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只填了幾塊綠豆糕，對這具身體而言，還不如兩個大餅來的實用。

馬車前腳剛走，相聞聲後腳又走向那條吃食街，再次經過四皇子府。

眼神陰沉下去：「也不知千沉淵那蠢貨會出什麼餿主意。」

管家早在門口等候，見白首玉便急忙迎上來，作揖：「白大人，小司馬來了。」

白首玉猛然皺眉，一股不安從心中升起，直讓他渾身冷汗，紅唇輕啟：「你可見小司馬來時，備禮了嗎？」

聽到這話，管家又連忙說：「備了，還特意從後門來的。」

硃紅色的門被推開，露出白府內僕人來來往往的景象，繁華落盡，低頭行事不敢多言，又蒼涼無比。

「我也告訴了小司馬大人不在府，可今日小司馬不知怎得，硬要等大人回來。」隨著白首玉腳程加快，管家也快速跟在身後，把知道的信息都說出來。

小司馬，兵部侍郎，從二品，掌全國武官選用和兵籍、軍令之政，今天就像賴子一樣待在白府，這讓白首玉心中的不安愈發放大。

偏廳，江少游正端起茶盞，把蓋掀開，輕吹，聽聞腳步聲，抬眼看去，入眼一襲紅衣，精緻的容顏，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相聞聲的心尖人兒。

收斂心中所有的驚訝，一把年紀的他經歷了大風大浪，在相聞聲手下苟活，自是什麼都依仗相聞聲，對他而言，不過是換個主子罷了。

「白大人。」江少游放下茶盞，微微行禮，連起都未起，能讓他有動作的，除了皇帝、相聞聲，就只有三省了，白首玉還沒有這資格。

白首玉不喜歡和老狐狸打交道，坐在主位上，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柳眉一蹙，雙眼一閉，眼不見心不煩：「小司馬可有什麼事？」

江少游不由笑了。

看，這就是相聞聲和白首玉的差距。

相聞聲一向直呼其名，只有眾人面前才給幾分薄面，白首玉卻是私下也叫官名。

「相大人離世半月，也不知埋何處了，多方打聽都不知，前來拜訪便想問問，好去祭拜。」江少游不像千沉淵那般，匆忙來開口就要站隊，巴不得相聞聲去死一樣。

這要是相聞聲沒死，千沉淵能被相聞聲找個名頭隨意打入大牢，翻來覆去地用刑。

白首玉緩一會兒好多了，睜開眼，笑靨如花，嬌艷欲滴的笑容勾人心魄，又藏著消失已久的清純，好似天真無邪，隨意道：「不記得了，要不小司馬去亂葬崗找找？」

眯著眼，旁邊擺了冰盆，愜意得很，斜眼瞧著江少游，眼中人黑髮中摻著白絲，約莫四十，比起千沉淵那蠢貨，江少游在大事上精明的像老鼠聞到油，狡猾又貪婪。

「白大人真會說笑，你我皆知相大人為民造福，定會有許多人前往祭拜，不可能每個人都這樣的說辭吧。」江少游被白首玉的話咽住，又繼續樂呵著，只道了這話出來。

白首玉眉目冷然，紅袖一揮，手輕輕搭在腿上：「我真把你口中為民造福的相大人丟亂葬崗了，現在去找，可遲了，估計那一身好綢緞都被百姓扒光了。」

「小司馬既然不信相聞聲沒了，又何必備禮上門。」

「相府早改名兒了。」白首玉的目光徹底冷下來，饒是如此，也好似冰美人，紅唇微翹，睫毛撲閃像展翅飛翔的蝴蝶，整個人在那兒，就好比如神。

他在提醒江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