轉眼拿來了籃球。

「你過來。看誰爆誰頭。」

向昂跑過去，眼看著和江楓搶起球來。

如果一切能逐漸恢復正常固然是好。但尤印推測糟糕的局面很難徹底終結，眼看就要適應一種新的生活形態。

「尤印，來啊！」

不過，總要邁出第一步，需要了解和適應這種周期節奏，按照線性時間往前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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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昂這兩天洗澡的時候照鏡子發現，自己嘴邊的汗毛加重了。不對，不像汗毛。

「那是鬍子。」江楓過來刷牙告訴他。

「什麼？我長鬍子了？」

向昂記得以前國中有男生長鬍子，嘴周圍都是鬍子關公似的，一想到自己即將變成黑猩猩那樣，突然滿臉恐慌。

「你把自己想像成雷神不就行了。」

看那慫樣，江楓嘖嘖搖頭。

向昂沒有說過這些話題:「你怎麼知道我看漫威。」

「你那枕頭總掉下來我踩了好幾腳。」

不打自招，江楓吐了最後一口水，趕忙放好漱口杯，在危險邊緣試探。

「我就說怎麼有腳印！找死啊你！」向昂衝過去把江楓按到在床鋪上，一頓暴打。

向昂沒有在意，這是青春期的特徵吧。鬍子，喉結，聲音也有一點變化，不過，這個子還會長嗎。

比劃了一下，好像才到尤印的眉梢。

向昂絕沒有想到，那個星期日回學校路途中，在公園裡扶起一個摔倒的小男孩。

「謝謝叔叔。」

五雷轟頂，向昂瞠目結舌:「為什麼叫我叔叔？」

「我爸爸說長鬍子的都叫叔叔——」

說完這句話，小男孩快樂地又一邊玩去了，留下向昂在風中凌亂。

尤印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公園碰到向昂，他每個星期回校都經過這兒，常會在這兒坐著看書，寫字，欣賞風景。因為有片湖水，涼風，成堆的荷葉，還有夏日餘味。

向昂看到了尤印，第一反應趕忙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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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原委後，尤印想笑，但忍住了。來到宿舍，放下書包，就他們兩個人。尤印從抽屜拿出剃鬚刀，還有剃鬚膏。

「先用熱水敷臉，再用剃鬚膏，最後用剃鬚刀。懂了嗎。」

「哦哦……」

向昂接過去，走到鏡子前，毛毛躁躁聽從尤印說的過程，手抖隨便颳了第一下，卻不小心被弄出了血。

「嘶……」這個聲音引來了尤印，向昂舉著剃鬚刀傻傻望向他，嘴四周還是白色的泡沫，活像一個聖誕老人。

「這樣，給我。」尤印拿過他手上的剃鬚刀幫他，突然湊近，認真地指導:「刮鬍子是有技巧的，順著一個方向刮下來。」

向昂不敢動，聞著他身上的香草味，可在他抬起眼的時候。

心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