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傷春悲秋啦。我的小燁兒，不要總想這些有的沒的，成仙了就好好玩，成妖了也好好浪。活著嘛，做人做鬼做仙做妖，其實都一樣，有今朝沒明日，開心最重要。你可千萬別和你師尊學。」白止難得對穆昀說幾句正經話。

「我師尊？」穆昀聽見微愣，轉念一想問：「話說這清嵐鎮，以前都住了些什麼人？雲崖宮裡的各位姐姐從來不告訴我，為什麼師尊每隔三五年就要回來一次？」

「清嵐鎮？大概現在也只有你師尊記得這個地方了。」白止聳肩一笑，頓了頓才輕嘆道：「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畢竟我不過是神母娘娘門下的一個末排弟子罷了，當年發生的許多事情，我都沒有親身經歷過。」

「只是偶然聽見同門說過一兩次，那個地方曾經也很熱鬧。似乎是你師尊年輕時候的一個好友，為某些流離失所之人，所建立起的一處世外桃源。」

「然後呢？」穆昀繼續問。

「聽說後來是天降了一把大火，把那些人都燒死了，包括你師尊的朋友。」白止低聲回答，「之後你師尊在小鎮周圍設了結界，就再也沒有人住進去了。」

「什麼意思？是誰殺的他們？」穆昀有些沒聽明白。師尊的朋友，怎麼可能會被一把大火平白燒死？

「我不知道。」白止只是搖頭。

「等一下，既然是死了，難道沒有投入輪迴嗎？為什麼師尊一定要來這裡吊念？」穆昀問。

「九幽冥司，也未必能主管一切生死。有些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會有輪迴，或許有，我們也不知道。」白止幽幽回答。

「那你知道師尊為那些人報仇了嗎？」穆昀又問。

「說了不清楚！」白止有些不耐煩地側頭看了穆昀一眼，繼續說：「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問這麼多幹嘛？」

「呃……我除了還是個處，哪裡像小孩子了？有什麼是我不能問的嗎？」穆昀不服氣道。

「是呀，不過光是這一點就夠了。小娃娃！」白止居然還為老不尊地對穆昀做了個鬼臉。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我回去問沈默師兄。」穆昀道。

「果然是個傻娃娃，連我都不清楚的事情，你師兄又怎麼會知道？」

「那我就去花神殿問雪梔姐姐，她最得長輩寵愛，幾大上神獨寵，肯定知道一點小道消息。」

「怎麼就你多事？」白止無奈，擺了擺手說：「去問去問，問出來算你厲害。別礙著我幫你師尊摘花了！」

「剛才還不是你硬拉我過來的……」穆昀這才悻悻閉上了嘴，不再無聊岔話。

然後看著白止雙手懷抱著整整一大捧的海棠花，轉身往山下走去。

穆昀以前聽白止說過，最早有清嵐鎮的時候，就有這一片海棠林了，大抵亦是師尊的那個朋友栽下的。

這千萬年過去，師尊依舊差人把這一片海棠林照料得很好。花開葉茂，海棠正香，師尊的那些朋友，應該也會很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