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喲,巧了
小說: 替身遊戲 作者:白骨妖娘 字數:4537 更新時間:2020-06-06 14:36:30
「下雨天燒烤啊,哥。」魏君心翹腳坐在一邊啃著優格泡芙,看魏澤一個人忙得熱火朝天又喜氣洋洋。
「不來幫忙就少打趣我。」魏澤袖子挽到手腕處,露出結實漂亮的手臂。為了這次燒烤他可是下足了功夫,就算天公不作美也得把場子拉起來,「來,幫個忙,把手機遞過來。」這麼大的雨,阿阮打車也不一定容易,還是開車把人接過來心安。
「喲,巧了。」手機剛上手就『嗡』閃出來電,顯示出幾年前還是包子臉的謝阮。魏君心漫不經心晃著手機,看她哥急切地一把搶過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哥…對不起,突然有事來不了了。」謝阮拽著電話心裡著火一樣急,隨手撈起兩把傘就往樓梯下沖。原本說好今天晚上去魏澤家燒烤的,昨晚魏澤還特地來消息確認風雨無阻。
誰知道蔣故…蔣故這會兒居然突然到了S市。謝阮正準備出門的時候接到電話,那邊蔣故聽起來有些醉醺醺的,說話都泛著迷糊勁。謝阮不敢多耽誤,只覺非常對不住魏澤,事到臨頭把人鴿了…
「這樣啊…」那邊魏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落,但是又很快正常起來,「大雨的天不好打車,我可以過來送你過去。」
「不不不,不用麻煩了,學校邊還是挺好打車的。」說話間謝阮已經衝到二樓了,突然一拍腦門,又轉身折回去——這次不能再忘記帶藥了。
魏澤:「很急嗎?慢點走,下雨天注意路滑,別摔了。」
謝阮將手機拿開耳邊,深呼吸幾下,氣息已經平穩的多了:「謝謝哥…下次…我請你吃飯賠禮吧。」
「行啊。」魏澤很好說話,又叮囑幾句掛了電話。
「他不過來了?」魏君心從魏澤強裝振奮,但還是止不住流露出失落的臉上讀出信息。
「嗯,突然有急事。」魏澤放下手機,安慰似的,「下次吧。」
魏君心乖乖從桌子上跳下來,咬掉最後一口泡芙:「哥,我有什麼能幫的?」
「那邊的東西,拿小紙盒裝起來。」順著魏澤指的方向,魏君心看見她哥昨夜備置到凌晨三點的小甜點。個個細緻精巧,早上起來魏君心就偷了一個吃,果然是下了大功夫的料。這下可惜了。
謝阮還是覺得對不起魏澤,在車上的時候又去了一條消息表示抱歉,很快得到一個笑臉回覆,讓他注意安全。
謝阮長長呼出一口氣,氣還沒喘順又接到蔣故的電話,這次不是蔣故本人,而是從未聽過的男聲,甜膩得發嗲,讓謝阮胃裡隱隱作嘔。聽了一會兒,謝阮發現應該是不小心按到撥號鍵了,直接掛了電話。
狂亂迷離的場景,經歷過再多次,謝阮也不能完全適應。包廂里五光十色的繚亂燈光能閃瞎人眼,謝阮在沙發後背找到和陌生男孩糾纏在一起的蔣故,鬼一樣誇張的眼線使男孩看起來像狂亂的蛇妖,甜膩又興奮的誇張叫聲讓謝阮禁不住按住了胃。
蔣故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
謝阮拎著雨傘站在一邊默觀這場聲色十足的艷戲,傘靠在褲子邊,雨水順著褲腿往下流,冷冰黏膩。
最後男孩仰起脖子發出滿足的嘆息,伏在蔣故身上作嬌弱低伏狀,惹來一陣大笑。
謝阮終於動了。
突然轉為柔和的燈光和驟止的音樂聲,讓蔣故一愣,他一把推開身上的男孩,看見謝阮站在包廂中央。謝阮整個人帶著格格不入的冷清,這時候,蔣故的鼻子居然能聞到屬於外面的,清新的雨水潮濕氣息。
酒精燒腦,這一瞬間的清醒很快被燒走,蔣故晃悠悠撐起身體朝謝阮伸手,笑得很歡暢:「來寶貝兒,一起啊。」
「蔣哥你喝醉了。」謝阮終於放下傘,一步步走近兩人,「我來接你回去。」
「你誰啊,接蔣哥回哪兒去啊?」這男孩一開始還有些忌憚謝阮,做他們這行的都知道,這些個公子哥多的是在外面養小情兒的,男男女女都有,有的養著養著養出感情就成了正主。遇到這種人,哪怕一個行當里的都得乖乖讓道,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蔣故是花名在外的浪蕩公子,又大方,興緻來了也會體貼人,誰不想沾一下?這男孩本沒想到蔣故會點他,此時攀上了自然不願意鬆手。若是謝阮是帶著正主架子來的也就罷了,可這柔光一照,不過是個長得好看些的孩子罷了,衣服褲子鞋子,沒有一樣是叫得出名的。這會是蔣故這號人放在心尖上的人物?開玩笑。
男孩瞬間不忌憚了,又纏上蔣故:「蔣哥,咱們換一個嘛~這個一看就玩不開…」
「換…換誰呀?」蔣故睜著一雙迷醉的眼睛,雙手在男孩手上亂摸,摸得男孩戰慄連連,嬌聲討饒。
謝阮心一下掉入寒潭一樣冰冷。他以為蔣故是要他來接他回去休息的,沒想到竟然…
也不知道哪裡陡然生出來的勇氣,謝阮上前一步半跪下來,直視蔣故醉蒙蒙的眸子:「蔣哥,我來接你回去。」
「你來了。」蔣故幾乎湊在謝阮臉上仔細辨認這究竟是誰,口齒不清地咬著字眼,「回哪兒去?」
是啊…回哪兒去。謝阮想起蔣故在學校附近給他租的公寓,回公寓去?這話說出來謝阮都覺得好笑,總不能是回家去。
「回我哪兒去。」這話一出,謝阮自己心裡就打個突突。這和那些被包養在外的情兒有任何差別嗎?沒有。
果不其然,一錯眼就看見小男孩玩味又諷刺的目光。
小男孩貼在蔣故胸膛上:「蔣哥,他那兒有什麼好回的,留在我這裡不好嗎?」
謝阮惡寒地渾身起雞皮疙瘩,本來要伸出去拉蔣故的手,下意識縮了回來。
小男孩一看就更加嗤之以鼻,就這點本事,也不知道怎麼攀上蔣哥的。
蔣故卻突然瞪大眼睛,毫不客氣一把推開伏在他身上的男孩,帶著明顯的慌亂和不知所措:「我…我跟你回去。」
變故很突然,兩人具是一怔,謝阮慢慢眨兩下眼睛,回味過來,差不多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點點頭:「衣服穿上,跟我走。」
小男孩坐在地上瞠目結舌,不明白剛剛還和他糾纏火熱,彷彿不認識這個突然闖入的人的蔣故,怎麼突然轉性,乖乖聽起這個人的話來了。似乎還戰戰兢兢生怕他生氣的樣子。
這是…傳聞中脾氣不怎麼好的蔣故?
謝阮看著手忙腳亂到處找衣服穿的蔣故,還是搭了把手,最後任憑蔣故膩在身上摟著他,留下光溜溜匹自凌亂的小男孩。
走出江客瀾的一瞬間,謝阮挺直的背脊一下鬆懈下來,他嘴裡發苦,什麼時候…已經淪落到要靠一個死人給他撐場子了。還是這樣的場子,不要…也罷。可當時心裡明白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想…想讓別人看見,蔣故待他是不一樣的。
真也好假也罷…謝阮嘆口氣,報出地名,讓蔣故酒氣熏天地倚在他身上,這個人總歸現在在他身邊。
火熱的唇滑過耳垂,引出謝阮的戰慄:「小安…」
謝阮心中一陣刺痛。
第十五章
蔣故是真的糟心,才喝了這麼多酒,就算扒著謝阮也有幾次差點撞到牆上去。謝阮做好伺候蔣故發酒瘋的準備,卻不料這人乖得不像話。進門直往地上坐,拉起來讓坐沙法就坐沙發,讓喝水就喝水,讓擦臉就擦臉,十足十的乖寶寶一個。
時不時還小心翼翼瞥謝阮一眼——儘管謝阮知道蔣故這時候大概也看不清人。不過還是從中讀出了謹慎的討好。
謝阮的苦從舌尖彌散到心頭,拉人起來軟聲道:「蔣哥,去床上睡覺好不好?」
「你陪我。」蔣故拉住謝阮衣角,仰頭看過來,那眸子燦燦的,像等待心愛玩具的小孩。蔣故樣貌極好,這時候眼睛蒙了一層薄薄的水光,透出幾分獨屬於大男孩的天真和執拗。
對於謝阮來說,這是非常非常少見的,是一種讓他不忍拒絕的誘惑:「好。」
蔣故任憑謝阮拉著,走進卧室,坐在床邊揚起脖子,讓謝阮用溫水給他擦臉擦脖子。眸子亮晶晶的,閃光的喜悅幾乎要溢出來,時不時還會用下巴蹭謝阮的手背。這讓謝阮心軟得一塌糊塗。
解開蔣故衣服的手一頓,上揚的嘴角凝固,謝阮閉目,抑制不斷往上涌酸水的胃。白痕幹涸在身體上,謝阮似乎還能聞到男孩身上狂|野的香水味。
「對…對不起,我這就去洗幹凈。」等了片刻,沒等來謝阮的繼續動作,蔣故低頭一看,心就不正常地跳起來。他知道眼前這個人不喜歡這樣,會生氣,會發怒,筋疲力盡的聲嘶力竭之後會哭得像只走投無路的小獸。心裡隱隱約約有個聲音告訴蔣故,不能再讓他哭了,於是忙不迭一拉外套左腳絆右腳就要往浴室里沖。
謝阮只來得及睜眼接住直直往下摔的蔣故。胸口遭到一下重擊,謝阮悶哼一聲,想推開蔣故把人拉起來,卻瞥見身上人脖頸上發紅的吻痕。心裡酸楚得不是滋味,只能錯開視線儘力壓下眼角的濕潤。
偏偏蔣故不要他起來,死死將他抱住,嘴裡反覆呢喃重複的都是一句話:「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要生氣好不好…」卑微得近乎哀求。
謝阮一手抱住蔣故,一手按在蔣故的後腦勺上,眼淚突然洶湧而下。是的,他不喜歡,非常厭惡,甚至想暴怒,想跳起來指著蔣故鼻子質問,你怎麼可以這樣。可是…他沒有立場。不過一個死人的替身,僱主要你就要在你的乖順聽話,不費事,不多事。哪裡給他留了生氣的餘地嗎?
他怕蔣故生氣還來不及,怎麼有膽對著他生氣。
可是…
謝阮自欺欺人地將頭埋在蔣故肩膀,悶聲:「下次…不許了…」那聲音細如蚊吶,幾乎連他自己都要聽不見。
可是蔣故卻突然激動起來:「好,好,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幹這檔子事兒了。你讓我往東絕不往西,乖,不哭了行不行,心都給你哭碎了…」說到後面,蔣故緩緩拍起謝阮的背,像在哄孩子一般。
低伏作成這樣的蔣故…謝阮抿緊嘴唇,他什麼時候見到過?
沒有。
這個放蕩不羈,彷彿天下事都不往心裡走的男人,只有隱約看見謝安影子的時候,會哭會笑會撒嬌,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真實得不像話。謝阮心想,他不過是個替身罷了。
過了很久,眼淚也不知是收住了,還是流幹了。謝阮拍拍蔣故後背,抹一把臉上的淚痕:「蔣哥,起來沖個澡好不好?」那一身酒氣也掩不去的麝香,謝阮迫不及待想要從蔣故身上去掉。
「寶貝不哭了?」蔣故低頭看懷裡眼睛紅紅的謝阮,湊得極近,彷彿稍遠一點就看不清了。
「不哭了。」謝阮撇開視線,他知道眼睛一定哭紅了。
蔣故這才讓謝阮起來,半掛在謝阮身|上黏黏糊糊進了浴室。調好熱水,替蔣故脫下衣服,謝阮眼睛有些不知道往哪裡放了。這是他第一次在蔣故喝醉的情況下伺候他洗澡。後仰的脖子將喉結顯得更加明顯,青紫色的血管在天生白皙的肌膚下明顯得不可思議,細小的絨毛在蒸騰的水汽中閃著微光,凝聚起來的水珠順著重力滑進水裡。
蔣故的身材鍛煉得非常好,肌理分明地大喇喇敞在謝阮面前,水紋四下亂顫,浮動的光影在身體上遊走,好看得更加驚心動魄;結實有力的雙腿隨意放在寬大的浴缸里,讓謝阮想起它們被包裹在裁剪得體的西裝中時,多麼修長筆直。
或許是燈光太過於熱,或許是蒸騰的水汽溫度太高,新鮮潮濕的yu望抬頭。謝阮要命地發現就算是這樣,他也無法停下對蔣故的渴求。
這真是悲哀。
蒸騰的熱氣激發酒精的作用,蔣故很快臉上、shen上紅了一片。他迷迷糊糊拉過謝阮親吻,飛濺起來的水花沾濕了衣服,謝阮推了一下,觸手一片光滑緊zhi,他喉結急速上下滑動一下,順從蔣故的力道,跌進濕漉漉的懷抱。
蔣故溫柔細緻得不同尋常,前xi足到謝阮難耐地蹭人。蔣故反覆舔|舐親吻懷中人的耳垂。敏|感點被反覆攻佔的謝阮,整個人癱軟在蔣故懷裡,除了軟軟shen吟別無他法。急劇膨脹的荷爾蒙,幾乎讓窄窄一方浴室的空氣燃燒炸裂。蔣故的聲音潮濕喑啞,在謝阮耳邊反覆呢喃親昵的稱呼,好像最親密的愛人。
進|入後的蔣故,言語仍舊溫柔,動作卻激烈得近乎殘暴,他像是捍衛自己領地的雄獅,瘋狂在謝阮shen上留下更多的氣味和印記。以至於謝阮低低哀泣起來,蔣故也只是埋首叼住他的喉結,反覆舔|舐。
一邊是甜蜜勾人墮落的情話,一邊是猛烈如同激zhan的動作,謝阮在快樂痛苦的邊緣被拋上雲霄。後仰的脖頸昭示著kuai感已經累計到無法承載的地步。
墜落之後的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蔣故低頭親吻謝阮鬢角濕潤的頭髮。謝阮側頭,看見落在牆上的陰影,腦中沒由來突然浮現出小男孩後仰的脖頸,還有那半張情|潮湧動而饜足的臉,突然重合在那塊屬於他自己的陰影上。
謝阮的身體泡在溫熱的水裡,依靠的蔣故的身體炙熱,可是他卻突然如墜冰窟——他和那些男孩女孩,終究沒有不一樣。