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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酒如故

    一個關於九重天上三殿下兼月下仙人下凡歷劫遇到一群好朋友,一路上遇到各種妖人鬼怪的故事。 輕鬆小文,後期有小虐,HE結局。 一個蘿蔔一個坑,我們拒絕多角戀! 好朋友們的日常,我們不拯救世界,世界自會來拯救我們。 一個腹黑體弱的富家公子,一個挖人牆角的臉盲族長,一個偽禁慾的絕色道長。 一個被養成的無知小妖,一個專爬牆頭的怕鬼女俠,一個養在深閨的假正經小姐。 基本上一章一個故事。

    第八章 神出鬼沒的侍從們

    小說: 陳酒如故 作者:阿代代 字數:12558 更新時間:2019-04-25 19:49:29

    第八章 神出鬼沒的侍從們

    由曇好九皋和春祚三人輪流駕車,奇怪的是兩人駕車的時候另外一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有狐念洍一路上不知道找了幾次,都沒找到那人去哪兒了。

    一行人來在車上又是聊天又是打鬧的,熱鬧愉悅得很。

    特別是有狐念洍和陸良辰,吵吵鬧鬧的把陸三默的老底都掀了遍。彌酒酒也時不時的插幾句話逗得眾人忍俊不禁。 

    只有陸三默…… 

    萬年死人臉。

    每當這個時候有狐念洍就喜歡不知死活地撩他。

    「我說陸家小哥哥,你莫不是聽力不好吧?或是小時候生過病,導致你這俊俏的臉龐做不了任何錶情呀?還是天生有缺陷,本就不會笑呢?怎麼無論我們說什麼,你怎都不講話也不笑也不生氣呢?嘖嘖…… 真叫奴家好生為你擔心啊。」 

    有狐念洍剛一伸出手撫過他的臉,陸三默立馬皺眉閃開,「姑娘自重。」

    「呵呵呵呵……」 有狐念洍笑得開心,但似乎還是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他,於是又繼續說:「小哥哥呀,為何陸小哥叫做良辰這般好聽的名字,而你卻叫了個什麼一默?」

    言罷還托著下巴故作疑惑。

    「不是三默嗎美人姐姐?」 彌酒酒不解的歪頭問她,也順便瞅了瞅大家的臉色,卻見他們神情各異於是更加不解了。

    難道自己問的有哪裡不對嗎?

    有狐念洍掩嘴嬌笑道:「喲,瞧我這記性。若不是酒酒妹子提醒,奴家還真記錯了呢。欸…… 大概是這『三默』二字太過普通無艷,才叫奴家始終記不住,倒顯得我不重視小哥哥你。」

    有狐念洍冷嘲熱諷得這麼明顯,連不諳世事的彌酒酒都聽懂了,笑倒在有狐的懷裡。

    可惜陸三默還是不為所動,坐在陸良辰邊上閉目養神。

    她一手輕拍著彌酒酒的背,另一隻手肘撐在車廂內橫出的木檯子上托住自己明媚淺笑的臉,「若是小哥哥你按著套路來,或許奴家還記得住。」

    「什麼套路?」 顧有阿也忍不住搭話。

    「你們看啊,陸家哥哥叫做良辰,按套路來小哥哥應該叫做美景才對呀,雖然聽著女氣了些…… 可是這才是對的套路,可不比三默好記多了。」 有狐念洍故意強調了「女氣」這個詞。

    陸三默睜開眼睛瞥了瞥這三個姑娘努力憋笑的樣子,終於不再只是木頭臉了。

    看出陸三默尷尬卻故作鎮定的陸良辰笑得最開心,一隻手隨意搭在有狐的肩上,眉飛色舞著說道:「那你們可知道我為什麼叫他『三默』嗎?」

    「難道不是因為他本來就叫『陸三默』嗎?」

    「當然不是!」

    「那我們不知道,良辰哥哥快說說。」 彌酒酒果然是最好的談天對象,永遠不怕這天聊不下去。

    不過對於這個問題,大家也都很好奇,紛紛側目相聽。

    陳故和顧有阿二人都看到了他搭在有狐肩上的手臂,又都默默將眼睛移向陸良辰那張表情豐富的臉。

    「他呀小時候皮得很呢。所以老被長輩們罰跪罰抄寫什麼的。有一次還誑我去偷看小姑娘洗澡,我那時候怕被罰不敢去。可三默嘲笑了我一番後自己去了,還拿蛇嚇那些女娃娃們。」

    陸三默尷尬的咳了兩聲,「胡言亂語…… 我怎不記得……」

    陸良辰哈哈大笑,「因為你那時還太小啊! ……後來三默就被長老們送去了仙山修行。聽長老們說三默剛到那兒是還是皮得很,還老想著要回家,幾次還沒等溜出山門就被抓了回來。好像有一次還被罰抄了整整一個月的門規和三默箴言,不帶停的。不知道他是不是被罰多了怕了。居然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家裡的長輩們都很奇怪他怎麼變這樣了,都說肯定是抄多了門規和三默箴言的關係。所以三默的師父將他的道號改成了『三默』,再加上他對比之下更加排斥我喊他原來的名字。接著他發現反抗沒用,就默然接受了。」 

    陸良辰說到激動處幾次起身手舞足蹈,可他身材偏又高大,大家生怕他一高興把車頂給撞破了。

    「哈哈哈,原來三默哥哥小時候居然是這樣的。」

    跟現在可一點兒也不一樣。

    「喲,小哥哥你現在這般害羞莫不是裝出來來,小時候就敢偷看姑娘家洗浴。現在奴家只是碰一碰你就這樣反應過激,也不知是不是看了太多姑娘家,覺得奴家根本不值一看呢?」 有狐念洍故意掩面作抽泣狀,然後抽著抽著就和陸良辰一道笑開了。全然不顧陸三默漸漸鐵青的臉。

    彌酒酒也跟著傻笑。她聽不大懂,但是看美人姐姐和良辰哥哥笑得那麼開心那這應該是件很好笑的事吧。

    「……」

    陸三默十分後悔他先前為什麼忍住衝動沒毒啞了他倆,額角隱隱有青筋突起。

    「所以三默哥哥原來到底是叫什麼呀?」

    「啊對對對!」 有狐念洍也附和。

    「他叫…… 唔唔……」

    原來是一直尷尬得坐立不安的陸三默突然發難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隻則拿劍柄抵住了陸良辰的下顎。

    惡狠狠地威脅道:「你要是敢說我就殺了你!」

    「……」

    眾人都是嚇了一大跳。

    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動起劍來了。

    「聽到沒有?」

    「唔唔……」 陸良辰忙不迭點頭。

    「……」

    陸三默默然收回長劍。

    「……那我們說點別的啊! 別的也好玩!」 見陸三默收回了長劍,陸良辰趁機繼續激動地給他們講。

    「什麼什麼?!」 彌酒酒對人間的一切都非常感興趣,包括陸三默的這些童年小破事兒。

    「呵呵,我們酒酒妹子怎麼這麼好奇啊?」 有狐念洍笑得揶揄。

    其實她只是為了看陸三默和彌酒酒尷尬的表情,結果沒想到這二人,一個沒有表情,一個聽不懂。

    「我…… 我就是想知道嘛,良辰哥哥你快說呀!」

    「告訴你們哦,以前我們家三默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偷別人家曬在外面尿了褲子的包襠褲然後去笑話他的那些小夥伴。或者偷偷弄濕別人的褲子,非說人家尿褲子了…… 你們說缺不缺德? 而且他小時候膽子特別小,經常到了睡覺時間就抱著被子來找我。結果我有一天早上起來看他坐在床上一臉怨念,後來才知道他昨夜叫不醒我也不敢一人去茅房就尿了褲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陸良辰還沒說完就先把自己逗樂了,一手搭著有狐念洍,一手摟著陸三默,笑了個前仰後伏。

    「哈哈哈…… 三默哥哥原來你小時候也幹壞事啊,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是這麼正經的樣子呢。」 這個彌酒酒聽懂了,「而且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狐念洍也是樂得不行。

    此時陸三默的臉已經黑得跟前面拉車的黑馬的鬃毛似的,「陸良辰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毒啞你。」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看著人高馬大器宇軒昂的陸良辰,此刻卻是立刻嬉皮笑臉的討饒。

    陸三默給了他一記白眼。

    「……我休息一下,晚點再說!」 陸良辰將眼睛眯成一條線,此時在他這張臉上分外和諧。頗有點老謀深算的意思。

    陸三默:「……」

    一個人如果臉皮太厚你有什麼辦法。

    「酒酒妹子,我跟你說啊,我這裡還有好多我們家三默小時候的糗事,我以後慢慢說給你聽蛤。」

    陸良辰又突然拍拍她的肩膀,「我們家三默雖然小時候跟個皮猴似的,可是現在俊俏又穩重,以後一定是個好夫婿,你說是吧酒酒妹子。還有你看看我們家三默這張臉! 這以後生出來的孩子不用擔心是男娃娃還是女娃娃,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說到興起時幾次站起身來,無奈被有限的車頂高度逼回了座位。

    眾人聽著聽著便越發覺得陸良辰這話似乎哪裡不妥,聽著倒像是小販在說服客人買什麼東西似的。

    「嗯!」 彌酒酒倒是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還用力的點了點頭,「三默哥哥的孩子一定會很漂亮! 如果是跟美人姐姐一起生的話,那肯定更漂亮!」

    彌酒酒這話一出嚇得陸三默的眼皮都不聽使喚了,連著抽筋跳了好幾下。

    有狐念洍卻是「呵呵呵」的笑得更開心了,還衝陸三默飛了個媚眼,「奴家可是願意得很,只怕小哥哥嫌棄奴家呢。」

    於是陸三默的眼皮抽筋得更厲害了。

    經過彌酒酒這麼一說,陸良辰不禁也上下打量起二人來,然後突然覺得自家弟弟和有狐姑娘倒也很是般配的嘛。酒酒妹子和有狐妹子都很是不錯,只是不知道三默這小子喜歡哪一型的。欸,真是讓人揪心……

    「三默兄確實是陳某所見男子中的第一人。」 陳故點頭稱是。

    「怕是連女子都要自愧不如。」 顧有阿也如是說。

    「嗯! 我也覺得三默哥哥長得好好看! 跟美人姐姐一樣是個大美人! 唔……可以叫做美人哥哥啊!」

    「……」 陸三默的臉又是一黑。

    陳故和顧有阿皆是莞爾,忙開口緩和:「酒酒姑娘,『美人』這詞只怕陸二公子不願接受啊。」

    「啊?是這樣嘛…… 那好吧…… 那還是叫三默哥哥就好。」 其實她覺得美人哥哥也很好聽啊。

    「美人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額。」 陸良辰笑得正開懷,被陸三默一個眼神噎住,委屈道:「我就笑笑,你做什麼生氣。」

    這臉變得委實快。

    「陸良辰,你再說一句。以後你要是再迷途,休想我去接你!」

    「……」

    這一招似乎很管用,陸良辰剛張了張嘴又憋了回去。

    那委屈的小眼神連彌酒酒看了都覺得他小可憐的。

    吵鬧歡語雖然緩解了一部分的旅途艱辛,但一路的顛顛顛顛暈暈暈暈還是磨光了大家的體力。

    幾人靠在馬車暖和的內壁上閉目養神。

    陸良辰雖然睡得不安穩,時不時皺個眉側個身什麼的,但也算睡著了。

    而顧有阿,陳故也很窩心的給她墊了個大軟墊子在身側可以讓她倚著睡得舒服些。

    彌酒酒則躺在有狐念洍的腿上睡得正酣。

    也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嘴角是微微翹起的,還不時吧唧幾下嘴。

    此刻的有狐念洍卻還清醒著,一雙美目在眾人身上來迴流轉。

    此去一路禍福難料,而自己想知道的,想見到的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的結果。這些個新遇見的人從不同的地方而來,似乎各有各的故事和隱情。

    比如說這個顧家小姐,看著嬌滴滴溫溫柔柔的,實則內心孤傲難以親近,但此次卻執意跟著大家一同出行。原本她以為是這顧小姐是怕自家未婚夫被人拐跑,可這幾天看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那究竟是何緣由讓她這麼堅持要來呢。

    這個陳家小公子也是,病怏怏的。長相斯文身子單薄,可實際上卻一手撐起了整個陳家的生意,照理說他這個年紀還這麼有家底的公子哥兒多多少少都有些讓人看不慣的臭毛病。

    可這幾天下來,連她心眼這麼小的人都挑不出毛病來,只能說他的好。

    對事細心周全,對人溫良謙和。

    連他身邊這幾個隨從護衛也是對他從心到身的服帖,忠誠不二的樣子。

    外頭把他傳得跟聖人似的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是當一個人太好的時候,你就會忍不住的懷疑這個「好」的真實性。

    有狐念洍自認自己也不能免俗,總覺得這個陳家小哥深藏不露,城府極深。

    但想想也是,想要撐起這麼大一個家族產業,沒點城府和手段怎麼活得下去。而且他似乎總有意無意地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什麼事都是退居在第二線。

    他若真有表面上那麼好,那這個顧家大小姐可真是好大的福氣。

    還有躺在自己腿上的這個小姑娘看著不諳世事可卻膽子奇大,一個姑娘家就敢單獨跟不熟識兩個男子出遠門。

    更何況這個小姑娘居然和陳家小公子是舊識,而當時見的第一面自己居然會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小妹妹產生無緣由的熟悉和親切感。

    再看這兄弟二人,更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兩個人神神秘秘行為古怪。

    第一次和這個陳家小哥見面就立即商定了要去找什麼藥材。好像認識了很久似的,對對方毫不懷疑。

    想到這裡原本輕蹙的淡眉也舒展開來,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又何嘗不是懷有別的目的而才加入到他們之中來的呢。而自己的秘密也是不能為外人道也。

    說到這兄弟二人,有狐念洍真的覺得同根而生怎麼差距就那麼大呢。

    你看這陸良辰總是笑呵呵的,為人也親切圓滑沉穩偉岸,當然某些時候也會突然讓人覺得他到底有沒有腦子可以用來思考,特別是在面對顧家大小姐的時候。

    也太明顯了,有狐念洍都忍不住要為他捏把汗,希望那位陳小哥能一直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寬宏大度。

    還有…… 這個陸三默……

    有狐念洍剛將自己的目光從陸良辰的臉上轉到了陸三默的臉上,卻直接對上了一雙冷漠深沉的眼眸。

    正是陸三默。

    方才在淺眠之中就感覺有人在打量他,一睜眼就正好看到有狐念洍在他們幾人的身上輪著打量。

    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的,莫名其妙得很。

    看到陸三默突然醒來的有狐念洍也是嚇了一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來的,是不是有看到自己在觀察他們。

    但是隨即強裝淡定地沖他嫵媚一笑然後閉眼睡覺。

    看她心虛的樣子陸三默冷冷一笑,繼續闔上眼。

    可惜有狐念洍就沒那麼坦然了,不敢睜眼睛,不敢做表情。還要擔心自己是否被看穿而不安。

    又因為自己的腿被彌酒酒壓著而麻了起來,整個人就是如坐針氈啊。

    而她這些糾結且複雜的心理活動陸三默卻全然不知,他早就繼續養神去了。

    一路緊趕慢趕,彌酒酒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陳故計劃中要留宿的那個小鎮子。

    馬車停在鎮子最中央的一家客棧門前。

    牌匾上寫的是「一人客棧。」

    掀開馬車掛簾,彌酒酒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忙跟緊了大家下了馬車。

    「這小鎮可真是特別,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支了個竹架子用來掛燈籠。最近可是有什麼特別的節慶嗎?」 顧有阿奇道。

    進了小鎮之後一路過來,從街頭到巷尾都是燈火通明,說不出的溫馨。

    「可不是,要不是如聞兄帶著我們走這條道兒我們還真看不到這樣的燈火長龍。」 陸良辰附和著顧有阿感嘆道。

    彌酒酒揪著有狐念洍的衣袖興奮得直搓。

    彌酒酒在彌月山上長大,偶爾能下山遊玩。但通常都是一早出門,日落之前一定要回到山上,更別說是晚上的節慶活動。

    而且大部分的節慶活動都是在月圓之夜,彌酒酒就更加不可能跑去山下看燈火,只能從山頂上遠遠的朝山下的鎮子望。可是既沒有這個小鎮子點的燈籠那麼多,也遠沒有身在其中的感動。

    有時候看到興起,彌酒酒嗷嗚一嗓子就能嚇到小鎮里正在歡度節日慶典的人們。

    「酒酒妹妹說得是,姐姐我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奇怪現象。這個鎮子看著還是挺富足的,但是這樣用燭火似乎也有些浪費了。」

    陳故笑道:「我們先進客棧吧,外面風大。進去說。」 轉頭對身後看顧著馬車的姑墨交代著:「安排好。」

    「是。」

    之前有一天彌酒酒猛然發現陳故身邊的三個隨從換成了另外三個兩男一女,就問他:「曇好哥哥他們呢?!」

    而此時某個角落裡的曇好,九皋和春祚默默腹誹:請不要這麼惦記我們好嘛……

    經彌酒酒這麼一說,另外幾人也發現了白日里見到的三人不知在什麼時候莫名變成了這三人。

    幾人好奇去問陳故,陳故只是回答說曇好他們白日里又會出現的。

    大家當然是似懂非懂。

    但也不好繼續追問,畢竟人家沒有跟他們報告的必要。

    陳故示意大家先坐下來,而他身後站著的面無表情的一男一女就是只會在晚上出現的孟舒和妻虞。

    男的看著大概有三十六七歲,五官剛毅,稜角分明。目光不同於曇好的柔和,他看人的眼神凌厲非常,好像一下子就能看出你在想什麼。彌酒酒都有點怕怕的不敢直視他。

    但一看就知道是頗有閱歷的人物,只有被世事苦難磨礪過的人才有這份淡然和沉穩。

    另一個不同於一般習武女子的骨骼寬大卻身材矮小。這個女子身材嬌小骨骼清瘦,就像是江南濛濛煙雨中撐著油紙傘徐徐而來的少女,哪裡像習武之人。

    雖然面容清冷不著點妝,但是五官清秀非常,看著很讓人舒服。只是嘴唇卻緊緊抿著,除了陳故,眼神也從來只在大家脖子以下的部位遊走,從不和幾人對視,也看不出她眼神里的含義。

    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此時去安頓馬車的姑墨也進到了屋子裡,微微俯身在陳故耳邊說了些什麼,接著便退到了陳故身後默然站定。

    陳故微微點了點頭。

    剛進門的這個姑墨長得也十分俊美,只是五官和氣質太過陰柔,不像陸三默,雖然長得美,但是絕對不會讓人覺得他的長相偏女性。

    不過這個姑墨行為和說話看著還是挺正常的,而且有的時候他會故意沉著聲音說話。

    縱然好奇心強如有狐念洍的也不敢輕易去招惹他。

    因為那次他們問陳故的時候,陳故千叮嚀萬囑咐他這幾個隨從里誰都能惹。但就是這個姑墨,他們要小心應對,千萬不能惹著他。即便是陳故本人都不一定能勸得住他。

    「話說剛剛我們見到的那些燈籠是怎麼回事?這個小鎮子看著也沒那麼富裕啊。」 正在偷瞄姑墨幾個的陸良辰等人,在有狐念洍的一句提醒後也回過神了。

    「是啊是啊,什麼情況呀?」

    「這個小鎮叫做容訣鎮,但之前卻不是叫這個名字的。」 陳故頓了頓,接著說道:「改名的緣由是於多年前一個帶著妻兒退隱在這個小鎮子的容姓俠客。」

    「容訣?」有狐念洍沉吟。

    「唔?美人姐姐你知道他?」

    「嗯,這麼大的人物我怎麼會沒聽過。這可是當年傾華俠義榜上的第五大高手啊! 只是後面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消聲覓跡了。」

    陳故微微一笑,繼續說:「這容訣退隱之前就是一個劫富濟貧的俠盜。在安然隱居的這幾年,容訣一家和鎮民們都相處得十分融洽,平日里也會幫鄉里鄉親趕走惡霸,修繕房屋,有一次還救了鎮里的幾個差點被拐走的孩子。再後來……」

    此時從門外進來一個面容姣好眉目清雅,但眉眼之間卻纏繞著淡淡哀愁的少婦,懷中還抱著一個大包袱緩緩路過他們。

    「沈掌櫃。」

    「容嫂子。」 看著貌似是這家客棧掌櫃的人忙迎了上來。

    「妾身是來將這些東西送還的。平日里鄉親們已照顧妾身母女很多,小婦人心中感激,但這些東西確實萬萬不能收的。」

    那個被稱作「容嫂子」的美貌少婦欠了欠身。

    「容嫂子千萬別這麼客氣,我們大家都是受過容大哥恩惠的,現在幫一幫你們母女也是應該的。這些還請千萬收下。」

    那少婦卻是態度堅決,「平日里承蒙大家扶持,小婦人空時也會經常做些活計。家用已是足夠,還請沈掌櫃不要讓小婦人心中難安。」

    「這……」 沈掌櫃也是一臉為難的樣子,突然瞥見這桌正在看著他們二人的彌酒酒陳故那一桌,眼睛一亮,快速走了過來,「陳少主!」

    陳故這才不緊不慢的起身,微笑道:「沈掌櫃,卻是許久未見了。」

    「陳少主怎的還是如此,來了都不通知老沈一聲。倒顯得我招待不周了!」

    陳故笑了笑,「沈老哥的氣色還是這麼好啊。」

    「欸,也老了……」 沈掌櫃此時才想起什麼,忙對那少婦說:「容嫂子,你不是一直想見見陳少主嘛,這位就是了。」

    那少婦上來就是大大的一拜,嚇了陸良辰一行人一大跳。面面相覷。

    陳故也急忙將她虛扶起來。

    「不必如此,本就是應該的。」

    少婦面上淡然,卻不難聽出平和語氣下難掩的感激之意,「幸而有陳少主相助才讓小婦人母女二人和先夫的後事不那麼難過。」

    「情理之中,容嫂子不要放在心上。」

    少婦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夫君生前也幾次念叨過陳少主,只是未亡人未曾想到您居然如此年輕,還如此風姿端華。」

    陳故白皙的臉上不出意外地露出了一絲紅暈。

    「哈哈,陳少主不要害羞嘛。這位夫人說的可是大實話啊。」 有狐念洍嘻嘻笑道。

    「欸?這幾位可是陳少主您的朋友?可真是小的怠慢了。」

    「沈掌櫃客氣了。」 陸良辰忙和大家一起作揖說道。

    「喲,看著都是人中龍鳳啊。 ……陳少主,這三位姑娘哪一位才是您的意中人啊?」 氣氛稍稍熱絡後沈掌櫃竟也開始陳故的玩笑來了。

    三個被點到名的姑娘們都是表現各異。

    有狐念洍則是笑得別有深意,瞅了瞅陳故,又瞅了瞅顧有阿和彌酒酒三人。顧有阿則微微笑著瞥了一眼彌酒酒。

    看到有狐念洍和顧有阿的眼神,沈掌櫃和容嫂子瞬間瞭然於心。

    而當事人之一的彌酒酒則還在到處問自己身旁的陸良辰和陸三默什麼是「意中人」,是不是跟「心上人」是一個意思?

    在從陸良辰那兒得到肯定答案之後,彌酒酒下意識地看向另外兩個姐姐。

    「……」

    於是沈掌櫃和容嫂子好像又懂了點什麼。

    果然是風流少年商場新貴啊,好艷福啊好艷福。

    縱使沉穩淡定如陳故,面對二人曖昧的眼神,臉上也不免顯露出尷尬的神色來。

    畢竟也只是個二十齣頭,靦腆內斂的小男娃子嘛。

    「唔?陳故哥哥你的臉怎麼紅紅的?是熱嘛?」 彌酒酒又問。

    其餘幾人都在心中偷笑,最後還是有狐念洍替他解了圍,「你們再這樣看,我們陳小公子可要害羞了哦。」

    可明明就是她開的頭想要調侃陳故……

    玩笑過後容嫂子緩緩道:「陳少主,沈掌櫃,還有各位,小婦人先行告辭了。家中幼女尋我不見恐要哭鬧。」

    「如此,陳某就不留容夫人小坐了。容夫人多保重了。」

    容嫂子含笑端著身子行了個禮便離去了。

    大家目送她出門之後,沈掌櫃嘆了口氣:「孤兒寡母,今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有狐念洍注意到在眾人皆點頭表示同意和嘆惋時,陳故卻只是笑笑也未說話。

    「瞧我!」 沈掌櫃略誇張的一拍自己的腦袋,「陳少主和各位趕了一天的路一定累了也餓了。想用些什麼?沈老哥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熱水也馬上燒! 不過……呃……各位是要幾間房?」

    沈掌櫃試探道,他有些搞不清這幾人的狀況。

    應當是這兩位白袍小哥各一間,然後陳少主和三位姑娘再一間吧?

    那得找間安放了大張婚床的房間才行。

    不然不夠睡,也不夠結實啊。要不就樓上最裡邊那間吧,床鋪大,隔音也好。

    「沈掌櫃不必那麼麻煩,有阿妹子怕是不習慣與人同睡一間房。那正好我和酒酒妹子一間,妹子你可會嫌棄我?」

    「當然不會啦。」 彌酒酒忙否認,「我還怕要是我自己一個人睡肯定會睡不著呢……」

    許久之後陳故才知道原來有狐念洍今日之舉是為了防他。

    有狐念洍雖然偶爾也開開三人的玩笑,可是卻怕陳故萬一大晚上地月圓花好一時沒忍住怎麼辦摸進了酒酒的房間可怎麼好。和她睡一個屋還能稍稍看著她點。

    欸,她可真是個操勞命。

    「那阿囍你呢?你一個人睡會不會怕呢?」

    陸良辰繼續不知死活的表達他對顧有阿的關心。

    「……」 顧有阿被他問得莫名其妙。

    「陸兄不必擔心,我會讓妻虞去守著阿囍的。」

    這次陳故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若是他再不有點什麼反應,有狐念洍真的會覺得這陳家小公子不是傻子就是變態了。

    「那就好,我和三默一間就好。沈掌櫃也不用為我兄弟二人費心。」 陸良辰無視大家怪異的眼神,十分自然的接了下去。

    「不要。」 陸三默突然開口。

    「什麼不要?」 大家不解。

    「我不要和你睡。」 陸三默目不斜視,但說得甚是堅決。

    「為什麼嘛?」陸良辰一臉受傷地嬌嗔。

    「因為你大晚上的不肯睡,硬要我聽你叨叨……」

    大家頭一次聽到陸三默講了這麼多話,還講得如此怨念。

    「而且最近又加了個……」

    「欸!」 陸良辰突然緊張地打斷他,「那就五個屋子好了,大家快想想吃什麼。」 說完後自己心虛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

    「我想吃肉包子!」 彌酒酒十分配合得被岔開了話題。

    「誒呀不好意思小姑娘,我們店是素食店,沒有肉包子。不過早點攤上就有。小姑娘要是想吃,大可明日起一大早,我們這兒每日早上都有早集。」

    「果真?! 早集……」 彌酒酒雙眼泛光,突然想到什麼,嘴一嘟,「我可不是什麼小姑娘,我已經是大姑娘了!」

    我明明都三百多歲了!

    眾人鬨笑了一陣也不甚在意,只把她當作少女初長成的嬌憨。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都是這樣,急著證明自己長大了,只有大人才會裝傻。

    大家要了餐點之後,大家決定都先各自回房梳洗再回大堂一道食晚餐。

    在房裡,彌酒酒和有狐念洍二人一邊梳洗打理自己,一邊隨意聊著。

    「剛剛陳故哥哥說店家的妻子和母親都是虔誠的佛家信徒,不食肉。難道他們也是想做神仙嗎?」

    「妹子何出此言啊?他們信佛只是對天地萬物芸芸眾生心懷敬意,求得一絲心安罷了。」 有狐念洍笑道。

    「我就說嘛,草木有靈,吃肉吃草有什麼分別。」

    如果光吃草就能成仙,哥哥阿娘他們哪還需要這麼麻煩嘛。還老要我也跟著他們一道修行,真是一點都不好玩。

    看彌酒酒嘟嘟囔囔的樣子,有狐念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小小年紀倒是頗有靈性啊,就是愛嘀咕,和那陸家哥哥倒是十分搭襯。」

    「搭襯?」 彌酒酒不是特別明白,「是什麼意思?」

    「就是很像很配啊。」

    「那我覺得美人姐姐你和三默哥哥也很搭襯!」

    「……」 有狐念洍:「咳,妹子你洗好了沒?快點,不然一會兒飯菜可涼了噢。」

    「噢好!很快!」

    「……」 有狐念洍失笑,果然還只是個好控制的小丫頭。

    有狐念洍和彌酒酒下樓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已經在大堂邊上的座位坐著等她們了。

    菜也已經上了一半。

    「來了?」 陳故沖她們微微一笑,「坐下試試菜。今日實在對不住,沈老哥這兒只有齋菜,勞煩諸位跟我一起吃齋了。不過這兒的齋菜很是不錯,值得一試。」

    眾人紛紛表示沒關係。

    再來說下席位。

    陳故還是坐在主位,依次的是顧有阿,陸三默。

    陸良辰坐在副主位上。他和陳故之間隔了兩個位置,是留給彌酒酒和有狐念洍的。陳故的三個護衛也還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彌酒酒剛一靠近桌子到坐下來眼睛就沒離開過那些個菜。顧有阿轉頭看到她這樣,不禁莞爾。

    「讓大家久等了。」 有狐念洍歉意地笑了笑。

    「無妨,女孩子家慢一些能理解。」 陳故笑。

    「是啊,趕緊吃吧,酒酒妹子你的口水都快滴下來啦。」 陸良辰一向都是嬉皮笑臉的。

    彌酒酒抓起筷子就是一頓扒飯。

    「酒酒姑娘你慢些……」 顧有阿都看不下去了,怎麼會有姑娘家吃飯跟餓狼撲食一樣呢。

    「噢,嗝…… 我……」 一不小心居然還給噎著了。

    「喲,小姑娘你怎麼了?來來來,正好試試我們這兒最有名的涼茶。小姑娘你快試試。」

    「不…… 嗝……不是,我不是小姑娘…… 嗝……」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趕緊喝了。」 有狐念洍一邊幫她拍背順氣,一邊接過沈掌櫃手上的茶遞到她跟前。

    彌酒酒接過大瓷碗,咕咚咕咚一口氣都喝了下去。

    喝完吧唧了幾下嘴,「味道……喝不出來…… 但是好像還蠻好喝的!」

    沈掌櫃尷尬地直笑,「哈哈哈那菜呢,還合各位心意嗎?」

    「十分精緻美味。讓沈掌櫃你費心了。」 顧有阿頷首微笑。

    「姑娘客氣什麼,不說陳少主對我們大傢伙兒的恩情,就單單憑我們的交情,我們就應該好好招待你們。」

    顧有阿做了一個「噢?」的口型,沖陳故眯起眼笑。果真不是當初只會撒嬌哭鼻子的陳家小公子了。

    一邊的彌酒酒撅著嘴夾了一筷子的綠菜桿子塞進嘴裡。

    真討厭,為什麼叫有阿姐姐就是姑娘,叫自己就是小姑娘,一點都不公平。

    吃完飯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也奔波了一天都累了。

    在聽到有狐念洍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後,彌酒酒躡手躡腳的開了房門出去了。

    難得能看到那麼漂亮的燈籠,她怎麼可以就這麼睡過去呢。

    之前進客棧時她注意到客棧大門上方一片用厚木板另架出來的小天台,用來看這些燈籠正好。東轉西顧終於找到去小天台的暗門了,輕輕一推卻發現天台上已經站了一個人。

    背影清俊挺拔,一襲青衫長袍悠悠然地佇立在那兒。

    彌酒酒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後準備嚇他一跳。

    「何事?」 青衣男子突然開口。

    「唔?」 彌酒酒沮喪的撇了撇嘴,「怎麼會被發現呢……」

    陳故猛地轉過身,面上唰的一下紅了一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飲多了酒呢。

    「……彌姑娘。」

    彌酒酒沖他眯眼笑,「晚上好呀陳故哥哥。」

    「……晚上好。」

    然後便一時相對無言。

    孟舒:你剛怎麼不攔住那小姑娘?就讓她這麼過去了?

    姑墨:也沒見你攔著啊。

    二人對視了一眼繼續在某處默默地堅守崗位。

    「這些燈籠可真漂亮。陳故哥哥,我們明日是不是就要離開這裡了?」

    「嗯。你喜歡這裡?」

    「是啊,多好看啊,我以前都沒見過這樣的景緻呢! 真好看!」

    陳故微微側目看向彌酒酒,只見她巧笑倩兮,小臉被燈籠的光暈照得紅潤,眼睛裡都是點點星光。好像怕那光芒會懾人一般,陳故慌忙收回目光,剛剛好不容易褪下去的可疑緋紅又爬上了他的臉。

    「若是喜歡,以後可以再來。」

    「再來?」彌酒酒歪頭看他,「可是下一次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不知道這次回家以後還出不出得來,估計最起碼得被罰個五十年的禁閉吧。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等她玩夠了再回去受罰吧。

    「沒關係,若是你想看,別處也是有的。特別是到了中秋月圓和上元佳節,各家各戶都會掛出自家最好看的燈籠,那時會更加壯觀。」

    「真的嗎?」 彌酒酒欣喜得一把揪住陳故的寬大袖袍想要確認他剛剛說的話。

    「……」

    連喜歡抓他袖子的毛病也和從前一樣。

    「嗯。」 陳故倏地手足無措起來,任由她抓著還是甩開都不對。

    「太好了! 那到時候大家再一起去看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

    彌酒酒放開了他的袖子,「太好了! 唔?陳故哥哥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呢?大家似乎都睡著了呢。」

    「大抵都累著了。特別是阿囍,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遠門。好不容易遇到個床鋪,用過晚飯就歇下了。 ……彌姑娘你不覺得累嗎?」

    「其實有一點,但是我捨不得這樣好看的燈籠啊。我想等它們都熄了我再回房去。」

    「……」 陳故忍俊不住,「那怕是要耗到天亮了。這樣於身子無益,彌姑娘還是早些歇息去吧。」

    「不不,我想再看一會兒。」

    「……那陳某也再同姑娘待一會兒吧。」

    「好啊。陳故哥哥你剛剛那個容訣大俠的故事還沒說完呢,講完好不好?」

    「好。自他死後,鎮民每逢初一十五就會點亮自家門口的燈籠,長長的燈道兒直直通到容訣一家住的小院門口兒。希望他能順著燈火找著回家的路,偶爾能回來看看妻女,一敘相思苦。」

    彌酒酒卻望著從遠處一直到腳下的燈籠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翌日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

    身邊也沒有有狐念洍的影子,彌酒酒慌忙穿上衣服匆匆梳洗完畢準備去找大家。手剛一伸出,就在要觸及到房門之時,門就從外邊被推了開來。

    「欸?酒酒妹子你起了呀。」

    是有狐念洍。

    「姐姐正要來喊你下去呢。」

    「我是不是起得太晚了?是不是已經沒有早集了?」

    「是啊,早點鋪子都關了。」 有狐念洍叉著腰看著表情一點點絕望的彌酒酒。

    「啊?! 我的早點……」 彌酒酒突然覺得人生好艱難。

    有狐念洍看她的樣子似乎是真的傷心,忙安慰道,「妹子莫急,那曇好小哥已經幫大家都買好了早點,你下去用就是了。」

    「那有肉包子嗎?」

    「……有,有的,快走吧。」

    「肉包子我來咯!」 彌酒酒拉住有狐念洍就往樓下沖。

    「妹子你慢些……」 被扯住的有狐念洍只得跌跌撞撞地跟著她跑。

    聽到咚咚咚的下樓聲,已在樓下的四人一齊回頭。

    「酒酒你那麼著急是怕大家吃光你的肉包子嗎?」 已經跟彌酒酒混得很熟的春祚笑嘻嘻的望著她。

    因為跑得急而氣喘吁吁面色紅潤的彌酒酒因被說中心事,撅著小嘴怒目,「胡說!」

    「哈哈那你跑那麼急做什麼?你看把有狐姐喘得。」

    「我,我我是怕大家等我等急了嘛!」

    「起那麼晚還好意思說。欸?我說酒酒你昨晚是不是做賊去了呀?所以睡太晚今天才起這麼晚?」

    春祚不知死活的撩撥彌酒酒,他今早交班時可是偷偷聽到聽孟舒大哥和曇好哥說,昨天某人和他們家主子一起吹著小風聊了快一夜呢。

    「做賊?做什麼賊?我可沒有偷拿別人的東西!」 不知其意的彌酒酒急忙擺手解釋。

    陳故輕咳一聲,「春祚莫鬧,彌姑娘、有狐姑娘快坐吧。」

    「是,公子。」

    春祚悻悻退到一邊,曇好丟給他一個「活該」的眼神。

    二人剛一坐下,陸良辰就又叨叨開了。

    「酒酒妹子,你剛剛還睡著的時候我們大家可是已經逛過一圈早集了哦。」

    「啊?你們已經去逛過了?」

    「是啊,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好吃的早點。不過啊我發現這曇好小哥可真是一面冷心熱的好人啊,這肉包子可是他特地給你買的哦。」

    「真的嗎?! 謝謝你曇好哥哥!」

    「姑娘客氣了。」 曇好笑笑。

    有狐念洍幫忙著啃包子的彌酒酒倒了杯涼茶,笑道:「陳小公子大抵是看過太多各國各地的早集,早已不稀奇,所以今早才沒有同我們一道出去吧?」

    陳故笑了笑,「倒也不是,只是昨日趕路疲乏才歇得久了些。呵呵,說來慚愧…… 陳某素來孱弱多病,卻是大半個身子都泡在藥罐子里了。」

    「陳少主你雖然事務繁忙,也要多顧下自己的身體才是。」

    「是,」陳故笑著點點頭,「多謝有狐姑娘。」

    「有阿姐姐,美人姐姐你們都不餓嗎?」 彌酒酒發現這桌子上只有她一人吃得最高興。

    顧有阿莞爾,「方才趕早集之時,我們都用過了。彌姑娘你多吃些,這個棗糕很是不錯。」

    「唔! 顧姐姐你真好!」 吃得開心之餘還不忘記補了一句,「有狐姐姐也好!」

    有狐念洍故意誇張地「喲」了一聲,輕佻眉梢,「我們酒酒妹子還知道左右逢源了呢。」 說完和顧有阿一道兒笑開了。

    彌酒酒嚼得高興,「什麼是左右逢源?」

    沒想到她會問,有狐念洍柳眉一挑,「我給你示範一下。」 接著轉向陸良辰,「陸家哥哥,我好看嗎?」

    陸良辰點頭,「好看啊。」

    「那酒酒妹子好看嗎?」

    陸良辰又點頭,「好看啊。」

    「那誰更好看呢?」

    「都好看啊。」 陸良辰眨巴著他閃亮亮的大眼睛。

    於是有狐念洍笑眯眯地轉過頭教育彌酒酒,「看,這就叫左右逢源。」

    「這就是左右逢源?那不左右逢源呢。」 彌酒酒一手拿著包子,一手拿著炸果子。

    有狐念洍作了一個你且看好吧的表情,對著正在慢悠悠喝粥的陸三默道:「小哥哥,你覺得酒酒好看嗎?」

    陸三默抬頭瞥了一眼,「好看。」

    「那我呢?」 有狐念洍擺出一個風情萬種的姿勢。

    陸三默冷眼看著她扭捏身子,「一般。」

    有狐念洍坐正了身子收回笑容,一本正經道:「看到沒,這就叫不會左右逢源。當然也可以說這個人差不多已經瞎了。」

    眾人皆是偷笑,誰也不敢在陸三默面前光明正大的大笑,生怕他一個惱羞成怒之下提劍刺死了自己。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哥那樣心大,他背後那把幾乎不曾放下的長劍看著就很威風,砍起人來也一定很順手。

    「……咳。」 接收到陸三默投來的眼睛,有狐念洍忙岔開話題,「對了陳少主,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啊?」

    「我要先回夜晞城處理一些事務,正好順著道兒我們就可以去往東海尋藥。」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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