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想睡我」的升級版——羅爾白覺得自己太難了。

他都做好準備以後少和何綺山來往，這次就當被狗咬了不跟他計較，就當是為了姜谷秋。沒想到何綺山一早起來跟自己告白不說，還當著自己的面和姜谷秋談分手。

姜谷秋看了何綺山一會兒，看著他的黑眼圈嘆了口氣，「你一宿沒睡？」

何綺山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姜谷秋問自己是不是一宿沒睡。

「要走就走吧。」姜谷秋揉了一把頭髮，低下頭吸了吸鼻子，「快他媽的給我滾。」

何綺山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冷靜地跟我談財產分割。」

「你先離開我視線範圍，找個地方睡夠了再回來跟我談財產分割。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怕我忍不住趁你睡著剁了你。」姜谷秋說話很兇，聲音卻像要哭了。

他不是要考驗何綺山，或者驗證自己的猜測，他只是試著往外推了一把這個人，沒想到他就真的好不留戀、頭也不回地走了。

何綺山走了。

羅爾白沒走。他本來想道歉的，又覺得沒什麼說服力。

「不是你的錯，說起來該是我的錯。」姜谷秋咧開一個笑容，「我明知道他喜歡你，還拉你回來喝酒。」

羅爾白只覺得腦子嗡得一下。

「你先讓我緩緩……」

「他說他和你發生了關係？」姜谷秋還坐在床上，他把被子團起來抱在懷裡，「我睡得那麼死嗎？一點都沒聽見。」

羅爾白咧嘴，「你跟我說你和你愛人一起住，昨天我醒過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他就是你愛人我就沒敢驚動你，只盼著這事別讓你知道。沒想到他……唉。」

姜谷秋也不說話了，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羅爾白才問：「你剛剛說你知道他喜歡我？」

「前陣子才發現他有個白月光，花了點功夫才確定是你，接觸起來我就知道為什麼了。」姜谷秋微笑起來，「你不是覺得和我特別合拍嗎？阿綺也這麼覺得，覺得我們性格、習慣、愛好甚至思維方式都很像，所以才找了我。」

羅爾白只覺得毛骨悚然，下意識摸了摸爆起雞皮疙瘩的手臂。姜谷秋抖了抖被子給羅爾白披上了。

羅爾白的思路一下被打斷了：「呃……不用……我就是突然覺得，被人這麼惦記著還挺可怕的。」

姜谷秋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也覺得我這十年在他身邊代替你，挺可怕的。」

「十年啊。」羅爾白下意識地重複了一下。

姜谷秋笑了笑，「我很愛他，但我不準備原諒他。」他心裡已經有了決斷。這一天也算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兒了。

羅爾白在他身邊坐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兄弟啊，你聽我說，他這樣，不是愛你還是愛我的問題，他愛的是他自己，他只考慮到了他自己的心情，他自己的選擇，這不是把你和我都不當回事嗎！這種人難道還留著他過年嗎！」

姜谷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