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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他總是冷冰冰

      「師尊,我想吃烤山藥。」   「吃,吃大塊的,兩塊夠嗎?」   「夠,謝謝師尊,師尊真好。」   ————————————————   郁孤是個倒霉蛋,有多倒霉呢,十八歲以前連個名字都沒有,被人叫成丑狗兒。   長相醜陋,人見人踩。   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被人揍一頓。   沒辦法,因為這是個看臉的世界(๑•́ωก̀๑)。   直到有一天,有那麼一天,有一個長得好看,想不開的男人收養了他。   那個男人叫輕江水,他讓他管自己叫做:師父。   我見師父冷冰冰,師父瞅我丑唧唧。   何必在一起,互相為難呢?   長得丑,活得確實久,有人平白無故對你好,一定是有所圖。   但郁孤實在沒能明白,他那個冷冰冰的師父圖他什麼呢?圖他丑得連鬼都怕嗎?   「師父,你為什麼總是不開心?」   「我沒有……」   「那你笑一下。」   師父:(›´ω`‹)笑   「師父,你那不是笑。」   「我笑了!!(ノ=Д=)ノ┻━┻」   論一個無論怎麼笑,都會被小徒弟吐槽的師父,有多麼_(._.)_。

    第二十二章:雲階月 容華 前傳

    小說: 師父他總是冷冰冰 作者:苏家寡人 字數:2613 更新時間:2020-04-22 07:06:09

    很久以前。

    容華剛剛下台,臉上的妝都沒得空洗,呼吸猶熱,抖了抖自己戲服上的水袖,匆匆一瞥,鼓點聲又響,垂柳搖,海棠伸……紅牆黃瓦,花落漫天飛,雲階月坐在海棠樹下一隅,湖藍衣衫,賦閑而坐,斟酒入了翡翠杯。

    容華悄聲走到雲階月身邊,雲階月卻轉身對他伸出手,一時間落英繽紛,良辰美景。

    容華淺淺笑,低頭說道:「我不敢勞駕王爺。」

    雲階月微微眯眼,而後端起酒杯輕輕飲了一口:「既然不敢勞駕,還不坐下?難不成要我三請三邀?」

    容華耳尖有些癢,坐在雲階月身後。幾案獸爐裊裊白煙,徐徐散著,容華偷偷看著雲階月的背影,想拉一拉他的袖口。

    「容郎怎麼坐到那去了?」皇上開口問他。

    容華這才發覺,最後一齣戲唱完了,不由喉嚨幹啞,臉上燒著一層淡淡的紅。

    大王爺有意笑他:「我瞧著容郎今日上的妝,不好。」

    「哦?」皇上一笑:「你說說,怎麼不好?」

    「有些……有些……」大王爺琢磨著,板上釘釘,笑著道:「畫得太濃了。」

    引得皇上龍心大悅,笑:「容郎,過來,讓朕瞧瞧。」

    容華臉色微微變了,只淡淡要說是,正要起身,先開口的是玲貴妃,千嬌百媚的一眼朝皇上看過去:「皇上可不許這樣,連我的妝都沒看過,只想著容郎。」

    她正得寵,說什麼都不算錯。

    皇上笑著和她逗了兩句。

    雲階月卻忽然開口:「胭脂濃淡,要近邊的人去看,本王看了,覺得正好。」

    皇上頓了頓。

    大王爺似乎沒什麼眼力見,問:「是近邊人?還是枕邊人吶?」

    雲階月只又倒了一杯酒。

    「賜花!」內監細細的嗓,扯開了。

    眾人起身,謝過皇恩。

    「水月,今日的花好看,朕也賜你一朵。」皇上若有所思,拿起一朵簪花,賜給了容華的同門師兄。

    一旦賜花,就是宮中的人了。

    皇上又瞧向容華。

    容華的臉,不受控制的一白。

    眾人皆只得金絲縷出的簪花,唯有雲階月,手中得到的是一枝牡丹。

    千花百卉不成妍。

    天子的心,從來都是偏愛的。

    雲階月笑著把手中的牡丹,插`進容華的鬢角,容華不可置信的看他,卻一瞬間迸出嬌艷過牡丹的春色,他朱唇未啟,卻見眾人屏氣凝神,噤若寒蟬。

    容華看見雲階月對他笑,也看見皇上冷漠,端坐著,像一尊無情的神像。

    帝王之愛,可以允許兒子胡鬧,卻絕容不得他看上的人,被別人奪走。

    容華安靜的低下頭。

    過了幾日,皇上有意給雲階月指婚,容華想,皇上對雲階月是真的好,他不會讓雲階月拒絕他,因為但凡拒絕天子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要進王府的女人,是個極好的姑娘,叫秀秀。

    明艷的,像那天垂在雲階月發上的那枝海棠。

    秀秀說:你帶著我走走吧,你是我的夫,我註定要跟著你的。

    雲階月蹙眉不語,他沉默,最後他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隔日,容華見秀秀哭腫了眼睛。

    容華對雲階月說:「你娶她吧,明媒正娶。我可以給你做小,哪怕沒名沒分……」

    雲階月從沒發過那麼大的火,摔裂了一塊上好的硯台,四分五裂。

    容華蹲下去撿,去拾,他在心裡說:你怎麼不懂呢?

    你的父親,是天子。天下都是他的,他想要一個戲子死去,比射穿一隻鳥的胸膛還要簡單。

    而你,我的王爺。容華想,你是他的兒子,將來這個天下也會是你的,等你有了整個天下,就會忘記小小的容華。

    容華站起來,雲階月望著他,淡淡對他說:「你給我滾。」

    容華低頭,抱著碎了的硯台邁出門檻,淚滾滾向下。

    次日,雲階月真的帶秀秀出去了,不知為何,也帶上了容華。

    街上小販,販瓜果,販菜蔬,熱鬧的很,秀秀從沒見過,新奇的望來望去,雲階月在她身邊,慢慢的跟著。

    容華在後,望著他們,宛如一對璧人。

    「王爺,這個真漂亮。」秀秀拿起一塊玉牌,雙魚相對,很吉利。

    「你喜歡,就買下吧。」雲階月淡然,沒什麼情緒。

    秀秀內斂的一笑,羞紅了臉。

    雲階月卻突然說:「容華,你來。」

    容華走過去,在他身後。

    雲階月握住他的手,容華一愣,雲階月卻說:「你挑,我送一個給你。」

    他的手指修長,手又那麼暖。容華輕輕笑了笑,選了一隻小老虎。

    「哥哥,你選的真好看。」秀秀對他笑,又輕輕湊近容華,滿是天真:「我不介意你給他做小,王爺那樣好,那樣的天潢貴胄,以後我的姐姐妹妹怕是要成群嘍。」

    容華慢慢眨了一下眼,如墜冰窖。

    「這個好。」雲階月輕輕蹙眉,有些笨的往他髮髻里插一支簪子,看容華突地掉下淚來,不由方寸大亂,慌手慌腳:「弄疼你了?」

    容華喜極而泣似的搖搖頭,問他:「好看嗎?」

    雲階月認真且溫柔,一如初見:「好看。」

    容華心碎著笑出來。

    雲階月卻偷偷捏了他的手,在他耳邊說:「歲歲年年,長相廝守。」

    秀秀將他們擠開,笑著對容華說:「哥哥,我們比比玉牌的大小。」

    她說著,湊過來,玎璫一聲響。

    容華手裡的小老虎碎了。

    對於一個迷信的人來說,這是多麼的不吉利。

    雲階月的臉色很難看。

    容華只是默默攥緊了手。

    翌日,雲階月尋來一對鈴鐺,逗著容華開心,容華接過,愛惜的看著。

    雲階月說:「賣給我的人說,此物和我有緣,可我只想到你,便借花獻佛。希望它護你,平平安安。」

    容華笑了笑沒接話。

    「對了。」雲階月似乎也是不大信的,笑了一聲:「那人跟我說,此物名:東皇鍾。」

    東皇鍾,萬壽無疆。哪怕所隔萬里,總能邂逅,總能相遇。

    容華把它帶到身上,日夜不離。

    直到水月來了,水月是容華的師兄,可同是伶俜,沒有根的。水月哭著,把藥丸推到容華手上:「你試試,你試試……」

    「師兄……」容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輕輕說:「人死總不能復生的。」

    水月不聽,哭著:「我聽皇上說,說這個藥……能讓人長生不老,這是我偷偷拿來的,你試試……試試」

    容華想,長生不老有什麼好的呢,他連現在都掌握不了,難道未來,長長久久的活著,就能活得很好嗎?

    何況,雲階月不在他身邊,又有什麼意思呢?

    毒酒穿腸,容華笑著說:「師兄,你回去吧,好交差了,回去吧,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

    嘴角慢慢涎下紅色的血。

    雲階月趕回來了,他那樣的怕,抱住容華,下巴輕輕抵在容華的眉心,痛不欲生,緊緊攥著容華的手。

    容華雙眼漸漸失神,他說:「王爺,你回來啦?真好……你聽我說……你把牡丹贈給我時,我真的好開心,一生當中從沒有那麼開心過……」

    容華靠在他懷裡,嗚嗚地哭了:「階月,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王爺……」

    雲階月輕輕摟住他,說:別怕,我會去找你。

    真的?容華沒有力氣睜眼了。

    雲階月含下那枚藥丸,捏住容華的下巴,生之前的最後一個吻。

    雲階月看著容華咽下去,凄愴的笑了,對他點點頭:「真的,只是我之前說,你都不信,現在好啦,這些都要變成真的了,我對你,生死不棄。」

    容華連最後一點力氣都用完了,油盡燈枯……慢慢說:「怎……怎麼會呢?你要好好活著……享榮華富貴。」

    雲階月抱著他,像是要把容華嵌在自己骨頭裡。

    「王爺……我有點困,我想睡一會。」

    良久,傳來雲階月壓抑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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