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有阿強忍笑意，「大爺，為什麼大家會說他的心上人不治身亡了？」

「那妖怪被收服之前的某一日，有很多人看到那俠士抱著一個女屍在街上走的，後面還跟了好多人。 正好那天我就在那條街上擺攤，喏，就是那個俠士。 那天他抱著屍體那表情傷心的嘞。 嘖嘖嘖。」

三個姑娘往他下巴所示的方向看去。

陸家兄弟二人正要出門，陸三默朝門口姑娘群驚鴻一瞥的細微表情引得她們一陣騷動。

果然是他。

「抱著屍體…… 你們怎知那是屍體不是活人？」 顧有阿不解。

「臉都蓋住啦，那可不得是已經走了嘛。 不然為什麼蓋住臉啊。」

捏泥人的大爺一臉的孺子不可教也。

「……」

看著她們想笑不敢笑的表情，有狐念洍顫抖著手指了指自己，「真的是我？」

二人點頭。

「他幹嘛蒙住我的頭？」

「二公子怕你害羞。 蓋住你的臉別人見不到也就不知道他抱的是誰了。」

誰知道群眾的眼睛竟是如此雪亮。

有狐念洍：「……」

那邊陸家兄弟倆剛要路過她們，那姑娘群里最推搡出來了一個黃衣少女。

只見那姑娘郝著個臉拿了一個小三層高的食盒到了二人面前，視死如歸般地一遞。

「陸少俠，這是我們早上剛做的夜晞城小點。 都是開胃健脾的食材，不會膩的。」

陸三默稍稍愣神間，他哥已經將食盒接了過去，「喲，給我們三默的啊，姑娘有心了。」

被陸良辰的大嗓門一嚷嚷，那黃衣姑娘的臉幾乎要埋進衣襟里去了，「陸少俠你莫要太傷心了，我們都會永遠支持你的。」

「傷心？」 陸良辰用手肘杵了杵他，「你怎麼了？」

陸三默也是茫然不知所以地搖了搖頭。

「你的心上人啊，她不是去世了嗎？」

「啊？！」 陸良辰咋呼道：「你啥時候有心上人了？」

旁邊翹首相待的姑娘們一聽這話忽感自己有戲了，紛紛往他們面前擠去。

「難道不是？」 那姑娘眼睛一亮。

紅得堪比蘋果的臉蛋，亮得比擬星辰的眼睛。

有狐的牙根忍不住咯咯作響。

「不是。」 他答。

有狐念洍的鼻孔里突然哼了一聲氣。

「她活得挺好。」

能吃能睡能吵架還能翻牆，可不是挺好的嘛。

「咦他說的是誰呀？」 顧有阿陰陽怪氣地假意問道。

那邊也有人不死心地問了，「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聰慧解意，善良可愛。」 陸三默說這話的時候面不改色心不跳。

有狐念洍一拍泥人攤，怒道：「他大爺的，他說的誰呀！ 不要臉，天天在街上招蜂引蝶！ 還善良可愛，哪那麼多善良可愛的姑娘。」

顧彌二人默默對視了一眼，「……」

而那邊的陸良辰被嚇了一跳，「三默啊，你可不能喜歡我們家阿囍啊。」

陸三默：「……」

聽到這話的顧有阿老臉一紅。

這個人可真的是。

陸三默：「我沒興趣亂倫……」

「那你說的誰呀？」 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

這個陸良辰！

有狐念洍和彌酒酒雙雙挽著袖口，「阿囍你別攔著我們，看我們不弄死他！」

顧有阿忙拉住她們，「別急，再聽他說下去，你們不想知道二公子說的是誰嗎？」

有狐念洍撇撇嘴，「肯定跟我們沒關係。 酒酒不聰明，我不善良。」

指完彌酒酒又指了指自己。

一聽這話，彌酒酒立馬不樂意了，橫眉佯嗔道：「我哪裡不聰明了！」

顧有阿也笑著幫腔，「可不是，你二人打情罵俏的，你說自己不善良也就罷了，還非牽扯上我們酒酒。」

彌酒酒：「可不是。」

有狐念洍心虛自然說不過她二人，於是翻翻白眼不接話了，只岔開話頭，「現在的小姑娘追人都這麼瘋狂呀。」

一邊的泥人攤老闆介面，「這算什麼瘋狂啊，她們只不過是送點點心，再看兩眼罷了。 你們是沒看到先前那些姑娘家都是怎麼追逐陳家少主的。 又是投擲鮮花又是丟拋瓜果的，幸好陳家少主身邊的那幾個護衛本領高強，不然早被砸暈了。」

三個姑娘想像了一下那個場面。

腦海里立馬出現了陳故被姑娘們的鮮花瓜果扔得倉皇逃竄的模樣。 是挺好笑的。

「那時候啊，每一個姑娘都穿著紅衣裳追在陳家少主的馬車後面跑，那場面別提多壯觀了。」

似乎是嫌她們的反應不過強烈，大爺又補了一句。

「穿紅衣服做什麼？」 顧有阿問。

「當嫁衣唄，這樣追到了直接就可以嫁了。」 有狐念洍毫不負責任地瞎猜，「還好夜晞城有宵禁，不然大晚上一群紅衣服的姑娘在後面追，那場面……」

說著打了個寒顫。

這個場面想想就很詭異。

攤子老闆搖頭答道：「前些年不知道誰傳出來的，說陳家少主喜歡姑娘家穿紅衣裳，所以這才有了這麼一出啊。 你們是不知道因為這個啊，當時綢緞莊子的紅色布料那可真是賣斷了貨啊。 全城年輕的姑娘都有那麼幾件紅裙子，最不濟的也會去大戶人家那裡買件舊的。」

「這都是誰傳的呀，我們怎麼沒聽說陳少主有這癖好。」 有狐念洍不屑極了，「可見這謠言都是毫無根據的。」

比如她被傳成是被妖精害死的陸三默的心上人。

光這一點她就覺得可笑至極。

顧有阿笑得頗有些深意，「未必就是空穴來風。」

「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泥人攤子老闆言之鑿鑿，「我也見過的，陳少主好幾次從我擺攤的街市經過，我就親眼看到過陳少主對著一個路過的紅衣小姑娘再三回頭啊！ 還見過他對另一個紅衣服的小姑娘說話，那語氣溫柔得咯。 嘖嘖嘖。 這不正是證明了這個說法嘛。」

又轉向彌酒酒，「小姑娘你也是因為這個穿的紅衣服吧。 你們看，現在都還有人這樣穿的！」

三個姑娘齊齊不說話了。

顧有阿和有狐念洍是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而彌酒酒則是在獨個兒生悶氣。

這陳故哥哥怎麼回事，穿紅的他就對人家好，到處對別人笑，跟誰說話都那麼溫柔。

她以後再也不要穿紅裙子了，她穿黑的白的黃的綠的紫的藍的，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穿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