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道：「你今晚邀我過來是為了什麼，果真是想我不成？」

白衛凜頓覺尷尬，他此刻無論回答「想」與「不想」，似乎都不是正確的回答，頓了片刻，才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事，要與姑娘......」

沈舟猛然瞪了瞪眼睛，白衛凜立刻改口：「......要與你商量。」

沈舟滿意地一笑：「何事？」

「先前是我思慮不周，與你約在卧房且還是深夜見面，恐會有辱你的清白，思來想去便想邀你前來，另行商量一個妥帖的時間與地點。」白衛凜道。

沈舟眨了眨眼睛，倏地湊近了他幾分，低著聲音問道：「有辱我的清白？莫不是你對我有非分之想，怕自己把持不住？」

白衛凜登時後退，面色窘迫，急忙解釋：「白某絕非那種小人，只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怕棠梨你會遭人非議。所以......不如約在白天，府外某個清白的地點。」

沈舟撤回身子，抱胸輕睨著他，毫不猶豫地拒絕：「白天沒空，府外不安全。」

他雖是穿著女裝蒙著面，但若青天白日之下與白衛凜見面，難保不會被發現端倪。

況且白日在府中的行跡不好隱藏，若是換了女裝偷溜出府，府中人見不到他的人影，早晚要起疑心。

「當真不換麼？」白衛凜似乎還想掙扎一下。

沈舟微微一笑，聲音帶了些嫵媚：「我就想和阿凜你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幽會。」

他說書這麼多年，無論是男子調戲女子，還是女子調戲男子的手段都學盡了，白衛凜根本遭不住他的撩撥，耳廓已經開始發熱。直到沈舟離開，他還沒有緩過來，站在門外吹了許久的冷風。

快要四更天的時候，白衛凜才回了房間躺下，剛過五更便又起床，換上朝服準備入宮去了，根本沒有睡多久。

沈舟卻是心滿意足地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

按著大凌的習俗，人死之後停棺二七十四日，待親友都一一祭拜過了，再下葬入土。

今日正好是常軍師被害的第二個七日。

逝者下葬的頭天晚上，需要家人整夜守靈。常軍師無妻無子，這活兒便被白衛凜主動攬了下來。

沈舟有意跟著一道前去，破天荒地早起焚香沐浴，守在了戰神府門內。白衛凜準備好一切要出門時，便看到了蹲在台階邊下人打扮的沈舟。

他眉頭蹙了蹙，走上前去：「先生為何穿成這樣？」

沈舟道：「喬裝打扮好出門啊。」

「外面危險。」白衛凜語氣有幾分無奈。

沈舟拍了拍自己身上毫不起眼的衣服：「所以我喬裝打扮了啊。」

大概覺得自己英俊的樣貌太過出眾，沈舟又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抹在臉上：「這樣可以了麼？」

白衛凜驚訝地看著他，抬手幫沈舟擦掉臉上的泥土，苦笑不得道：「為什麼非要跟去？」

沈舟自然是真心想要弔唁常軍師，前世沒能保護好他，重生後仍改變不了他被殺的命運，沈舟對此，心中愧疚頗多。

但是如果這麼說了，沈舟無法解釋自己如何會與常軍師認識。前世與今生，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他笑了笑，回答道：「在府里太悶了。」

白衛凜道：「罷了，你便跟著去吧，但一定要寸步不離在我身邊，不能離開半步。」

沈舟一口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