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谷秋和羅爾白玩的很好，好到他們會經常約飯局。何綺山自以為隱晦地抓心撓肝，全都在姜谷秋眼裡了。

終於等到時機成熟，姜谷秋趁著何綺山加班，把羅爾白約回家裡吃飯。

羅爾白這個向來書卷氣的男人今天硬是被姜谷秋帶出了幾分豪氣，接著酒勁兩人喊著不醉不歸，分享了一瓶五十六度白酒之後，羅爾白成功地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姜谷秋也醉了，他笑著湊過去戳了戳羅爾白的臉，有些感慨地說：「我們早一點認識就好了。」

他撐著最後一點清醒把羅爾白拖到卧室床上去，耗盡了力氣，面朝下趴在床上就睡著了。

何綺山晚上十點回來，開門迎接他的是一屋子的酒氣。他先往餐桌那邊看了一眼，杯盤狼藉和雙份餐具。

與其說這並不多見，倒不如說這是他們同居以來的頭一回。他知道姜谷秋通常不會邀請人回家吃飯，因為姜谷秋嫌做飯麻煩，吃完後收拾東西更麻煩，寧可出去約飯局。

他看了眼門口的鞋，確定這個破天荒被姜谷秋邀請來家裡的朋友還沒走，才往卧室去。

他沒想過姜谷秋背叛他之類的可能，因為他相信姜谷秋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看到羅爾白的時候，何綺山僵在了原地。

他沒見過這樣的羅爾白。

羅爾白放鬆地睡在床上，他並沒有枕枕頭，側著身微微蜷起來，半張臉埋在鬆軟的被子里，臉色潮紅，嘴唇微張。

何綺山忘了旁邊趴著的因為姿勢不舒服而有些睡得不安穩的姜谷秋。他無意識地送來了拎著外衣的手，向床邊走了過去。

他的手指顫抖地劃過羅爾白的眉眼，這是他常做的動作，只是平時是對姜谷秋。他摸了摸羅爾白幹燥的唇，俯身吻了上去。

何綺山忘了問姜谷秋怎麼和羅爾白一起喝酒，甚至忘了旁邊還有姜谷秋這個人。多少年來幻想著這個人，卻只能想想，不敢褻瀆。如今這個人在他家裡，在他床上，安靜地睡著。

羅爾白被打擾了睡眠，雖然沒有醒來，卻無意識地推拒著。何綺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意思的姜谷秋，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快要從胸膛里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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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谷秋是在宿醉後頭痛欲裂的感覺中醒來的，耳邊還伴隨著何綺山和羅爾白的小聲爭論。

姜谷秋模糊地嘟囔了一句什麼，兩個人沒聽清，卻齊刷刷地停了下來。姜谷秋覺得自己完全能透過自己的思路來揣測羅爾白的反應，對何綺山的態度卻心裡沒準。

「你們在幹嘛？」姜谷秋揉了揉眼睛看過去。

何綺山先開口了，「阿秋，我對不起你，我和爾白發生了關係。」

羅爾白本來想說話，卻被截住了，想了想覺得自己剛才要說的話不合適，還要重新組織語言。這個狀況真是太難了，一覺醒來被自己多年的朋友睡了不說，這個多年的朋友還是自己十分投緣的新朋友的愛人。

何綺山直白得近乎殘忍，姜谷秋揉了揉額角，斟酌著說：「我可以原諒你，我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對不起阿秋，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這些年我一直想著爾白，我一直愛他。」

羅爾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真心想抽何綺山兩個耳光——一個替姜谷秋，一個為了自己。

然而何綺山還是接著說了下去：「我們分手吧，我終於能夠正視自己的內心，我想去追求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