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沉淵連忙行禮，這才接過匣子。

「四皇子不打開看看嗎？」白首玉坐上旁位，倚著手，笑意靨靨，美目盼兮，一襲紅紗垂在地上，被風吹起，晃了千沉淵的心神。

匣上雕著蓮紋，匣身採用樟木，香味撲鼻，卻不刺人，千沉淵坐上主位後才打開匣子，裡面放著字畫，被卷好，印著博文遠的章印。

這和千沉淵的禮一對比，天差地別。

千沉淵把匣子遞給丫鬟，再瞧著白首玉，嬌媚的眼角微翹，見他看過來，白首玉嘴角微抿，露出笑顏，清純與嫵媚結合的完美無瑕。

又把千沉淵看愣了。

可謂是無禮至極。

白首玉竟也不惱，紅鞋輕輕一踏，腳踝白皙看起來盈盈一握，讓千沉淵猛然回神。

討好笑著，心底里卻將白首玉玷污了幾回：「白大人回禮自是我不能比的，博文遠的字畫如今極為難見，讓人佩服不已。」

聽著恭維話，白首玉才摸了摸紅繩，看著丫鬟，嘴裡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下，慢悠悠道：「這可說笑了。」

「白大人可要留下來用飯？」千沉淵把話題一轉，眼底浮浮沉沉的貪慾與惡欲。

膽子大了。

白首玉哪會看不出，在梨園裡待了那麼久，千沉淵用意如何他自是知道的，輕哼一聲，蜿蜒曲折，聽著便讓千沉淵酥了半邊身子，小手輕拂紅衣，半天才說：「廟小，怕是容不得我這尊大佛。」

他來這兒，只是還禮，身子，沒打算交出去。

也只有相聞聲與葉子沅碰過。

白首玉起身，斜眼看去，實打實的嘲諷：「四皇子可得好好想想，我是梨園孌童，還是大司馬。」

千沉淵被羞得臉通紅。

「最後一次，再讓我發現這齷齪的思想，千沉淵，可別怪我不顧相聞聲面子，從這賊船上下去。」走向天井，背影落在千沉淵里也讓人如痴如醉。

好半天，千沉淵才從嘴縫裡嘣出個字：「是。」

白首玉在陳管家的護送下一路走過天井，耳朵還能聽見花園裡那邊的笑聲，那雙杏眼瞧著充滿探究，在陳管家出聲前，終是收回眼神走出四皇子府。

硃紅色的大門關上，白首玉一轉身，看著眼前準備走遠的人，輕聲喊道：「陳元讓。」

相聞聲是餓了。

從典當行里出來去買包子，途經四皇子府。

又見了，兩個人就是死死糾纏在一起。

「白大人。」陳元讓恭敬地行禮，等准了才抬頭。

相聞聲看著白首玉杏眼眯著，紅袖挽了挽，天熱，眼前人難受得很，汗從頸脖滴下流入衣衫里，如羊脂玉般的膚色摻著粉色，讓人看著心猿意馬。

他還是如之前那般。

張嘴想說的話沒說出，最後只吐出頗為無奈的一句話：「小的告退。」

「不急，」輕飄飄的聲音傳來，白首玉掠過相聞聲，踏上鞍台，等進了馬車再從裡面傳出聲音，「上來。」

相聞聲的心猛然跳動。

卻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白首玉美麗的皮囊下，隱藏著多麼惡毒的心。

痛，就連呼吸，都扯著心臟。

「白大人是有什麼事嗎？」相聞聲沒動，也不敢動。

聽聞，白首玉蹙眉，天熱讓他從面上顯出煩躁，嫵媚中平添一抹生氣，紅繩隨著熱風飄蕩：「在別人府前嗑嘮這叫什麼事。車裡有冰盆，上來。」

等話一出，白首玉才奇怪自己為何要解釋。

相聞聲看著紅繩，眼前彷彿出了重影，就穿著一身粗布麻衣，鬼使神差地踏上鞍台，掀開綉著雲紋的布簾，坐上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