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多事情並不是堅持下來，就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任胥在寒風裡等廖堇恆等了半個小時，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才讓醫生扶著他走進去。

醫生叫姜湉，他主要是在國企單位做醫藥研究工作。他在12月份初完成了一個項目，所以單位特批假。他回來也不閑著，帶了部分數據以及樣品回來，自己弄了個實驗室做研究，還挪出來一部分空間用來做診所。

來病人的時候，可以相對地放鬆放鬆。

姜湉對任胥說：「你跟剛才那位，差距太大。」

任胥笑了，「他們都這麼說。」凡是知道他和廖堇恆的關係的，一開始都會勸他不要放棄，後來是見著他倔得要死，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我很努力地去追他的步伐，只希望有一天，能站在他看得到的位置。」能站在被廖堇恆放在心裡的那個位置上。

心裡面的憧憬和慾望，在這雙桃花似的明眸中泛著動人的光芒。姜湉彷彿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

後來真的到了那一天，發現其實那個人在心裡也不是那麼重要，他要做的，還有很多很多。

任胥身上有自己曾經的影子。於是對著任胥也親近了些，在點滴打完的時候，他還留人過夜。

任胥拒絕了他的好意，只是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走之前，姜湉不忘叮囑，要他到家了給自己發個信息。

被廖堇恆背著一路走來，任胥只覺得這段路太短，可當他自己走回去的時候，卻覺得這路好像怎麼都走不到盡頭。

腦子裡儘是白天廖堇恆發狠將冷水澆在他身上的場景。

冷酷無情的神情像是晚上的寒風，吹進身體是剔骨的疼。末了，又笑著搖頭，將這些不愉快硬生生地抹去，去回想著廖堇恆拿他無可奈何順著他的樣子。

這麼一路胡思亂想著，十多分鐘就到了家。前院的燈是亮著的，彷彿就是在等他回來一樣。耀眼的光芒像是一束暖陽，照進任胥心裡，融化了心裡面那點冰霜。

廖堇恆應該睡了。

任胥小心地關了門，腳步放得很輕。就在他走到了廖堇恆卧室門前的時候，廖堇恆打開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任胥，我們聊聊。」

廖堇恆已經換上了居家睡衣，腰帶松鬆散散的，前胸大塊漂亮的肌膚都露在外面。他站在燈光里，暖黃色的光柔化了他冷峻的面容，看著竟帶著些許溫柔。

只是這句話透露出來的壓迫感，令任胥透不過氣。

聽著這語氣，他就知道廖堇恆要找他聊什麼。於是嘴角的笑意消失得幹幹凈凈，他緊張地看著廖堇恆，搖頭：「我頭暈，我不想聊。」

他低頭，想從廖堇恆身邊走過去。

廖堇恆拉住了他，聲音里已經沒有了任何感情，「任胥，你這樣會讓我很難辦。」

任胥裝作沒聽到，他掙扎，掙不脫，便索性反手抱住了廖堇恆，「廖先生，你知道我性子很惡劣，這麼一晚上耗著，你也不見得能得到什麼好處，還不如放我回去，讓我好好睡一覺。」

廖堇恆皺著眉放開了他，而後走進了房間，砰地一聲就把門甩上了，隔斷了那段暖暖的光。

自以為說出這些話輕輕鬆鬆的，可當人走後，任胥才發覺自己身上早已冒出了一層虛汗。

他進了自己的卧室，把身體都埋進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