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比這個年紀時的我差就是了。」白止戲謔一笑。

「呃……」穆昀撫額，心裡吐槽白止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還和沈默師兄比起來了。

不過白止畢竟是長輩，所以穆昀還是敷衍著誇獎了一句：「不比白止小師叔這個年紀差，那應該也很厲害了。」

「那是自然。」白止微微頷首。

而在此時，站在遠處高台上氣質不凡的一個銀色身影也發現了這邊動靜，然後禮數周全地對著白止作了一揖。

「白止師叔，那個連祁連城在和你打招呼。」穆昀眼尖先看見了這一幕，連忙提醒白止。

「好呀好呀！連祁師侄，好久不見！」白止大大咧咧地揮手喊。

「等等，怎麼那個楚瀟瀟也在？」穆昀詫異，發現在連祁連城身邊，還站著一個撅著嘴巴滿臉不高興的年輕女仙，正是之前讓穆昀幫過忙的楚瀟瀟。

周邊的雲崖弟子這才發現站在入群中的白止與穆昀二人，連外門大師兄都打招呼了，他們自然也要跟著行禮，然後對著白止彎腰恭敬道：「拜見白止仙上。」

「大家都是來看熱鬧的，」白止只是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不必客氣，都起來吧。」

「額……」穆昀也不由汗顏，果然白止不管去哪裡，都是要先出出風頭的。而連祁連城卻只是微微睨了一下這邊的動靜，臉色波瀾不驚，似乎並未在意白止二人。

「雲崖掌教，白辰上君到。」

只聽見遠處高台上的唱吟弟子一聲高喝。不知何時，一個雪衣為緞的俊美男子，早已經坐在了高台中央的天蛇椅上，秋水為神，美玉為骨，氣質清冷得就猶如是一道寒霜清月，自那九天之上徐徐落下。

白辰遠遠地望著武境台中央準備對決的沈默二人。而在他身邊，從左到右還依次站著雲崖幾大司律長老、幾大執法長老、以及連祁連城等人。甚至還混入了幾個面色焦慮的陌生面孔。

「唔，師尊他還真來了啊？」穆昀的臉色詫異。雖說他之前也特意想讓皰輝去和師尊稟報一下這件事情，可畢竟是小輩間的糾葛，依著師尊的性子，應該不會親自過來才對。

「穆師兄還不知道那個墨修遠幹了什麼吧？」皰輝站在一邊，見穆昀的疑惑神情，想了想才小聲岔話道。

「他幹什麼了？」穆昀追問。

「掌教大人和你們二位剛剛離開我們雲崖宮，這個墨修遠便追了上來，說不服上一次方寸山升仙大會沈默師兄第一的名頭，硬是要和沈默師兄比試。」皰輝囁囁嚅嚅道，「可是沈默師兄的那個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自然是不會搭理他。然後這個墨修遠也是執著，還在雲崖宮門外等了三天，吃了三天閉門羹，本來也沒什麼事的，只是今早……可能是他一氣之下，居然把師祖娘娘當年設的玄武石給砸了。」

「哈？為了比師兄來比武，他居然敢砸我們雲崖宮的玄武石？難道紫薇派的人，都這麼天不怕地不怕嗎？」穆昀都驚呆了，又想起了之前關於姜嵐姜道長的傳聞。

「姜嵐教出來的弟子，正道歸正道，可若發起狠來，倒是也真有可能這麼幹。」白止摸了摸下巴，稍微思索了片刻才繼續問：「對了，當年的靈台山升仙大會，是由幾位九重天下來的上神親自主持的，天後娘娘都到場了，公平公正公開。這個墨修遠，有什麼可不服的？」

「白止仙上當年沒有到場，所以有所不知，我也是剛才聽幾位入門早的師兄說才知道的。」皰輝回答，「當年方寸山舉行升仙大會時，雖說給各門各派的青年才俊都發了比武帖，可是這個墨修遠卻並未參加。據傳是因為當年，墨修遠正跟著姜道長在北俱蘆洲外的極寒之地苦修，所以才錯過了比武。」

「原來如此。」白止點點頭。

「不過那升仙大會結束，都快一千年了吧？」穆昀還是奇怪，道：「難道這一千年他就一直和姜道長待在北俱蘆洲外沒回來過？為什麼偏偏到了今天才來我們雲崖宮找麻煩。」

「這個……弟子就不太清楚了。」皰輝撓頭。

「那還不是怨你。」

而在穆昀疑惑間，忽又聽見身邊傳來了一句十分悅耳的熟悉女聲，轉頭一看，才發現是一個身形豐腴、凹凸有致的紫衣仙姑徐徐走來，看著穆昀巧笑倩兮道：「還不是你這個小潑皮，給你師兄找的好麻煩。」

正是雲崖宮的掌事女仙，仙姑紫虞。

「我？我和這個墨修遠有什麼關係？紫虞姑姑，你可別冤枉我。」穆昀不解，想了想才一拍腦袋驚道：「難道是因為那個楚瀟瀟？」

「正是。」紫虞笑道。

「為了這點小事，這個墨修遠便直接來砸了我們雲崖宮的牌面，未免也太爭風吃醋，過頭了些吧？」白止也不禁笑出了聲。

「仙上不知，那個楚瀟瀟和墨修遠，可不是一般的關係。兩人大概是在娘胎時，便被互相纏上了一段拇指粗細的紅繩，從崑崙一直拉拉扯扯到九霄山，自然不是一點爭風吃醋可以形容的。」紫虞解釋說。

「還有姻緣紅繩？說來聽聽。」白止問道。

「這件事情，還要說到當年的瑤池女仙，楚月心下界歷劫時。」紫虞道。

「月心姐姐，關她什麼事？」穆昀忍不住岔話。他在崑崙山長大，自小便受雲崖瑤池兩家照拂，而瑤池眾仙中，對他最是寵愛的，便是以楚月心和雪梔姐姐為首的一眾年輕女仙了。

「大人說話你少插嘴。」白止斥責，「讓你紫虞姑姑先說完。」

「哦。」穆昀委屈地翻了個白眼。

「噗——」紫虞見狀也不由輕輕嗤笑了聲，才道：「當年楚月心她投生下界，本來天命寮已經給她定好了一生命數，卻不曾想一開始便出了個不大不小的岔子。」

「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成了凡人，不管你前世是妖是仙，都該受這天命二字束縛。」

「本來按九重天那位監天司命大神麾下的司命神君天命薄所載，楚月心的凡人一世，本該投生為江淮大家，楚氏的獨女才對。可在娘胎時，她身邊就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個雙胞胎的血親姊妹，那便是如今這楚瀟瀟了。」

「在歷劫時突然多出了一個人？」白止聽見這句話，心中也提起了一絲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